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甘肃投军（1）
经过一连数日的行程，于一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上午，一袭人来到了甘州。
“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好并且吃点东西之后，就去军营报名，”李自成这样提议到，边说边在汗涔涔的脸上抹了几抹，“好热，这才三月份，怎么就这般热？”
“既干又热，气候比我们那里还差。再看看这里的房舍建筑，连我们那里都不如，”李岩的侄儿李过这般附和道。他是李自成等人离开米脂之时，偷偷跟来的，一路跟了好几天才现身。本来，李自成是想要劝其回米脂，可其非要跟着出来见见世面，别无选择，只能带着同行。
此刻，正值中午，一日之中最炎热的时间，走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一家客栈，一袭人也没有挑三拣四便直接要了两间客房和若干酒菜。
在客房内快速的洗漱过后便下楼去用餐，岂料，刚刚坐下，隔壁包厢内便传来一个男子这般的声音：“你真不去？你若是真不去，那我可就去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错过这一天，以后再什么招兵还都是未知数。”
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招兵日期？
事情发展到这里，李岩和李自成不约而同相互惊恐的眼神对视了一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吃，吃完了立即去。”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三个大男人狼吞虎咽之后，告别香秀，直奔投军处。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的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似要奔驰疆场。乳白色的浮云下，三人大步流星，不消一刻钟便来到了目的地。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从负责招兵的军爷和军爷旁边的那张桌子，到最后一个前来投军的人之间，足足有上百号人，而且，还有想要投军的人从四面八方火急火燎赶来。
也就在这是，李自成等人错愕的发现其他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文书，可是他们却两手空空。
他敲了敲站在他前方的那一人的肩膀，待到对方回过头来之后，和声客客气气的询问道：“老兄，你们这都拿的是什么呐？”
“是专长自荐。”
“什么是专长自荐？”
“就是你有什么特长都写在纸上，然后将这张纸交给招兵的军爷，军爷会根据你的专长决定要不要招你。”
“当面说不就行了？”
“此次投军人数巨大，是目标招兵人数一千人的十倍之余，故而才想出这一招来。若是光口头叙述，军爷哪能记得那么多？还是找个文书先生写个文书比较妥。”
事情发展到这里，李岩李自成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那我们呢？”李岩愁眉苦脸的说道，边说边抬眼看了看天色，这般补充道，“现下已经这个时候了，若是我们再回去写个文书，返身赶来的时候必定迟了。”
“要不这样吧，你们在这里排队，我回去帮你们写，写好之后给你们带来？”对于投军倒不是那么要紧的李过这般提议到。
现下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此事便这样决定了。
天空里，白云仍在慢悠悠的飘着，它们一会儿向群群山羊，一会儿化作缕缕炊烟。乳白色的浮云下，李过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可是，当李自成看到关于自己专长介绍的那张文书时，彻底愣住了，那张文书中所描绘的人，文可敌诸葛亮，武可比赵云。
这哪是他？
他哪有这样的办事？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返回去重写，时间一定来不及了，可若是就这样交上去，恐怕会被招兵军爷当场拆穿。短暂的思量后，决定‘空手套白狼，’不交文书。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在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拨转命运的指针，试图将其拨转到对自己有益的方位上来，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
转眼之间，已经轮到他们了。
“没有介绍专长的文书？”招兵军爷冷眼斜睨着他，冷声询问道，那眼神分明在说‘就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后生，还想当兵？当兵可不是任由你玩的，那可是吃苦的。’
李自成坚定不移的说道：“是的，军爷，我想当兵。”
“你有什么特长？”
排队的时候，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现下便不慌不忙的答道：“长官说一，李自成绝不说二；长官说二，李自成绝不说一。长官让往东，李自成绝不往西；长官让往西，李自成绝不往东。”
这可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本以为能够逗乐招兵军爷，岂料，军爷顿时满脸愤怒的呵斥道：“如果长官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也执行？下一个。”
站在李自成之后是李岩丝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
李岩和李过，成功的吸取了李自成身上所犯下的错误，最终成功的被军爷写上了招兵簿。面对这种戛然不同的差异，三个人想不心生猜忌都难。
天阳落山，天边出现撩人的晚霞，一袭人朝着下榻客栈返回时，场面一直处于闷气沉沉的尴尬中。
“你也不要担心，我们的名字虽然上了招兵簿，但不代表我们就能被招收。排队的时候，你没听那些人说吗？他们说由于此次参军的人太多，除了今日的初试，还将安排二试、复试。再者，你没有入招兵簿，不代表就没有机会参军，”李岩开始缓和气氛。
话语刚落，李过突然这样说道：“今日去请文书先生写专长文书的时候，那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后生冲我说，他有门路走后路。当时我以为我们都会进入招兵簿，便没有搭理他，而今既然叔叔没有入簿，不妨咱们去找找他，兴许他还真有门路。”
一席话，让李自成顿时如沐春风，满目希望的冲着李过确认到：“真的？你没说谎？”
“这哪里是谎言？我干嘛要说这种谎言来逗你开心。当时那文书先生还对那个十七八岁的后生说，‘你现在这样招揽，肯定没人愿意跟你走，等今日最后一天报名结束，那些没有报上名的只要还想参军，必然会去想方设法找门路，限时，你生意就好做多了’。”
晚霞嫣红嫣红的，红色仿佛要溢出红色琼浆，四周静静地，静的使人升起一缕柔意，这时的天地如在梦幻中一般，飘渺又缠绵。
三人丝毫不敢怠慢，直奔文书先生处。
非常幸运的是，午日那个十七八岁的后生也在。
“怎么，没报上？”对方明显看出了他们的来意，双臂抱胸，冷眼打量着他们，冷声询问道。那模样分明在说‘这会儿收价可和那会儿不能同日而语了，怎么着？后悔了吧？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牢小哥周旋周旋，”李岩没有理会对方的骄横无礼，而是躬身作揖和声乞求道。
“你们三个是外地来的吧？”对方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行事却全然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闻宝地招人，便连日奔波前来投奔。”
“看你们也是诚心诚意要投军，这样吧，今晚我领你们去见招兵都头，不过，”对方警示到，“咱们可吧话说明了，我只管引见，至于能不能成，还要你们自己跟都头谈。还有，不论结果是什么，你们都需要先付我三两银子。”
李岩等人哪里有闲钱？离开米脂之时身上加起来的行囊都不够十两，而今三两倒是有，可......
现下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便遣李过回客栈取钱。
李过去也匆匆，来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