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哨所去锻炼
伐木回来后不久,连长把我叫了去,让我到哨所临时工作一段时间。我要去的哨所离连队有50多公里,哨长是个服役四年多的老兵,连里准备安排他回家探亲,接到通知后我立刻打好背包出发了。
当我来到哨所时,哨长已收拾好了行装,他特意开了一个红烧肉罐头算是给我接风。当兵四年了有谁不想家呢,能在服役期内回家探亲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在祝贺哨长的同时,我们简单地交接了工作。吃过午饭哨长高高兴兴地搭车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三个人,一下变成了两个,那种突然冷清的感觉特别明显。
我们的哨所和全连其他哨所相比,条件还算比较好的,负责维护的线路都在山谷里,东西方向各有10多公里,海拔不高只有3800米,而且地形比较平坦。
哨所建在一个平坝里,依山傍水,几间屋子都朝南,温暖的阳光可以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门前是清澈的尼洋河,周围没有什么人烟,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哨所里除了我和73年入伍的战友外,还有两个无言的“战友”,另外还有一个“猪八戒”,这胖家伙一天到晚哼哼唧唧的,光吃饭不干活。无言的“战友”道是非常听话,无论我们做什么事,它们总是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
平时我们两个人轮流值班,值班的弟兄负责巡查线路,不值班的弟兄负责守摊、烧火、接电话。遇到故障时一个人能排除的一个人干,一个人排除不了的就两个人一起上,再不行就打电话通知相邻的哨所,排长会带着战友们开车赶来支援。
哨所里有一台上级配发的晶体管收音机,虽然杂音大一点,但收听效果还是勉强可以的。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听听广播、劈些柴火、逗逗狗。
在哨所好像没有时间概念,只要维护的线路不出问题,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辛苦点的工作要数每周两次外出巡线,巡线全靠步行,外出时干粮、水壶、工具一样都不能少,为了安全冲锋枪和狗还得带上。
哨所的狗都很棒,虽然不一定是纯种藏獒,但它们都具有藏獒的血统,不但猛凶而且非常机敏,对主人也是非常忠诚的,外出巡线时有它们相伴,安全系数大多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巡线时先要搭乘过往的汽车来到哨所维护段的分界点,然后再沿着电线杆路徒步往回走。电线杆路大多区段都在山坡上,走杆路比走公路累人的多。我们不仅要查看线路及周围的情况,而且还要时不时的用脚扣敲打一下电杆,听听有没有被白蚂蚁蛀空的声音。如果发现可疑的情况,我们还要爬上电杆仔细的检查。
由于是在海拔3800米以上的高原行走,加上携带的东西挺沉,走起路来非常吃力,常常走不了多远就需要休息一下,10多公里的路程一天走下来还是非常疲劳的,好在那时年轻体力好,再疲劳只要睡一觉起来,一切都恢复了。
巡线途中,经常可以遇到一些小动物,什么野兔、野鸡、野鸭、野斑鸠,野鸽子比较多,獐子也有,但不多见。雨后巡线,经常可以采到野蘑菇,洗干净加点罐头烧一下,那味道,美的不摆了。
没事的时候,我们经常来到河边散步,那弯弯曲曲的河水很清亮,河里的鱼儿也挺多,也不知以前哪位老兵留下了鱼钩、鱼线和鱼杆。钓鱼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搬开岸边的石头,捉几只小虫当鱼饵就成。时间最好是中午,因为那时阳光最强,河底的鱼儿看得一清二楚,你只需将鱼饵慢慢放到你想要的那条鱼儿跟前,就可以轻轻松松钓起你想要的那条鱼了。
我们常常是这边开始烧火做饭,那边才去钓鱼,水还没烧开,鱼就钓回来了。哨所短暂的生活对我来说充满了许多乐趣,但对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战友们来说,却是件很枯燥的事情。
当我结束了哨所的生活,回到离别三个多月的连队时,一下见到那么多战友,心里的感受的确不一样。
接过班里战友为我保存的几封家信,我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从来信中得知爸爸妈妈在政治上被彻底平反了,那些所谓的、无中生有的问题和罪名被彻底推翻了。此外,大姐的女儿也出生了,而且还随信寄来了照片,从照片上看,小外甥女长的好乖好乖,可我这个当舅舅的,远在边疆,却没法给她送去一点点礼物,虽然我心里很高兴,但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啊。
信里的好消息着实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后来不知怎么搞的,指导员了解到了这些情况,他把我的家信和其他战友家信中的喜讯汇编在一起,给全连官兵做了一次政治、经济形势的报告。战友们听了无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