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听说后不禁有些好奇，“十八岁？那你第一次的时候……还未成年？”

    小莺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唰地拉开了窗帘，都市的霓虹刹那间尽收眼底，大世界的招牌就挂在这间房的旁边，无数的银色灯光来回闪烁，如同舞蹈般变换着形状，“林大记者，你答应过不问关于我的问题的。”

    小莺的回答如此冷静，有些出乎林帆意料之外，那银色的灯光洒在小莺的脸上，似乎平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这个女孩心中有许多不能碰触的伤，而这些伤，她不愿意对任何人去讲。这种冷静，这种淡然，这种机智，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林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职业是什么。

    “你在学校学习一定很好，”林帆不得不换了个口吻，缓和一下瞬间变得不自然的气氛。

    “我在高二的时候学习还不错，”小莺转过身来，再没有了那种妩媚的表情，“不过我没参加高考就出来打工了。你到底想知道我多少事情？”

    “好，下个问题，”林帆见小莺有些不耐烦，担心这个采访无法继续，只好转问大世界的情况，“那这些未成年的女孩子到这里做，是不是都是被人逼迫的？”

    关于其他人的问题，小莺回答得很干脆，“大部分不是被人逼的，是被生活逼的。”

    “怎么说？”

    小莺看向窗外，“这个很难回答，什么情况都有的。不过我听说有一个小妹妹，她也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因为她爸赌六合彩，欠了大世界老板一大笔钱，结果被人成天逼债，最后走投无路只好用女儿的皮肉来还债了。”说着她又转过身来，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哀怨，“虽然说都是自己的身子，可有时候这身子也似乎并不是自己的。”

    “那你为什么……”

    “别问我！”小莺赶紧声色俱厉地打断了他。

    她瞬间的转变叫林帆吓了一跳，林帆频频摆手，“不问，不问。”

    小莺这才又妩媚地说：“你怎么那么关心我的事？是不是喜欢我了？”说着身子也靠了过来。

    林帆下意识地向后仰着身子，好躲避着她口中呼出的热气，“没……没……”

    “呵呵呵”小莺笑得花枝乱颤，“你对我一点也不动心吗？”

    林帆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你很讨人喜欢，我……”

    “有那么一点动心对不？”小莺的眼睛里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如月下的秋水一般清澈明亮，“不然你又怎么会选我？”

    “也许你说的对。”林帆勉强推开了小莺，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还是继续采访吧。”

    小莺却把嘴一努，“喜欢我就要了我，最多不收你的钱啊，亲爱的。”

    “亲爱的”这样的话，连香会也不曾对林帆讲过，但此刻却出自一个陌生的女人口中，林帆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加厉害。

    小莺跪在床上又向他爬去，无意中碰到了床上的电视遥控器。

    “啊！啊！啊！嗯！”液晶的挂壁电视里立即传来了阵阵销魂的声音。

    “先看看电视，挺精彩的。”林帆胡乱地说着，故意躲避着小莺勾魂一样的眼睛，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电视机，不看还好，一看顿时热血沸腾，原来里面正放着日本的爱情动作片，女优正撕心裂肺地叫着。

    “原来你喜欢这口。”小莺轻轻地说着，“这个姿势不错呦。试试吗？”一只手按住了林帆的胸口。

    林帆的理智马上就要崩溃，恨不能立即扑到这个妙龄女郎的身上，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兽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小莺那丰满的胸脯……

    小莺却一把将他推到，“不试的话你就慢慢看吧，我得先洗个澡去了，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向经理要问的。”她的脸上显出了一种轻蔑的表情。

    虽然那种轻蔑的表情一闪即逝，但细心的林帆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被那样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即将迸发的欲火，如同当头被淋了一捅冰冷的水，骤然熄灭。他不禁埋怨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

    电视里的镜头一个比一个火爆，林帆却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到了后来竟然觉得恶心，干脆把电视也关了。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住传来，一个大美女就在里面一丝不挂地洗澡，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这是怎样的一种妖艳。林帆坐在正对着浴室的沙发里，看着那纱帘后若隐若现的曼妙躯体，忽然觉得那身体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尽管他明明知道对方是一个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肯做的女人。

    浴室中的景象如同一幅画，画中的少女似乎无处不渗透着青春与活力，可那脆弱得不可触及的内心世界，用什么样的笔墨也难以描绘得出。林帆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继续这个采访，因为他的精神不住在欲望与理智之间徘徊，而那两者之间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他的身份告诉他，不能堕进那个深渊里，这个采访也无法再做下去，不过总算有点收获，最起码知道了这里果然有未成年人，事情一旦公诸于众，足以叫大世界的老板判个“无期”了。

    林帆站起身，打开了手中的皮包，把剩下的一千五百元钱放到了茶几上。小莺提供的信息不多，但是林帆却觉得她应该得到这么多钱，也许他的心中真的喜欢她，林帆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这件事处理的对还是不对。

    “钱放在那了，你慢慢洗吧，我走了。”林帆对着浴室说着。

    “等一下，”小莺却一丝不挂地跑了出来，身上的水珠也还没擦，林帆吓得赶紧扭过头去，可小莺却偏偏似故意一样跑到他面前，双臂张开拦住了他的归路。

    林帆不得不低头来躲避她热辣辣的目光，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平坦的小腹下一丛纤细而漆黑的草。“还有什么事吗？”林帆故作镇静地问。

    小莺看着林帆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她接触过的男人不少，说是阅人无数也不为过，但像林帆这样拘谨，这样迂腐的人却是从没见过，她笑了笑：“你这么快出去，向经理会问的，两个钟还没到呢，到时候他责怪我，我怎么说？说不定还要毒打我一顿呢，说我没伺候好新郎官。”

    林帆倒是没想到这点，如果就这样出去，似乎时间太短了，他不关心小莺是否被责怪，他所担心的是会不会被人怀疑。“他会打你吗？……你先穿点衣服吧。”

    小莺的后背靠在门上，林帆依旧不敢看她的眼睛，一个衣冠楚楚，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仓惶；一个一丝不挂，尽情卖弄着无限的青春，这情景真是讽刺，这情景又充满着诱惑，不和谐的心跳声，似乎林帆自己也听得出来，可此时却又那样的无措。

    “不会，你倒挺关心人的。”小莺笑了笑，从门旁的衣柜里拿出一条浴巾，随手披在了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身体，似乎更加充满了诱惑，林帆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出去。”

    小莺说：“你也去洗澡啊，就当是你花钱洗了个澡吧。”

    林帆不置可否，心里却想：她叫我也洗澡是什么意思？

    小莺见他犹豫，夺过他手中的皮包，又搬过他的肩膀干脆把他推进浴室，要吻林帆，林帆却故意仰起头，躲开了，小莺淡然一笑，她明白，林帆嫌弃自己的嘴巴脏。“这么害羞，你洗吧，我不会看你的。”说完就把浴室的门关上，自己则滚进了双人床的棉被中。

    林帆体内的火早已沸腾，此时找不到任何出口，随着清脆的关门声，他的一颗心似乎此时才落定，扑通扑通地有节奏地迅速跳跃。浴室里蒸汽氤氲，恼人的茉莉花香浓郁地弥漫着狭小的空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小莺的体温与湿度，一切的一切都叫他无法清醒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