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韩旺财与大女婿返回家中快晚十点，进屋即呈现如火如荼摆开战场大打歼灭战热闹景象；

    炕上，小饭桌架着长长案板紧贴墙边，三个姐妹正在母亲率领下忙碌着纸盒外加工。

    裁纸板的刀刀准，叠纸板的麻利快，糊纸盒的一丝不苟，捆扎打包的结实齐整，工序严谨运作协调，平时老妈近一周工作量，估摸着再有两个钟头告罄了。这就净挣六块多啊！

    地上，大姐兆芽与小弟兆金正聚精会神忙合着核桃仁外加工。专用小榔头、小夹、小钳，小锥应有尽有。屋中“哗啦啦”、“噼啪”、“咔咔”悦耳声响此起彼伏，一大麻袋核桃已剥了近半。

    室内半导体收音机声音已开至极限；元旦前夜，全家一边得空儿创收，一边收听迎新年相声晚会，一段段精彩幽默逗哏语言，频频勾人捧腹畅笑，欢声笑语回荡韩家小屋中......

    此情此景，韩旺财瞬间被感动，与女婿一使眼神儿，爷俩儿迅疾投入到剥核桃战斗。

    过年逢喜心气足，众人拾柴火焰高；晚十一点半，两条战线以速歼战果圆满收工。在这极赋意义跨年之夜，韩旺财老伴兴奋掰着手指头报捷：今晚团聚挑费，顷刻间都赚回来了！

    钟敲十二点，听完杨尚昆主席发表的新年讲话，韩旺财让大女婿关上了收音机。四个女儿已先后在小厨房内洗好登小二层睡觉。老伴洗罢也从厨房进屋上炕侧歪着，韩旺财扫眼兆金，瞧他又捧“七侠五义”蜷曲炕里看书聚精会神，立马催他洗洗休息。

    此刻，屋中静悄悄，大女婿轻声与岳父唠家常：“爸爸，正如您预估的，往后咱家小日子肯定越来越红火。上月，我辞了在省城信托公司看夜那事由，眼下在县城附近一个家电维修部学手艺打工，兆芽在村里教书，我也能天天回家。您嘱咐我们的全记住了，放心吧！还有，都进入九十年代了，富裕户纷纷看彩电，可咱家连黑白电视还都没看上呐！我琢磨着，等分房改善后，给家中攒个黑白电视，花不了多少钱？花销由我们夫妇负担，您甭管了。”

    正说着，兆金已洗罢进屋，眨眼窜炕头进被窝儿。韩旺财心事重重回答着女婿想法：“谢谢你的好意，房子改善事儿目前真没谱，这事以后在说嘛？，天已不早，快洗洗歇着吧。”

    橱柜上小闹钟指向一点，韩旺财洗完最后一个躺下，身两旁分别是小儿子与大女婿。

    1992年丑寅初刻，夜深人静，或因诉衷肠情触魂魄，韩旺财碾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眠；

    最清晰过电影莫过昨日发生那一连串眼巴前事儿；元旦前夕正常盯班，分房头榜突降临喜，二丫返家采买备宴，打荤找乐泄郁扬气。唉！唉！唉！谁知晓咱实打实囊中羞涩？让兆霞拿走午后刚发那三季度奖金9块钱后，韩旺财口袋中仅剩一元八角啊！这就是对女儿声称过节买酒菜儿钱。

    嗨！在苦的日子新年也得过！胳膊折在袖儿里，自掩凄苦熬过再说；原先主管头头密透节后公布分房头榜，元旦前却耍突袭，是否利用佳节狂敛贡品？抽空马上找同锅炉房老郑及胡姐讨教。福利分房二人头两批皆如愿得到，啃儿上不惜代价送礼颇有感触。以两位经验，节前必须适时进贡分房才更具把握。当我把苦衷诉之，两人慷慨各借咱二百元钱，速解韩兄燃眉之急。

    同事老郑开导着：“老韩我劝你，老古板一心按条文规矩办事早不适宜，全家吃亏二十多年，你还不总结教训吗？你就按我指点做，吃小亏占大便宜！咱获取房子才是目的。眼下不正之风越刮越烈，这年头权贵都挖空心思琢磨着借机捞一把，咱就迎合它备足厚礼速战速决。为获得福利分房，世面上目前速改户口或隐瞒原居面积，双方勾结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大有人在，杀手锏皆是向各主管头头进贡送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看你有无这胆量。”

    胡姐分析更透彻：“你以为当头的只敛些贡品就把房子轻易分你？实告诉你吧，每次单位分房皆打联建旗号，局公司及厂里头头提前把好房型划拨走了。人家是挨着个儿来，几乎人人有份，分的是带花园的三室一厅，厂级领导分房名额根本不在工厂中。中层干部也吃小灶格外照顾着，就这样还偷梁换柱，职工大都分是调整房源根本没辙！起先欺负我寡妇，分一间咱老厂破职工宿舍，我说嘛不要，瞄着权贵再厚礼进贡，这才调到轴承厂副厂长原住那小偏单楼房中。我只交了一间六平方米地震危房，算起来满合适，早早就搬过来。这是经验啊！”

    当韩旺财神郁气悴缓步返家路上，悲沧沮丧情绪哀痛极点；人均1.4平米陋屋属于单位的，屋中没一件值钱物品。多年受苦受累积蓄那千元数额存折，为达改善住房目的，半年来屡屡向权贵进贡送礼，瞬间销户归零。微薄薪金艰难维持着刚有户口那七张嘴。

    回家之路，咱可高声宣布：韩家已是真正无产者了！不，不，还不是啊！假如今儿没从工友手中借到钱，买完凉菜咱仅余五分钱钢镚儿了，五分钢镚儿更激发动能！此后半月全家挑费，必须要靠夜以继日做外加工才能维持糊口啊！不，不，我韩旺财还不能说是真正无产者，准确说是欠债者抵押户。挑家无能韩旺财，为老婆儿女过上好日子被搞的焦头烂额！有生以来，为分房颜面丢尽以送礼乞求，向深悉世道工友借钱，同情相助指点迷津。

    韩旺财昏昏噩噩进到家中，即被一股生气勃勃景象与喜迎新年活跃气氛所感召；

    穷则思变，穷欲奋斗，穷展凌志，孩儿个个生龙活虎展翅欲飞，勇闯沟堑，即现广阔金光大道。还有什么比生生不息韩氏子孙盛名富贵？还有什么比可爱孩儿如此财富珍贵？还有什么比旺盛百折不挠精神可贵？韩旺财可叹你，愧对自己这“旺”字啊！随即若释重负打起精神帅心继燃。

    牢记昨日那跌宕感受吧；返家途中，韩旺财被现实生活折腾的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借债度日万分沮丧。迈入家门，即被儿女们朝气蓬勃旺盛精神所感染而信心大增。为改变贫困不懈奋斗！倘若某天，韩旺财梦想成真，通过辛勤奋斗，韩家跃入小康家庭，自己成为人人羡慕那百万富翁，定会向孩儿讲述这刻骨铭心故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