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显然没料到“睡着”的他又说了句话。
颈后温热的气息告诉她,这不是梦话。
“好啊。”
她反应过来,柔声答应。
强森管家是英国人,来自伦敦,又精通汉语,当她的英文老师最好不过了。
那一个昼午,仿佛指尖流逝的细沙,过得特别快。
感受着他温暖的包围,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然后照旧是被他吻醒。
结婚不到一个星期,她好像适应了这种特别的叫醒方式,不但不反感了,反而还有些喜欢。
心,忽然咯噔地下沉。
她这是怎么了?
沈仲锐可是个十恶不赦的逼婚者,是剥夺了她自由和未来无限可能的人!
她不应该对他心存好感的!
可是昨晚她命悬一线的时候,是他出手相救的啊!
但是……追本溯源,如果不是他强迫自己走进豪门生活,她也不会经历水险了!
……
脑子里,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不停打架,谁也不能彻底打败谁,结果就是她被搞得思绪混乱、精神崩溃。
沈仲锐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在病房待了一天,该出去走走了。”
他让她换上休闲服,拉着她去海边散步。
浪,骇人的巨浪,从远处翻滚而来。
她瑟缩了一下,本能地钻进他怀里。
“不用怕,有我在。”
他脱下棕色夹克外套,把两个人包裹在一起,紧紧地搂着她。
医生说,她可能会有应激障碍,看到水会怕。
两人的身子,没有距离地贴在一起,就这么悠闲地慢慢走着。
她想起了小说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浪漫誓言。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是否可以永久不息?
沈仲锐,会是那个陪伴她到老的人吗?
不用怕,有我在。
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有男人的魅力,听了,耳朵似乎能怀孕。
这是她对他的又一个重大发现。
……
橙红色温暖的夕阳,渐渐隐到云雾之后,隐隐地下了山,落到海平面之下,再也看不见了。
天空顿时暗下来,暮色悄悄蔓延,整个小岛陷入了不饱和的夜色中。
目睹白昼和黑夜的骤然变幻,夜色再深,她也不怕了。
他的怀抱,仿佛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抬头望着他宠溺的黑眸,在夜色中闪着明亮的光。
那一刻,她确信,他会一直守护着她,不论风雨。
红色的寄居蟹从海螺壳里爬出来,举着细小的前螯在粉色的沙滩上横行直撞。
“阿呀——”
光裸着的白嫩小脚丫被钳了一下,她跳着脚,用手抬起脚踝一看,脚趾头微微发红。
没有任何预兆地,身子忽然失重、腾空,稳稳地靠在他怀里。
他,怎么又把她抱起来了?
呆呆地望了他深邃的眸子一瞬,便低下头去,眼里写满了娇羞。
这么爱抱人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扭到脚抱,睡觉抱,洗澡抱,生气抱,开心抱……
总之,没有理由,一言不合就抱。
他的步伐很沉稳,她的手臂和他的胸肌以一步一碰的频率触碰着,那种感觉有点硬,很坚实。
回想着他麦色的健硕上身,很像那种两颗并排的整版巧克力,线条流畅,腹肌明显,人鱼线深入到她从没看过的地方……
哎呀,她想到哪里去了?
突然间好想捂脸,她在美剧里看过女生看到身材好的男生,就幻想着什么也不做,整天舔着男生腹肌的露骨台词。
她骨子里,不会也是色女一枚吧?
两人的肌肤,隔着衣物,还在有节奏地轻轻撞击着。
他应该是经常健身的吧?
忍不住又想象着他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场面,海水湿咸的气味与他身上独有的海洋气息混合在一起,是一种很特别很霸道的味道,正如他说一不二的性格。
“到酒吧了,还不自己下来?”
他戏谑的笑声,仿佛一个冰球从天上砸下来,砸碎了她的各种臆想。
他感到怀里的人儿身子一颤,慌里慌张地跳下地,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了。
坐那么里面,是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吗?
刚才一路过来,那滴溜溜的小眼神偷看了他那么久,真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悠然一笑,拿起桌上的菜单翻了翻,眉峰挑高,促狭道:“来杯酒?”
“不不不,不用了,我喝果汁就好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的后怕,让她对酒精心有戒备。
不由得暗暗遗憾地叹了口气。
要是她遗传了爸爸的好酒量就好了,两斤白酒,妥妥地把沈仲锐撂倒,然后可以叉腰坐到一边,静静地看他发酒疯。
脑门冷不丁被弹了一下。
他无奈地深呼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要鸡肉玉米饼,还是牛肉玉米饼?”
这个小傻瓜,是不是脑子被水泡坏了?
一整天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
“啊?”她揉了揉脑门,随意道,“那就鸡肉吧!”
吃鸡肉不容易胖。
她环顾四周,看到墙壁上用LED小彩灯连成了“taco”的字样。
这个单词她是认得的,是“墨西哥玉米卷饼”的意思。
国外的酒吧不只卖酒,也卖一些简单的食物。
像墨西哥卷饼这种街头食物,放在酒吧里也是蛮搭的呢!
沈仲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她的神态不同往日,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憨情态,少了几分带刺的任性和反叛,看起来顺眼多了。
呛辣的洒满了红辣椒粉的鸡肉卷饼,捧在她手心里,小松鼠一般小口小口地啃着,小脸辣得微红,却并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直至吃完半个巴掌大的卷饼,才去动边上的西柚汁。
西柚汁的酸甜可口中和了墨西哥辣椒的辣味,好好喝呀!她在心里赞叹着,如扇的卷翘睫毛蓦然抬起,怔怔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沈仲锐。
“你怎么……不吃呀?”
干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她急忙摸了摸两边嘴角,拿出手机屏幕照了照,她脸上没沾上东西呀!
“仲锐那是吃不下,咱们不用理他。”
毫无预兆地,沈仲安走到他们这桌,在丁瓜瓜旁边的位置不客气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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