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市长慢吞吞地坐下,绷着张脸,依旧端着为官的架子。
虎哥亲自服务,推了许多香槟和红酒进来,一支支斜放在冰桶里冰镇着。
赵局长豪气地吩咐虎哥:“阿虎,先开支八零年的拉菲,我要招待孙市长好好喝两杯!”
孙市长好酒,喝了半杯醇厚的红酒,渐渐放松下来,适应了包厢内不断变换闪烁的光线。
“赵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约我来是谈……”
赵局长肥厚的手一挥,打断了话头。
“咱哥俩今晚出来了,就尽兴地喝,公事先放到一边。来,孙老哥,碰个杯,接着喝!”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都微微上了几分红色。
赵局长又给孙市长斟了一杯威士忌。
“孙老哥啊,你说你平时老喝什么茅台、剑南春,早该腻了吧!是时候换换口味,尝尝这时兴的洋玩意儿啦!你知道不,这个叫什么whiskey的,喝起来有股子烟熏味,特别有意思,年轻人都爱喝这个!”
孙市长官威高、架子大,可骨子里其实是个传统老土的人。
收受的礼品,都是些什么酱香茅台、中华烟、古董玉器。
受贿酒席上,吃的也是正儿八经、骄奢淫逸的山珍海味。西餐,他是吃不惯的。
这几年,他领导仙昙市走的是求稳的保守路线。
在繁荣的经济大环境下,虽然他政治上毫无建树,但是也不妨碍仙昙市经济的快速增长。
是好的经济时局,让他看起来好像作出了不错的政绩。
赵局长吹捧了他两句,他就喝得有些飘飘然了。
赵局长因为职位的特殊性,可以接触到很多灰色收入,这些年依靠暗箱操作,把许多土地竞标和建设工程给了走后门的奸商去做。
他拿收受的巨额钱款,在全国各大城市买了几十套别墅,包养了十几个情妇,还有一架私人游艇。
总之,烟、酒、黄、赌,这四样他都沾了,腐败得很充分,堕落得很平衡。
建设局局长是个肥差,整个仙昙市的城乡规划、房地产等的决策,都是他说了算,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市长一职听起来是全市最大的官职,可实际能捞的油水,远远没有建设局局长那么可观。
长此以往,孙市长当然眼红了。
市政府时不时在政策和流程上,给建设局卡一道,赵局长还能不主动上门来求他?
求什么?
自然是求他笑纳一半油水,坐上同一条船,做事有商有量。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官官勾结,共同谋求的是更大的利益。
喝到尽兴处,赵局长拍了拍巴掌,虎哥就送了四个花枝招展的小姐进来,关好门,在外面守着。
小姐们两两坐到赵局长和孙市长旁边,揽住他们手臂,一个劲儿往他们身上蹭,个个笑声如黄莺娇丽,举起酒杯喂他们喝酒。
孙市长哪里适应得了这种火热香艳的场面啊?
他不像赵局长,五毒俱全,在各种声色犬马场所游刃有余。
他一直被孙夫人管得死死的,床头飞过的蚊子,连只母的都没有。
赵局长把身边的两个小姐推过去,还趁机拍了拍其中一个的屁股。
“你们凑到我这里干什么,都去陪孙市长,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孙市长——”
“来,喝一杯嘛!”
“你不喝,是不是想让我嘴对嘴喂你呀?”
四个小姐娇声连连,香风阵阵,柔软的胸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猫一样蹭着他,撩拨得他色心萌动,几乎要把持不住,可眼中闪现过孙夫人严厉的面容,便又坐立不安,起身欲走。
赵局长一把按住他。
“孙老哥,你急什么走嘛?给嫂子打个电话,说今晚出差就得了。嫂子还能管你一辈子不成?”
孙市长惧内,没有孙夫人娘家的提携和打点,他这辈子都只是小小的基层公务员。
他碰过的女人,也只有孙夫人一个。
以前走在街上,遇见美女忍不住多瞧两眼,吃醋的孙夫人总是拧着他耳朵彪悍道:“你再敢多看一眼,老娘就阉了你!”
他在外风光无限,可回到家就乖得跟个孙子似的。
不管工作多忙多累,每周两次的“公粮”也是要准时交给孙夫人的,尽管他早已对那具不再柔嫩的身子失去了兴趣。
他潜意识里,还是怕孙夫人的,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像老鼠听到猫的脚步声,会下意识地缩脖子一样。
他喝了杯热茶,趁意识还清醒,推开缠绕在他身上的几个小姐。
“那个……赵老弟,时间晚了,我先行告退,改日再谈。”
赵局长使了个眼色,小姐们伸出柔软无骨的手臂,把孙市长拉回来,其中一个露骨地坐到他大腿上,撒娇地搂住他脖子。
“孙市长是不是嫌我们不好看呀?难道我们几个姐妹,都比不上您家里的黄脸婆吗?”
小姐们纷纷在他灼热的脸上,印上浓艳的烈焰红唇。
孙市长被压着动不了,体内的燥热随着酒精涌上头,越来越旺盛。
赵局长眯着眼,捏着双下巴哈哈笑。
“孙老哥,这样就对了!现在哪个处级干部在外头没有自己的情妇?你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跟上潮流、与时俱进!嫂子那边,我跟她说去,你呀,今晚就好好享受吧!”
赵局长又叫了两个小姐进来,陪自己玩弄了几遭,然后叫小姐们将把持不住的孙市长送上九楼的客房。
安排好后,赵局长在包厢给许韶君发了条信息。
“许先生,搞定了。”
第二天上午,孙市长在宽大的客床上醒来,身边躺着四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
昨夜的缱绻绮丽和激情四射,回味起来,还是叫他欲罢不能。
年轻的丰满肉体,唤醒了他的第二春,他找回了二十几岁时的活力。
如果说以前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现在尝过鲜以后,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学校里,吴莉心不在焉地找丁瓜瓜聊天,说自己昨晚一无所获。
丁瓜瓜让她别灰心,或许不去夜场是件好事。
丁瓜瓜纠结地拍了拍她后背,嘴巴张了张,忍住了劝她金盆洗手的话。
人各有路。
吴莉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已经深陷进去,离不开那种随便兼职两晚,就能买个名牌包包的生活。
虽然不是体面正当的工作,可她至少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
相比于孙菲菲那种体面的蛇蝎妖女,吴莉的心灵,纯洁很多。
这天晚上,丁瓜瓜回到沈仲锐的病房,一个绿眼睛、鹰钩鼻的外国男人在门口拦住她。
“锐夫人,你好,我是贝尔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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