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排除干扰坚定志向

    就在东亮憋闷难受之时，门外传来张辰师傅的声音：“东亮，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太亲切了，立刻让东亮心头一暖。他急忙起身迎接：“可以，师傅快请进。”

    张辰送来一个暖水瓶：“该吃晚饭了。”

    热水的出现让东亮回到了现实：“大家都在吃什么？”

    “都是自带的方便食品。”

    “知道了，我的包里也有。”

    张辰坐到床上关切地问：“他们的牢骚话是不是影响了你对志向的坚持？”

    “不完全是。”在实习期间就对师傅无话不谈的东亮此时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他将刚才看的材料全部拿出来，向张辰师傅讲了母亲的悲惨景象和自己求职的波折以及进门后听到的话。

    张辰沉吟良久：“你是不是就此认为人类根本不值得我们精心保护呢？”

    师傅的一句话，把东亮饱含着的泪水引了出来：“归国前，我还坚定地认为活着的价值就在于事业。杰科希望尽快和他两地同观测，汤姆森说‘只要在事业中，无论地球的哪一方，都可以为人类服务。’可是这几天里，我听见、遇见的人和事简直卑劣的难以想象，给我的打击太大了！虽然我母亲不是他们直接害死的，但她原本健壮的身体却在短短时间内气结身亡，这与房屋被夺绝对有关系。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我还要保护那些伤害她的人吗？还有，我今天虽然来上任，但上上下下的冷酷让我如何开展工作？眼看彗星就要与地球相撞，还不如任它横冲直撞，来个天翻地覆，狠狠惩罚那些狼心狗肺之人！”

    张辰师傅摇了摇头：“东亮，假如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改变了你胸怀多年的远大志向，那损失可太大了！想当年你实习的时候，对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从不加评判，那是因为你的心里、眼里都是星辰。如今你忍受不了这些，是因为他们伤害了你的母亲和你对事业的追求。”张师傅坐到东亮身边，关切地搂住他的肩膀说：“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千万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放弃多年的追求，放弃做人的根本，放弃已经有了成绩的彗星事业。”

    在师傅的关爱下，东亮显出了从未有过的软弱，他泪流不止：“师傅，您说我该怎么做？”

    “就按我们还有二十六天的时间打算：今天把泪流干，从明天开始，把一切干扰关到门外，一门心思为保护地球而努力！”

    “您是说，保住了地球还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吗？”

    “公正自在人心，大浪必会淘沙。要记住老站长的话：一切以事业为重，凡事往大处着眼，不要让沙尘迷住眼睛。”张辰站起身，面对东亮：“假如人类能够逃此一劫，余下的时间还长着呢，还怕看不到那些人的将来吗？假如全人类只剩二十六天，我们更没必要想那些龌龊之人。珍惜还来不及，何必让他们干扰我们纯粹的心灵！”

    在师傅慈爱、坚定的目光下，东亮止住了眼泪。他深深为师傅的话语而折服：“师傅，您和老站长是怎么悟出这些的？”

    张辰微微一笑：“我们都是六十的人了，终止工作生涯之时才悟出这些已经不早了。只想把这些尽快告诉你，希望你坚定志向，把握好人生之路!”

    “嗯，我明白了。”东亮也站起来：“您放心吧，我要以您和老站长为榜样，排除那些干扰，坚决为事业奋斗到底！”

    “好，这正是我和老站长所期望的！”张辰紧紧握住东亮的手，欣慰地笑了：“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咱们这儿的弟兄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事业心、责任感都比较强。只要有一个坚强的带头人，闯过这一关不成问题！”

    “真的？听您这一说，我可轻松多了。”

    见东亮情绪好转，张辰师傅放心了：“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换班。”

    “不，师傅，等吃完东西，我和您一起盯着！”张辰师傅打开了东亮的心结，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决心利用好二十六天的每分每秒。

    张辰大为振奋：“好哇，那我上去等你。”

    “好，一会儿见！”东亮向师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吃过方便食品，东亮走出房门，看到刘青正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他大大方方叫了一声：“刘师傅。”

    刘青摇摇头：“唉，站长，你还这样称呼可不行啊。”

    东亮接着问：“您还向以前一样叫我东亮行吗？”

    “那可不一样。”刘青瞪大了眼睛：“现在，你可是带着正式任命下来的。我这个副站长要带头执行啊。”

    “大哥！”

    东亮的称呼让刘青一楞，他马上表示反对：“哎，这可不行。从职务上讲，你正我副，叫我大哥可不合适呀！”

    “可论资历、论实践经验，您都比我丰富。我只希望您继续拿我当小兄弟看待。”东亮真诚地看着刘青。

    刘青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他不置可否：“叫什么并不重要。既然你来了，就赶快上任吧？老站长走了，我把站长的职责替他介绍一下。”

    “先不急。”东亮想尽快讲清目前的现状：“大哥，我想告诉你，美国高山观测站站长杰科昨天给我来了电话。说离彗星轨道最近的那颗中子星爆炸了。”

    刘青点点头：“我们也测算出了它的异常情况。”

    “根据计算，它其中的一极发出的伽马射线虽然离地球还远得很，但它的爆发力会推着巴掌彗星来撞地球！”

    “是吗，有这么严重？”刘青的神态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不知这个情况咱们国家掌握不？”

    “据我所知，国际航空航天中心已经向各个国家通报了消息，并请求各国设专门观测站，以便在地球的多个点上进行不间断的密切观测。我们这个站就是观测点之一。”

    刘青严肃地点了点头。他问东亮：“你来的时候，台长有没有布置具体任务？”

    “台长要求尽快与国际航空航天中心取得联系，接受他们的技术指导，做好观测，并及时报送数据。所以我想，站里的日常事务还是由您掌握，对外联络以及技术层面我来协调。”

    “好，就这么办！”刘青握住拳猛挥一下，随后大步跨出门外：“小王、小李、小赵、小周，你们都过来。”

    几个小伙子涌进来，屋子立刻显得小了。刘青让大家坐到沙发上，对东亮说：“加上张师傅和田宇，这个班儿的人就齐了。下一班的人星期一早八点换岗，再加上两个替班的，就是咱站的全体人马。”刘青稍稍停顿一下，面向大家：“东亮站长今天正式到岗。但我对他的到来有怨气，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向他道歉！”刘副站长转过身，向东亮深躹一躬。东亮急忙起身扶住他：“大哥，您千万别这样。”刘青握住东亮的手面向众人：“从现在开始，东亮站长正式履行职责，特别是在对外联络和技术上一律由他做主。为了让他专心对待即将到来的巴掌彗星，其他事务仍然由我掌握，等彗星过去后再行安排。大家听懂了吗？”

    “懂了！”几个小青年也纷纷上来拉东亮：“东亮站长，是我们不好，给大哥加油添柴的，让您受委屈了。”

    “您放心，今后我们一定听您的话，向您多多学习业务知识。”

    “怎么，听这口气也要攒足了劲，冲出国门哪？”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对吧，东亮哥？”

    “是啊，东亮哥，多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我们整天圈在这个小天地里，人都要变傻了！”

    场面一下子活跃起来，东亮的心也跟着敞亮开来。他被这些小兄弟的单纯可爱所感染，很快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