“我……我……”
丁瓜瓜为数不多的词汇量都卡在“I”这个单词上。
查尔斯夫人身子往前倾了轻,认真听她的选择。
丁瓜瓜偷偷扯着沈仲锐的衣角,示意他回头帮帮自己。
这个小动作没能瞒住孙菲菲的眼睛,在沈仲锐反应过来前,她连忙抱歉地看着查尔斯夫人。
“真是失礼了,我这位妯娌的英语水平还比不上贵国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呢!当然,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以前生长在穷乡僻壤,接受教育的程度不高,所以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所以,您用英语跟她交流,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丁瓜瓜听不懂孙菲菲流利的英语,可是从那刻薄的眼神中猜到了大意。
通过贬低她来抬高自己养尊处优的身份,是目前孙菲菲唯一能使的招数了。
惊讶且略带尴尬的神情挂在查尔斯夫人脸上。
锐先生那么高贵的男人,怎么会娶一个地位低、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呢?
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妻子是男人最重要的脸面。
这个女子最起码的外语交流都不能应付,绝对是锐先生拓展交际圈的一大绊脚石啊!
沈仲锐终于回头。
眼睛疾速在三个女人脸上扫过,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夫人,我的夫人还很年轻,是仙昙名校的大学生。她是一个舞痴,成日沉迷舞蹈,在生活方面就是个低能儿,如果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他亲昵地搂着丁瓜瓜的肩膀,跟她贴了贴脸,羡煞了老夫老妻多年的查尔斯夫人。
“是我照顾不周了,瓜瓜夫人的舞蹈一定很了得吧?有机会,要表演给我们看哦!”
沈仲锐翻译给丁瓜瓜听,丁瓜瓜羞涩地点头。
孙菲菲冷着眼,心潮不平静地起伏着。
她把丁瓜瓜往无知粗鄙乡野丫头的方向贬低,居然还能被沈仲锐找补回来!
如此护妻心切,这个锐哥哥,还是以前那个锐哥哥吗?
烤得外焦里嫩的羊排端上桌,辛辣的阿根廷酱,刺激着她忿忿不平的神经。
锐哥哥啊锐哥哥,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那个贱人,没有我?
经过一番详细的交谈,查尔斯夫妇才知道,原来丁瓜瓜和孙菲菲都还是在读的大学生。
在中国,大学生结婚应该也是不太常见的吧?
沈家兄弟没等她们毕业就结婚,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甜点是丁瓜瓜最喜欢的泡芙,垒成塔一样的形状,金黄色的焦糖丝粘遍塔身,洒了薄薄一层雪白的糖霜,颇像一棵雪中挺立的圣诞树。
宾客一起分享甜蜜的泡芙,有清爽微酸的柠檬味,有热烈浓郁的巧克力味,有淡香矜持的奶油原味,有素雅端丽的抹茶味……
如同五彩缤纷的生活,点缀着不同的心情。
享用完甜品,他们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后厨冰好的香槟。
这查尔斯夫妇不像是求快而没有耐性的美国人,更像是热爱享受生活、浪漫多情的法国人。
“Cheers!”
高脚郁金香杯清脆的碰撞,晚宴在欢笑声中精彩结尾。
酒足饭饱,丁瓜瓜脸上出现了醉人的红晕,跟沈仲锐提议到海边走走。
初夏时节,海风湿润中带着清冽的微凉。
星星点点的灯光,沿着海岸线绵延不绝。
夜晚,临海的酒吧是最受欢迎的地方。
喝酒的人并不太喧闹,只是迎着醉人的海风慢酌两杯烈酒,企图灌醉自己,给别人机会。
被孙菲菲羞辱的自卑感渐渐消散,随着这浓重的蓝黑色夜空,飘向深远的地平线。
她英语差,除了中学偏科,也是因为小镇的师资和教学条件有限。
不过,她并不会以此为借口而自暴自弃,回去以后,她要努力学习英语,把孙菲菲给比下去!
偷偷瞄着坚持跟她来散步的沈仲锐,她蹩脚的英语让他丢了面子,晚上回别墅的时候,他该不会变着法子惩罚自己吧?
走着走着,一个穿着短袖圆领T恤的男人猛地扑向沈仲锐,给了他一个有力得能勒死人的拥抱。
“嘿,哥们,你是跟踪我来这儿的吗?太够义气了!是不是知道我失恋了,故意来安慰我……”
T恤男絮絮叨叨地跟沈仲锐倾诉着。
丁瓜瓜觉得魔音贯耳,又听不懂,下意识地往热闹的前方一看。
只见一家酒吧里人头攒动,调酒师正变魔术般地调着颜色艳丽的鸡尾酒。
她被深深地吸引了,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沈仲锐一掌劈在T恤男脖子后,趁他吃痛的瞬间,终于得以抽身出来。
他堂堂沈氏总裁,名声在外。两个大男人抱那么久,不是给人落下搞基的话柄吗?
“约翰,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夫人丁……”
伸手往旁边一抓,却不见人,突然间奇了怪了,他的小傻瓜怎么消失了?
约翰摸着痛处,龇牙咧嘴道:“你说的是刚刚站在你旁边的女生吗?我看见她往那边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
沈仲锐又是一掌劈过去,急忙朝他说的方向跑去找人。
巴哈马是度蜜月的地方,这个约翰失恋还跑到这里来,不是成心找虐吗?
想治疗失恋,还不如在家老老实实研究新菜式有效。
扎着高马尾的墨西哥调酒师,长得十分有艺术气息,酒盅在他手里不停颠来倒去,时高时低,时快时慢。
偶尔还像耍杂耍似的,将三个酒盅抛球一般,连续不断地在手里抛着。
手速极快,酒盅在空中跳跃着一条连绵不断的完美抛物线。
随后,侍应生在吧台上叮叮当当地架起了六层高的鸡尾酒杯,调酒师背过身去,倒转身体,同时将三个酒盅的酒准确无误地倒在杯子里。
红的、蓝的、黄的、绿的鲜艳液体,流畅地落在酒杯里,仿佛充满了生命。
“好!”
许多顾客拍手欢呼,丁瓜瓜也受到感染地大喊两声。
调酒师在每个杯子里都放上一把颜色随机的小伞,倒映着暧昧灯光的鸡尾酒,增添了海夜多情的韵味。
表演结束,丁瓜瓜正要走,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把一杯粉色的鸡尾酒放在她面前,指了指不远处。
“小姐,这是那位先生请你喝的。”
她顺着侍应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年轻男人,正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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