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乔燕的突然造访让苏墨不得以离开了他温暖的小窝。我说让他去跟顾朗的家里跟顾朗挤挤，人家说什么俩大男人睡一块像什么样子。于是光荣的拿着行李奔酒店去了。

    于是这个大房子里就暂时的没有了男性的气息。有的只是一个越来越呱噪和一个只能听着那个越来越呱噪的人说话的人。

    而我的任务就是，请了三天假，像个导游一样的带着私人游客去观山望水赏星星赏月亮的走遍任何一个有变化的地方。

    我们甚至回到了我们初中的校园。乔燕大冬天架着一副墨镜游荡在校园里真是一处不一样的风景。她一件咖啡色的皮草，挎着不知名的据他说是某大牌的包包往门卫室门口一站，还真是把门卫给雷到了。就她那老气横秋的摸样，要说学校里有她的孩子还真没人怀疑。倒是在他身边跟个从偏远地区过来投奔的穷亲戚一样，真想掩面从他身边走过去。

    想要在学校里找到一些关于当年的那些回忆，也就一些风景了。物是人非，学生早就换了一拨又一波。甚至于老师看到的都是一些生疏的面孔。

    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黄昏了。

    这时乔燕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的那气势，就跟某领导一样。

    “什么？我这刚走你那边就给我出漏子。小姐被抓了。那就等我回去再说吧。我就说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们都收敛点收敛点，都不听。被抓了活该。到派出所让他们老实几天也不错。我倒还省了饭前。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然后他挂了电话开始跟我抱怨，“你说我出来一趟我容易吗？”

    我：“不容易。”

    乔燕：“握着又当爹又当妈的伺候着一个个的小祖宗。完事了还得给他们擦屁股。擦完了还得把手纸给收拾了。有一点都不给我省心。我容易吗？”

    我：“您真不容易。”

    乔燕：“人家都说跟官不自由。握着跟一屁股小鸡崽子也不自由。苏墨都得交代好。一点没清楚就给我找麻烦。姐姐我不也是一步步混过来的吗？我当初也没人给我擦屁股我不也自己走过来了吗？这些小妞真是娇气。傍上一个有点钱的就烧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就开始在我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翻脸就不认人了。你说说，人家除了找乐子找刺激在你身上还能找啥。找感情啊。这能当真吗？这要是被耍了吧又哭鼻子抹泪的跑来找我，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的。你说我能狠心不管吗？念欢，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你往床上那么有一趟钱就能来啊……”

    我这一听马上话题就扯远了，刚想着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这场滔滔不绝的激情演讲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她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对我说了一句，“等会带你吃好吃的。”

    然后拿着电话往旁边走了走。

    我一直纳闷，你说吃饭就吃饭呗，为什么总是对我说带我吃好吃的。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看着乔燕神秘莫测的背景，猜测这一个电话的主人是个什么角色。其实要是让我想我肯定是想不出来什么。毕竟乔燕接触的人太混，什么人都有。哪能是我这个种人海中的一粒小沙所能想到的呢。

    乔燕小跑几步到我我跟前，“我这边有个事，要不咱先去处理了吧。完事了咱再去吃饭。”

    我点点头，“行啊，你忙你的。又不是太饿。”

    然后巧燕招了一出租车，司机师傅问我们去哪，巧燕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

    “那个叫什么来着。靠近外环有个地下室的夜总会，就叫什么来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

    然后司机师傅一边把空车的指示灯翻过去，一边说，“你说的是慢摇酒吧吧。”

    “对对对，就是慢摇。你说这起的苏墨破名。一酒吧叫慢摇。你是酒吧啊还是舞厅啊。还慢摇。也不怕把脑子摇出来。”我看了看夜幕下司机师傅变色的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然后司机师傅和巧燕侃了起来。都说开出租的师傅都是话唠，以前没觉得，今天算是见识了。

    “姑娘北京来的吧。”

    巧燕看了一眼司机师傅，俩眼突然大放光彩。

    “师傅你真有眼力见。”

    “那是，我一听你话音就听出来了。北京的人说话就是有气魄。”

    “哈哈哈，我跟你说啊，其实我已经在外漂泊很多年了。这北京话都快不会说了。也就是说着说着能跟着顺几句。你知道的哈，现在在这会上打拼多不容易啊，北京人太多，物价又太贵，要真想混还真就不能再大城市混，就得找那种二线城市。物价没那么高，人口没那么多。还成混出点名堂。你说是吧师傅。”

    “小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懂得倒是不少啊。你说的对啊。我们家有个亲戚当北漂都十年了，到最后还不是饿回来了。大城市哪有那么好呆的。”

    “可不是吗？你说你要是北京本地人还好点，特别是外地人，你找工作吧租房子吧那是那么容易的。”

    我听着听着觉得都快睡着了。手机在口袋里伴着隐约震动起来。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懒散的接起电话。“在哪呢？”

    苏墨的声音透过话筒又磁性的飘进我的耳膜，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刚刚的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都没有了。我坐直了身子，往窗户边靠了靠，“我和乔燕在身上呢。她正跟司机师傅聊天呢。我天哪，我半天插不上一句话啊。”

    “呵呵，你本来就不善言谈。你们去哪啊。吃饭了没有。”

    “没呢。这不在车上呢吗！下了车就去吃饭了。你吃了没有啊。”

    “正在吃，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和谁在一起啊？”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我突然觉得我就像一个审查丈夫的妻子，感觉怪怪的。

    我觉得苏墨此时的心情一定特别好，因为我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欢快的气息。

    “顾朗。”苏墨坚定的说着，顿了顿又说，“还有倪安。”

    突然我的神经绷紧了一下。

    冷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吃吧。我下车了，先挂了。”

    好吧，我承认我嫉妒了。

    我一瞥头看见巧燕已经半个身子都拍在副驾驶座上了，还在跟司机大哥不知道侃什么呢。幸好，在这个时候，车停了。

    临下车，司机递给巧燕一张名片，“小姑娘，以后用车跟大哥说一声啊，一看你就像是个做大事的。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啊。”

    巧燕此刻被马屁拍的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巧燕喜笑颜开的接过名片，“放心吧大哥，自家大哥的生意还能不招揽吗。”然后招招手，那出租车有点依依不舍的走了。

    我忍不住调侃道，“可真行，这么会功夫都攀上亲戚了。还大哥大哥。”

    “那是。就这还不到家呢。再做一回姐能给他忽悠的不收咱钱你信不。”

    “我信。”

    其实我也没来过这地方。我这人天生的路盲。出了家门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我们问了好几个人在找到了慢摇的下落。

    果然够底下的。

    我怀疑这得往地下挖多少米啊。盖个故宫都行了吧。

    现在的开发商，可真会挣钱。地上的钱挣不够还得挣底下的，着一块地皮可真是多方利用啊。

    我们在昏暗的走道里摸索着，来到了一个包间。乔燕跟个贼一样眼直放光。一看就不像干正经事的。谁知道还真被我说中了。

    我们先进了包房，不一会又进来三个男人。我一看这场面就浑身直哆嗦。其实我特别不习惯和陌生人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特别是陌生的男人。这让我感到很恐惧。

    乔燕站起来熟络的跟他们打招呼，跟几十年没见过面的亲兄妹似的。我瞥了一眼，看着这男人最年轻的都能当她爸了。

    我心想，难不成乔燕来一次也不忘老本行，不由得鄙视了她一眼，还真是闲不住。

    然后又一个男人朝我看了过来，乔燕立马站我跟前，“这是我妹子。亲妹子。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那男的听了乔燕的话还是很警惕的看着我。

    乔燕猛的拍了一下那男的肩膀，“你看你，我们合作那么多年了，你还能信不过我。再说了，你出事了我也跑不了是吧。这样吧，我们俩的手机都给你。完事了你再给我们。”说着乔燕就一把夺走了我的手机，然后抱怨一句，“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谨慎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然后递过手机去。

    那男的看着乔燕，然后大笑几声，“我说妹子，小心使得万年船。做我这行的，不小心不行啊。”

    于是我就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事情。

    至少我觉得，我不会跟这件事情有任何的牵扯。

    但是，这件事情的确牵扯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