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处心积虑攀高枝,遭受种种不堪,她也就认了。
可她是被迫嫁入豪门,被迫承受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屈辱和磨难。
豪门的水深不见底,她这只弱势的小虾米,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口吞没。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想走走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想离婚,孙菲菲也要离婚,可沈家两兄弟的态度斩钉截铁,绝不松动。
真是悲哀!
丁瓜瓜愣怔出神,沈仲锐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搂住她肩膀,把头窝在她颈间,温柔细语。
“瓜瓜,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圆房的。”
他不想离婚,也不想她继续担惊受怕,所以做出承诺,打消她的顾虑。
丁瓜瓜大眼睛扑闪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的眸光。
“你……不是已经……”
在她记忆中,早在酒店当晚,沈仲锐就已经对她“下毒手”了。
他们怎么可能还没圆房?
沈仲锐抬起她纤巧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打量她,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很灿烂自得。
“我是那种趁火打劫的色狼吗?”
他看出了她的疑惑,一次性解释清楚。
“你昏迷在酒店那晚,我没有碰你,只是帮你脱了衣服。新婚之夜,你迷迷糊糊在浴缸睡着,我把你从里面捞出来,也没对你怎么样。”
“啊?!”
丁瓜瓜眼神凝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真的吗?
这么说,沈仲锐是个正人君子?
她还没有被吃干抹净?
每晚与大灰狼同眠共枕,却仍是处子之身,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她樱唇微动,轻声呢喃。
“沈仲锐……”
她转动眼珠想了想,她是相信他的。
她从认识沈仲锐到现在,身体方面确实没感到有什么变化。
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不会没有感觉的。
想到沈仲安对孙菲菲的禽兽行径,她不由得哆嗦。
幸好沈仲锐不是那样的。
正待生出些许好感时,她忽然又觉得不对。
她不愿意的事,沈仲锐当然不能硬来。
沈仲锐不强迫他,是理所应当的,是做人的本分。
沈仲安是禽兽不如的样板,不能拿他来做比较,拉低了道德的基准线,夸张地衬托出沈仲锐的君子形象。
那一瞬间,无数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不过,她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身轻松的样子。
可见她多么庆幸没有失.身,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沈仲锐不满她的反应,牙齿咬得咯咯响。
后悔的潮水,疯狂淹没了他。
他不应该告诉她的,至少不能这么早亮出底牌。
这个女人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不认识他.
得知他们没有牵绊,她会更加肆无忌惮的。
两性情感之间,从来都是他绞尽脑汁撇开女人.
在这方面,他做得是如鱼得水,驾轻就熟。
可人生中头一回遇到想方设法推开他的女人,他反而无从下手。
他掰过她的小脸,阴郁问道:“你很高兴?”
丁瓜瓜收敛了几分笑容,喜悦之情却遮不住。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以前你对我做过的坏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扯平了。”
沈仲锐似乎收到了不妙的信号。
“你什么意思?”
丁瓜瓜打掉他的手。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知道,你跟我结婚是利用我,但是你要清楚,我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我的舞蹈生涯刚刚开始,我不会为任何人中止。假如你妈逼我,我会跟她拼命的。所以,你要想拿到股权,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
“谁要你给我生孩子了?”
沈仲锐暴怒。
在她眼里,他还是这么不堪吗?
丁瓜瓜:“……”
她心想,不要我生孩子,你娶我干什么?
你妈可是新婚当晚就给我贴上“下蛋母鸡”的标签了!
沈仲锐握紧拳头,狠狠捶在雪白的墙上。
他恨自己太愚蠢,把真相和盘托出。
他好像是一个没有武器的士兵,失去了防卫的保障,连唯一能左右丁瓜瓜的东西都白白放弃了。
丁瓜瓜很识时务地退守沙发。
虽说她没见过沈仲锐打女人,可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好惹的。
沈仲锐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她害怕的脸上,掀开睡袍,露出伤口。
“过来,给我换药!”
丁瓜瓜一脸懵,缩在沙发里不动。
沈仲锐怒喝。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你捅伤的,你要负责到底!”
丁瓜瓜清楚他的脾气,小声嘀咕:“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
沈仲锐眸光凛凛,耳朵尖着呢。
“没,没什么?”丁瓜瓜手忙脚乱站起来,“我是说,药在哪里?”
丁瓜瓜用棉签浸饱碘酒,轻轻地按压在他伤口上。
伤口不浅,发炎了,又红又肿,很狰狞。
她轻叹一口气,内疚浮上来,眼眶不由得红了。
“沈仲锐,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只用碘酒和消炎药恐怕不行。”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在她身上捅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她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那好,明天早上你陪我去。”沈仲锐顺势而为,“以后都由你给我换药,补血补气的汤水每天晚上都不能少。”
丁瓜瓜:“……”
见识过他的得寸进丈,她还是觉得惊讶。
沈仲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机会主义分子,抓住一个点,就能趁机铺成一个面。
她给他贴好泡了云南白药的纱布,懊悔地耷拉着脑袋,恨自己太善良了。
沈仲锐把医药箱随意搁在床脚,猛地把她揉进怀里,按倒在床上。
丁瓜瓜惊慌地踢他。
“喂,你承诺过不会逼我的!”
恐惧一波一波拍打心头。
这会不会是沈仲锐的苦肉计?
他那么无耻,出尔反尔也不足为奇。
她是不是太单纯了?
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最终会把自己害死的!
在她奋力挣扎,胡乱猜测的时候,沈仲锐只是把她翻了个身,让她侧躺在床上,然后从背后抱住她。
他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沙发太硬,对骨骼发育不好,以后还是睡床吧。”
“不不不,我睡觉很不老实的,要是碰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丁瓜瓜虚情假意地推脱。
沈仲锐失笑。
他倒是希望她不老实,可以对他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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