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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陕北战败(3)
    第十七章:陕北战败(3)

    不说李岩与香秀西安定居之事,但说李自成率领几名部众去陕北投奔张存孟之事。经过连续两日奔波,终于在一个天清气朗的上午到达目的地。

    来之前想过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第一种是受到对方不受重视的冷漠,第二种便是上天为他开启了一扇窗,他将颇得对方赏识。

    非常幸运的是,上天真的开启了一扇窗。

    到达陕北当日,便受到张存孟热情迎接,这种热情和在汉中时遇到的虚情假意的热情是截然不同的,之所以不同是因为这份热情里包含着实质性的真诚欢迎。

    忠信堂内,见面之始,张存孟便搂住他的双肩,这般说到:“久闻贤弟英明,当日听闻贤弟投了王左掛,为兄心底着实遗憾悔恨。岂料,短短数日内,便再次与贤弟相聚。从今以后,这陕北就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天下。自今日起,你便是这里的二当家。”

    他哪里想到对方会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坐让于他。心底虽然感激,却还是恭恭敬敬这般推诿道:“哥哥太抬举自成了,自成初来乍到,未有尺寸之功,岂能居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座?倘若真是这样,众兄弟也会心生不服。如若哥哥真要抬举小弟,也该等小弟建立功业之后。”

    “贤弟莫让,让你坐这第二把交椅你坐便是。”

    其实,李自成还真的不是不想做,自从离开甘肃那时起,自从他被众人选举为义军首领那时起,他便体验到了权利的重要性。

    只是,现下若是做了二当家,害怕犯下众怨。

    他才刚来这里,还未立足,岂能先树敌?

    基于这种一种认知,便再次做了推诿。

    索性,这一次,张存孟没有再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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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在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拨转命运的指针,试图将其拨转到对自己有益的方位上来,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

    转眼之间,数十日悄然而逝。这些日子以来,李自成一直在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在他正为此事焦灼的时候,只听小厮来报,说大王有要事相商,特邀他前往忠信堂。

    有要事相商?

    他一边向前来通传的小厮打探内幕消息,一边整装敛容快速直奔忠信堂,只奈和小厮并无多说,只是说了句夫人也在堂中等候。

    听到这里,李自成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张大王夫人那张温顺如云的脸,以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意味深长的打量。

    现下,那双眼睛,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该不是夫人看上他了吧?他不禁衍生了这样的胡思乱想。

    这不是不可能,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是此次前来投奔的一行人的首领,女人们对他一见钟情实属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既然是寄人篱下,又岂能和对方的夫人勾搭在一起?何况,他的心底现下只有香秀,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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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的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似要奔赴疆场。乳白色的浮云下,不消一会儿,他便随着带路小厮来到了忠信堂。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现下忠信堂内除了张大王和夫人,还有另一名与夫人长相颇为相似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要比夫人小十多岁,即便不用问,他也已经猜到对方肯定是夫人的妹妹。

    果不其然,听到夫人这般说道:“由奴家来引见一番,这是小妹玲珑,年方二十,此番前来,是因家中父母老故,特来投奔于我。”

    单单这句话,他大概已经猜到对方现下请他到这里来的最终目的,无非不就是将这个明艳美丽的女人引见给他?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下他正好没有妻儿,对方又如此器重他,想要将自己未出阁的妹妹引见给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现下他脑子里都是香秀那个痴情女子。

    虽是如此,可是心底也很清楚,若是那日香秀没有主动向他表白,今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接受这门婚事。转念一想,虽说那日他接受了香秀的表白,可现下就该因为那段连他都自己都不看好的爱恋,放弃眼下这段美好的婚姻?

    这份婚姻,对他事业的重要性他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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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玲珑拜见李大哥,”就在他正在权衡利弊的时候,只见玲珑碎步走近他,冲她行礼问候到。那娟娟细流般的声音,竟然在他心间荡起了一层波浪,搅得他的心顿时天翻地覆。

    爱情的神秒之一便是,有些人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轻而易举的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只要对方足够优秀。只是最后是后来者居上还是后来者败下阵来,还需要时间来见证。

    “男大当婚,女的当家,我这妻妹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情有性情,又做的好针线,家世地位自然不需要多说,”张存孟的引见紧随玲珑之后响起。

    一时之间,泰山压顶,李自成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接受还是解决呢?

    若是接受,今后不可以随时随地享受夫妻生活,陕北二当家的位置迟早也会他的;若是拒绝,对方可能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地准会埋怨他不识抬举,今后对他更是排挤为难。

    为了一个香秀,为了一段自己都不看好的恋情,值得牺牲这么多吗?

    何况,他觉得兴许香秀现下已经后悔那日向他表白,后悔没有及早珍惜李岩,而今正和李岩幸福无比的生活在那个宜人的小村庄。

    “现下,哥哥想为你们做媒,将她许配于你。你已经二十好几,身边怎么能没个贴心人?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就在他思绪乱飞的时候,张存孟的声音再次冲入他的耳畔。

    他心底很清楚,现下不论是出于寄人篱下的苦楚,还是对方本身的貌美与特殊的身份地位,亦或者自己处于血气方刚的年轮,更或者出于对事业的考虑,都必须接受这门婚事。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优柔寡断?

    他冲着张存孟,双腿一曲,半跪在地,双手作揖,定神承诺到:“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现下是逃亡之躯,哥哥非但不嫌弃却还如此看重,而今又将妻妹许配与我。自成心中颇为感恩,从今以后必定视哥哥为再生父母,也将全心全意珍惜玲珑姑娘。”

    一句既出,偌大的忠信堂内顿时响起张存孟仰天大笑,含羞之笑,以及李自成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

    ......

    ......

    整整持续了数十日,每一日都是锣鼓喧天,宾客云集。而他,也决定彻底忘记香秀,和玲珑好好经营新的婚姻。

    可是,就在拜堂的当天晚上,入洞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抹本该出现的红晕却没有......

    结婚之前,他以为年方二十的玲珑是个完碧之躯,可是......

    若是对方已经是个寡妇他也不会抱这样的希望,基于对方是个未出阁的少女,便抱了这样的希望,而今却希望全部变成了恼火和失望。

    对方好似也意识到了他的情绪变动,由蛇般的手指在他光洁的肌肤上抚摸着,蹭动着,像似在表达一种歉疚,又像似在说‘我已经是这样,你总不会因为这个,就休了我吧?亦或者从今以后将我搁置在一旁不闻不问?好歹我也是张大王夫人的亲妹妹,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吧?’

    蹭动了好久,却没赢得对方任何反应,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便停下手中动作,爬起身来,熄灭了烛灯。

    恬静的夜,月光如水,绸红丝绸的床榻上,一左一右,两人静卧着,明显都陷入了沉思。

    她自然是在想自己今后会不会被对方冷却?若是对方真的冷却于她,要不要邀请姐姐姐夫出面帮她?还是应该歉疚这个男人?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而他则在想香秀那个对他痴情的女子,在想那一日月光深处,梧桐树下,她猛地扑到在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身躯,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瓣,说着那些他这一生都没听过的柔情和告白。

    他开始思量,若是这两个女人身份对等,他将会和谁在一起。

    毫无疑问,答案是香秀。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他对香秀的爱是史无前例,无可超越的;他与玲珑的婚姻,则更多的出于别无选择的压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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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转眼之间夜幕悄然而逝,黎明悄然而至。

    淡蓝色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路旁的柳枝,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来回蹦跳着,一切都在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开始。

    他们整装敛容之后便去拜见张大王和大王夫人。

    忠信堂内,那二人坐于高堂之上,他们则恭恭敬敬跪于对方面前,然后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杯,随即服服帖帖的将茶杯高举过头顶,恭送到那二人面前。

    敬茶结束之后,他们便坐到左侧的座椅上,他在前,她在后。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刚刚入座,张存孟便搓着掌心,笑眼羡慕着他们。

    “说正事吧,”就在李自成满脸尴尬不知如何搭话之时,只听张夫人冲着自己的丈夫这般催促道。

    正事?什么正事?

    该不是要提升他为二当家吧?李自成不禁这样想着。

    果不其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自成,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二话,从今日起,你便是这里的二当家,一会儿我便召集各营军官到这里集合,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你是这里的二当家。”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层特殊的关系,一步登天。也清楚,若是利用这种特殊的关系,让自己一步登天。限时,不仅众家兄弟不会将他真正放在眼底,就连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便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冲着张大王这般恳求道:“大王,自成知道大王有提携自成之心,但自成自从来到这里,毫无尺寸之功,若是现下因为这层特殊的关系,被提升为二当家,众家兄弟都会心生怨恨。不妨,等自成来日建功立业之后,再做计较?”

    一句既出,张存孟顿时泛起了为难,索性这个时候张夫人还算明智,冲着自己的丈夫这般说道:“夫君,自成说的颇有道理,不如现下就先封他为先锋将军,等来日建功立业之后,再提升也不迟。反正,依自成的能力,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那好,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此事就这样决定吧,”张存孟做了退让。

    让李自成始料不及的是,只见,对方冲着夫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头冲他这般说到:“对了自成,我之前就已经听闻过李岩的名声,他这次怎么没和你一块来?该不是还留在王左褂那里吧?”

    只需这句话,李自成便意识到对方这是要招募李岩。

    现下,他也正想再见香秀一面,只是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丝毫没有犹豫,便这样说道:“途径西安的时候,遇到一个宁静村落,他便和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留在那里隐居了。”

    话语过来,便看到张存孟大掌在大腿上一拍,摇头慨叹道:“哎,如此才学之士,如若不能招到这里,真是天大遗憾。”

    听到这话,李自成当即双手作揖冲着对方这般说道:“大王,妹夫自成愿动身前往去请,顺便沿路招揽一些能人义士,公举大义。而今,宦官当道,民不聊生,有识之士苦有爱国之心却无包裹之路,现下,正是我等若是招揽天下奇才的绝佳时机。”

    “好,那就有劳妹夫帮我跑一趟。只是,”话到这里,话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是,妹夫和妹妹刚刚新婚,现下就派妹夫出远门,有些不妥。”

    “哎,”还不到李自成说什么,张夫人便强行这般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儿女情长就耽误正事?何况,自从初到这里,现下正需要立功,此事不妨就派他前去。”

    “那好,那就有劳妹夫辛苦一趟,”张存孟做了这般应承。

    李自成也没多做耽搁,当天中午,便领着李过、王顺虎以及十来个随从,各骑一匹良驹,浩浩荡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