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瓜瓜看到了纸箱上的图案,睁大眼睛问道:“里面是电脑?”
“猜对了,但是又没有完全猜对。”
鲁一森打开纸箱,从泡沫垫子里拿出草莓粉的笔记本电脑,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
“这可不是一般的笔记本电脑!你看,它精致小巧,很轻薄,可以当作pad来触屏使用,还可以360度旋转,方便你看剧看视频。
而且它散热性能很好,可以超长续航十二个小时,不管你去哪里,都不用带着笨重的电源适配器了,是不是很方便?”
鲁一森眼里写着一种“快来夸我”的表情。
丁瓜瓜打开颜色粉嫩的电脑,体验了一下,不住地赞叹。
有了这台电脑,就可以不需要平板了,触屏很灵敏,分辨率很高,拍出来的照片画质也很清晰。
最实用的一个优点,是电池可以超长续航,背着电脑出去浪一整天,也不用担心没电啦!
她连连说好,笑容却瞬间凝固。
“学长,这台电脑一定很贵吧?”
“不贵不贵,送你的东西,多少钱都不嫌贵。”
鲁一森上次没和她买成电脑,这次就买了最好的送过来。
丁瓜瓜清楚鲁一森大方慷慨惯了,就算她逼问,他也不会说出真实的价钱。
她在手机上搜索了电脑的牌子和型号,看到价格,眼睛都直了。
这款电脑,是这个月刚发售的新型号,实体店的价格是8998。
她装好电脑,放回去。
“不行不行,这电脑太贵重了,我坚决不能收。”
鲁一森不高兴了,把电脑推给她。
“瓜瓜,你就收下吧,我一个大男生,用粉色的电脑,不是惹别人说我娘炮吗?”
丁瓜瓜欠他的太多,说什么也不肯收。
“学长,你可以拿去换呀,换成你最喜欢的银灰色,多好呀!”
鲁一森扁着嘴道:“我已经买了一台银灰色的了,就是刚刚放学后去电脑城拿的。幸亏我早早预订了,否则都被抢光了!”
他一买买两台,就是想跟丁瓜瓜凑成情侣电脑。
他一本正经,唯恐吃亏的语气,让丁瓜瓜忍俊不禁。
她想了想,爽快道:“好吧,既然这是学长的一片心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鲁一森像个天真的孩童,笑得开心烂漫。
紧接着,看到手机上的微信转账消息,一秒钟拉长了脸。
他指着那行橙红色的“转账9000元”的消息,扬起眉毛生气道:“瓜瓜,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瓜瓜假装不快。
“学长,你不收下,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参赛舞蹈,我们也别排练了!”
鲁一森把手机丢到一边,倔强地梗着脖子。
“我不收!”
“不收的话,你就不是我的朋友了!”丁瓜瓜很有原则地说道,“学长,这台电脑对你而言,也许就只是一个星期的零花钱,算不上什么贵重物品。
可是在我这里,这不是两包薯片,也不是几根雪糕,而是我要攒好久的钱才买得起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心安理得不花钱就接受。
你专程买了送给我,我现在也收下了,这不是很好吗?”
衣食无忧的鲁一森不太能理解她说的这些,却拗不过她严厉坚持的目光,乖乖地接受了转账。
他撅着嘴唇,很快给自己找补回来。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晚餐,都被我承包了,你不许赖账!”
丁瓜瓜哭笑不得,嗯了一声。
鲁一森终于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
他出钱请丁瓜瓜吃饭,还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
他们用新买的电脑播放视频,在病房里轻手轻脚练舞。
鲁一森透着些许凉意的目光,扫过沈仲锐全身。
就在不久前,瓜瓜心安理得地用沈仲锐买给她的苹果手机,她总不会也给沈仲锐转账吧?
一番比较之后,鲁一森发现了问题的核心。
瓜瓜和沈仲锐是夫妻关系,接受沈仲锐的任何东西,不论贵不贵重,都是理所当然。
而他和瓜瓜只是师兄妹和朋友的关系,瓜瓜始终保持着一层恰到分寸的客气。
他恨死了这层关系的隔阂!
有了这层隔阂在,他和瓜瓜的关系,只能退,不能进。
那么善良如他,突然间有一闪而过的邪恶,盼望沈仲锐早点死,那样他就可以娶瓜瓜,成为她最亲密的人,让她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的任何心意。
他分神了须臾,舞步跳错了,一脚踩在丁瓜瓜脚上。
丁瓜瓜叫痛,在他手上抓了一把,他才从邪念中抽离出来。
他为自己产生的恶毒心思感到深深的羞愧,注意力没法集中在舞蹈上,谎称不舒服,怏怏不乐地走了。
丁瓜瓜很少见他这样失魂落魄,发消息问了他几句,他说没事,她也就不好追问了。
她垂着头,坐在沈仲锐床边,思绪如丝线缠绕。
“沈仲锐,有人要你死,要你不能继承沈家家业,你不能偷懒,一直睡着啊!你爸跟你隔着三个病房,脑溢血,很严重。
我……很弱小,保护得你一时,保护不了一世。我需要你快点醒过来,站起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坚持多久,你一天天都是这个样子,我会绝望的……”
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还是会选择坚持。
那么锋芒毕露、熠熠生辉的沈仲锐,怎么会一声不响就英年早逝呢?她安慰着自己。
第三天,是星期五,她去学校了。
中午,她和吴莉在食堂吃胡萝卜牛肉水饺。
食堂的空位不少,杨宇哲偏偏要跟她们挤一桌,坐下来笑嘻嘻道:“孙菲菲四天没来学校了都,是不是怕我了?”
丁瓜瓜和吴莉很有默契地低头吃饺子,故意不理他。
杨宇哲一天不调戏女生就不舒服,暧昧地凑近吴莉耳朵,问:“睡觉,多少钱一晚?”
吴莉扭着肩膀闪躲到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痞笑的杨宇哲。
丁瓜瓜听到了这句下流的话,舀起一个圆鼓鼓的饺子,正色道:“我们吃的这种水饺,是牛肉馅儿的,不贵,十二块钱一碗。”
杨宇哲挪了挪凳子,手肘撑在桌面,饶有兴致地侧头盯着丁瓜瓜。
“小爷我问的是睡觉多少钱一晚,不是水饺多少钱一碗!丁瓜瓜,你是不是诚心误导我?”
他狭长的眼睛半眯,笑着捉住了丁瓜瓜白嫩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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