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姐提出来的,我们都响应,”张伊伊道。
原来是李芸?我心下默然,她应该是在想办法感谢我吧。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道。
接下来,我又跟张伊伊聊了一会,从她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她来给我拜年的意思,原来她想请我帮她调换一个教学小组。
自从上学期实习教学改革,老师们就是自由组合形成教学小组,然后年终评比,象张伊伊这种刚工作不久的新手,一般没有人肯要,好不容易进了一个组,最后年终测评这个组倒数第一,奖金都没拿到。
所以张伊伊想让我帮她调到李芸这个组,李芸在我们学校教学效果一直是名列前茅,再加上我,我们这组想不拿第一都不可能。
“可李老师是教学组长,这事得经过她的同意,”我没有贸然答应张伊伊,毕竟这关系到一个组所有老师的年终奖金问题。
“郝校长,我求求你了,我刚工作,以后还要升职称,如果一直呆在这个组,我……”张伊伊说着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阿姨不哭,哭了就不是乖孩子了,”儿子看到张伊伊眼泪汪汪的,居然从茶几上拿出一张抽纸给递了过去。
看着儿子可爱的样子,我和张伊伊不禁都笑了起来,“好吧,我跟李老师说说,”
“谢谢郝校长,那我就先走了,”见目的达到,张伊伊站了起来。
“把这些东西带走吧,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我拧起张伊伊放在茶几旁的东西。
“郝校长,就是一点心意,再说了,过年嘛,哪能空手呢,”张伊伊推辞着,拉扯之间我的手居然不经意碰到了她的胸上。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候,不知是因拉扯站立不稳,还是有意,张伊伊竟然向我的怀里倒来。
看着张伊伊倒过来,我只能本能的张开双臂去接,她也张开了双臂,我们两人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张老师,你没事吧?”我赶紧用双手扶正张伊伊的身体。
“我没事,谢谢你郝校长,”张伊伊回身站定,我好象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丝失望。
难道……?不会吧,肯定是我多想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张伊伊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由于刚才的一打岔,我反而忘了让她将东西拧回去。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礼,以前在齐小倩父亲的要求下,我也给孙如才送过几次礼,可孙如才东西照收,事却并没有替我办,只是不怎么找我麻烦而已。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下来的几天里,还真有不少学校的同事来给我拜年。
人就是这样势利,以前我跟他们同事甚至同办公室六七年,他们大多人从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没有任何后台的草根,可一旦我当上副校长后,所有的白眼冷脸都变成了媚眼笑脸,使我不得不慨叹人心的不古。
这些人提着东西来,而且总能说出让我无法推辞的理由,我只好一一接受,但从心里我也对他们加以区别,我不会因为他们过年的时候给我拜个年就改变我对他们的看法。
其实现实生活中往往有人认为过年给领导拜年会增加领导的好感,其实这是错的,领导只记得谁没给他拜过年,而不会记得谁给他拜过年,这就是领导。
当然,这些人中我最不能推辞的是李芸。
年初二下午,李芸和他丈夫蒋树春一起来给我拜年,提来了两个礼盒,还封了两千元现金。
“郝校长,郝兄弟,如果不是你,老哥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坐下后,蒋树春对我道。
“哪呀,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道。
“是啊,对郝校长您是举手之劳,对于我那可就是恩同再造啊,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个年纪再去跟小年轻竞争就业岗位也不太可能,要是想进管理层,那难度更大。即使有的企业要我,那薪水也是低得很,我曾经到一个国有建筑企业去应聘,人家只给我开一千五一个月,还不如我原来的单位,你想啊……”蒋树春是个健谈的人,一开口就说个不停。
“现在好了呀,正好郝强那也要人,你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事做,”我道。
“所以呀,我一定要感谢郝校长,”蒋树春道,“这一点点的东西不成敬意,另外,这是给孩子压岁钱。”
说着,蒋树春将带来的两个礼盒拎到了茶几上,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很厚,我估计应该有两千块。
“蒋哥你太客气了,东西我收下,这钱千万不能收,”我连忙推辞道,这两天来拜年的人不少,东西我也都收下了,但钱我却一个都没收,除了张伊伊给儿子的那个红包,因为那红包很小,也就两百块钱的样子。
“郝老师这是不把我当兄弟呀,想当初您跟李芸一个办公室,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是,”蒋树春道。
“是啊,以前我跟李老师一个办公室的,咱们都是同事,真没有必要,”我继续推辞道,确实作为年级组长的李芸对我还算关照的。
“哎呀,郝校长,您就收了吧,这也是我们对你表示感谢的一点心意,”此时李芸在旁边道。
“不行,不行,”我推辞着,“李老师,李姐,这真的不行,”
“那这样吧,”李芸从蒋树春手里接过信封,“你先回去,我跟郝校长还有点事谈,我一会回去,”
“那行,我先走了,郝校长,谢谢啊,”蒋树春说着,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那蒋哥你慢走,”我走到门口送他。
“哎,您留步,留步,”蒋树春赶紧拦着我,然后转身消失在楼道里。
“李姐,什么……”我的一个‘事’字还没有说出口,李芸已经扑了过来。
”李姐别……“我连忙将李芸扶正,上次的事是个意外,李芸比我大好几岁,我一直拿她当老大姐看,老实说对她做那种事,我有心理负担。
”怎么,你不喜欢我?“李芸一脸的愕然。
“李姐,咱们这样不好,蒋哥他……”
“别跟我提他,他现在就是个废物,”李芸恨恨地道。
“蒋哥不是已经到郝强公司上班去了么?而且工资还挺高啊,”我错会了李芸的意思,我以为她说的蒋树春废物一个是指他下岗的事。
“我不是指这个意思,他……那方面不行了,”
“什么?蒋哥才……”蒋树春才四十多点,怎么就‘不行’了呢?
“唉,本来一直好好的,可这次下岗对他打击太大,虽然现在郝强给他了个稳定的工作,可有些事是没办法扭转的,“李芸叹了口气。
“没带他去医院看看?”我问。
“他那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犟得很,而且死要面子,这种事他哪肯去啊?”李芸道。
“不肯去也不行啊,他还年轻,难道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唉,随他吧,只要他不来折磨我,反正我这有你呢,”李芸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脸上抚摸着。
“李姐,我可是有家有口人,”我说。
“有家有口怎么了?我又不要你娶我,就这样过段时间在一起一次不是很好么?”
听李芸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这算什么?本来男人嫖女人总会有一种成就感,可我们这样反而变成了我在满足她,虽然结果都一样,但心里却总觉得不舒服。
“笃笃笃,”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李芸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