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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他们那里买了一些这种植物粮食。可是身体适应不了,边吃边反胃。
三天后,水位降低了。我和我的牲口可以过河了。
在最近的一个村子里,我终于吃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从没吃过的这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玉米。
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艰苦跋涉,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快到佩东的时候,我买了许多大米和干辣椒。
本打算在佩东和邻近的村子里卖掉手中的牲口,口袋里还能剩几个子儿。可是,天不随人愿,结果很不理想。
然而,我并没有气馁。
仍时不时地继续着这种小规模的贸易活动。
丰收季节,我经常赶着马车去卡林鹏集市倒卖米糕。只有用完全熟透了稻米才能制作这种米糕。
首先,要用平底锅烘烤。烧烤时,要用木杓不停地搅拌。直到稻米完全变得十分松脆,然后突然倒出锅里炒熟了的稻米,使它迅速地膨胀起来,就像现在的爆米花一样。米糕需就着茶和牛奶一起喝,如果有条件再加上点儿黄油和白糖,那味道可就更好吃了。我可是制作奶油的高手。
父亲对我的这种小打小闹的经营模式不感兴趣。他有着高超的木匠手艺,足不出户就能赚到钱。父亲出趟远门不容易,每次去卡林鹏接活儿,他都要穿戴整齐,骑上他那匹心爱的白马。而且每次出门,都要在亲戚科桑德姆家住上一、二个晚上。
她是大格森的女儿,集漂亮、文雅、白皙和苗条于一身。然而她的能干和贤惠却远比她美丽的身材更出名。从没有人空着手或饿着肚子走出她的家门。甚至对陌生人,她同样十分热情和大方。她到卡林鹏来照料孩子,孩子在这儿上学。丈夫已经离开了她,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走了。因为她的忠贞不渝,在外颠沛流离了十二年的丈夫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长子很小的时候就做了喇嘛,可是她却让儿子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开始接受西方教育。后来长子做了不丹的财政部长,而且做了许多年。小儿子做了不丹皇家卫队的头儿,一做就是三十年。
过隆巴节(新年,当地欢庆农业丰收的一种节庆日)时,我们一起在佩东玩箭术比赛游戏。
比赛场地设在稻田中央的一口水塘前,佩东和撒驎都各自派出了自己的参赛队伍。父亲是佩东队的领队。祖母、祖母的妹妹、我姐姐和母亲则坐在树下观看比赛。她们为所有的选手加油鼓掌,无论是谁取得了好成绩,她们同样地高兴和欢呼。
泽旺彭将午饭送到了赛场。我们围坐在一起,开始用餐。
一如既往,撒驎队再一次地被佩东队打败了。
旺楚克大哥和横刻氽小弟都很喜欢这项运动。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这一大家子才有机会各自丢下手边的活儿,团聚在一起欢度佳节。
在紧靠偑东葛帕的地方,有一间小屋。住着一位名叫葛特卡的老人,从前出家在尼度普楚布做过喇嘛。是普那卡哈谷尼度普楚村的一个小寺院。还俗时,由于无钱孝敬大喇嘛,结果被净身赶出了寺院。于是他流浪到了佩东,娶了一个锡金女人。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卡兹姆。老婆生产时难产死了。他独自一人将孩子拉扯大。卡兹姆身材窈窕,皮肤白皙,活脱脱的是个大美人。
我爱恋上了她。将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只要她父亲一离开家,她就会即刻飞到我的身边。很快,她便成了我的女朋友。
当我们的关系被公开之后,父母亲坚决反对。那时,我只有二十岁,在感情上姻斯然十分姻斯赖父母亲。我们姻斯旧偷偷来往,只是不敢谈婚论嫁,在得到父母亲的应允之前。
我们甚至有了自己的儿子,在他刚出生的两个星期后死了。当卡兹姆离开笪杰林之后,命运注定我俩的姻缘也随之慢慢地结束了。
后来听说她嫁到了一个家境颇富裕的小康人家,做了填房。在她为丈夫生下两个小孩之后,招致到大太太的无端妒恨。暗地里使巫术,加害于她。不久后,听说她神经错乱,成了疯子。
横刻氽,十八岁的时候就娶了年轻的雷扎衣做媳妇。雷扎衣是来自多勒普陈的苗条小女人。婚后一年,他们的儿子不幸夭折,他俩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阿普桑嘎是我拉姆兄弟最要好的朋友,他捐出一英亩地在多勒普陈为当地人建了一座寺院。阿普卡度,雷扎衣和父亲和他的兄弟阜布杜雷全家总动员,外出化缘,为修建寺院募集资金。木材不用花钱,当地村民自愿出劳动力。我负责督工,第一次肩负如此重大的责任。双层结构的寺院,差不多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建成。我搬到了多勒普陈,为了方便工作。好在佩东离多勒普陈并不远。一有空,我就抽冷子跑回佩东去了。拉姆兄弟和父亲是寺院的总设计师兼总工程师。父亲在佩东雕刻好夏帕梅、古如林颇撤和沙布特如恩的佛像之后,再将他们搬运到多勒普陈寺院安装。当所有的壁画绘制完成之后,拉姆兄弟为雕像举行了开光庆典。
寺院落成后不久,父亲让我去瓦恩德楚里恩或金嘎阿普天加入皇家卫队。早在1935年我十岁那年就已经有了给国王当跟班的经验。现在,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完全够格为皇室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