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矮子，快点起床，你看都大白天了，我们还在这里睡着象什么样子，昨天一点都不老实，一个晚上都被你折腾得够呛，真是的，明天张厂长到家里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问一下厂长你每个月到底有多少工资？我告诉你，每个月你在那边只准用50元钱，多的都要寄回来。”艳玲早就醒来了，昨晚根本就没有睡着，这个二矮子隔两个小时就被他弄一下，真是不是牛变的，后来艳玲快天亮的时候干脆也没有再睡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女儿与二矮子，二矮子天亮的时候倒是老实了，没有再上来，可是自己却没有睡好觉。不过艳玲想了一下也觉得好笑，要是二矮子真是在那天去了发廊，怕是没有这个精力了。想了一下，又觉得理所当然，自己前几天不是也很想要吗，差点都便宜了有名这个二傻子。哎，这是个什么事啊，这一个打工把一个家庭的人分成二半离得这么远。

    “嗯，天就亮了啊，我还没有睡够呢，睏死了。”二矮子感觉头有点晕，揉了揉了眼睛，真是天大亮了，房间里亮堂堂的，真是很晚了，今天不要去娘家呢，这个时候呢，估计没办法赶上早饭了，只能在家里吃了早饭再上去。自己每个月还真没有留下什么钱在身上，张厂长来了也问不出一个什么名堂来，二矮子问心无愧倒不怕艳玲去问“50元也够用了，我也不抽烟，你问张厂长也是一样。我们还是在家里吃了饭再去吧，现在都很晚了。”二矮子瞅了瞅床头的那个闹钟，已经有九点钟了，这么晚了，怎么爸爸妈妈没有叫自己呢。里三爷两个哪里会叫他们，都是过来人，而且儿子第一天坐车回来肯定也累了，三娘连去喂猪都没有经过艳玲的屋檐下，而是走屋前的禾场。

    其实艳玲也是诈唬一下，哪里会真去问什么张厂长，自己的男人也要也有一点脸面。想想自己也是荒唐的，幸亏玉妹累了，没有听到什么，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一次半夜二矮子在动，玉妹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床上的响动弄得她睡不着就在闭着眼睛喊了一声“爸爸别动”，自从那一次后，二矮子老实了很多，但是艳玲有时也感到很无趣，就这么一间房，有钱修个二层就好了，还想生二胎，生了二胎睡在哪里，玉妹现在大了都没有房间睡。

    “二矮子，你说玉妹都这么大了，还跟着我们一张睡，我们是不是要先搞点钱把房子的二层弄起来啊，要不把这个房子隔做二间，这样哪里能睡啊。”想到玉妹叫二矮子的事情，艳玲脸红红地对着二矮子说。

    二矮子望了望自己的房子，脸也红了，都结婚十来年了，才弄了一个平房，自己出去打工了一年，也没有存上多少钱。房子建二层按照现在的工价与材料算，也要二万来元钱，不建二层女儿大了，肯定是没办法在一张床睡的，现在都8岁了，过两年都是要上初中了，建房子也是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还说要去缸子口开店，开了店哪里还有余钱，钱啊，真是一个闹事的东西。

    “嗯，家里还有一万来块钱，要不趁着四良姐夫在给有名砌豆腐坊，把咱们的墙也隔一下，要细平叔做一张床，先这样弄着，也用不了多少钱，买一些砖回来，先砌起来将就一下吧，要不真还没有其他的办法，今年要修二层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二矮子没有底气地对着艳玲说，象这样居住着确实有些窝囊，现在要逐渐地让女儿分开睡了。

    “嗯，我这两天就同四良他们说，做床的木料我们也有，直接送到有名家里就做好了，也不要细平叔搬来搬去的，免得他麻烦，反正有名家目前也是空着的，就他一个人住。”艳玲早就想把这间房隔开了，这样做什么事情也隐蔽些，就是洗过澡天色稍早一些都不敢洗，艳玲这几天总是想着洗澡的事情，真是的。

    “二矮子，还没有起床啊，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是说还要同艳玲去看看她爸爸妈妈吗？怎么还没有起床，我把早饭做好了，你们就在我这里吃了早饭算了……”三娘在那边听到艳玲房的说话声，估计儿子媳妇已经醒来了，就在那边喊了起来。

    “嗯，我们已经起来了，正在等玉妹起床呢。”艳玲在这边应道“要不你们先吃，我们自己做一些吃好了。”睡到现在才起床，艳玲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早饭还要公公婆婆做。要不是二矮子回来，自己在家里经常这样，会被说闲话的，尽管是这样，艳玲还是感到很难为情，恨恨的瞪了二矮子一眼，死二矮子，真打牙祭，象几年没吃肉一样。

    “玉妹，醒来，我们去外婆家，外婆家有好吃的哦。”回转身又去喊还在酣睡的玉妹。

    玉妹对去外婆家还是挺喜欢的，到外婆家里外婆会给玉妹一些好吃的糖，还会杀鸡或鸭吃，至少也会有些肉吃，哪像在家里妈妈一个月都舍不得买一些肉回来吃。“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玉妹有些心急了。

    二矮子三个人走到三娘那头的房子的时候三娘与里三爷已经坐在桌子等了一会了，二矮子给父亲递了一支烟过去“昨天坐车有些累了，睡得晚了一些。”二矮子说这个话时候脸红了一下，好在现在年龄大了，脸本来就有点赤色，也不那么显。

    “嗯，快点吃，吃完了早一点走，要不然你去得要早不晚，说不定到家里了连一个人都碰不上。”里三爷拿着他的打火机把烟点燃吸了一口。“我去厨房里再炒一个蛋给玉妹吃。”里三爷很爱这个孙女，虽然是一个孙女，但是玉妹很乖，每天回来爷爷奶奶地叫着，里三爷两公婆也特别开心。

    “三爷，吃早饭了没有啊。”里三爷刚走到门口外面一个声音在喊他。

    “哟，杨书记啊，这么早去哪里啊。”里三爷扭头一看，是杨运龙屋前的路上经过。

    “嗯，昨天同张有名讲了，要他做护林员的事情，他还没有明确定下来，这不，现在去他家里问一下，好把这件事情弄好。”杨运龙见里三爷问他，也没有隐瞒什么，就自己的目的说了。

    “杨书记，来抽一支烟。”二矮子在里面听见父亲与杨运龙说话，从屋里走了出来，同运龙打了一声招呼“到屋里来坐一下。”

    “张才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在外面打工了？”村里就这么百十来户人家，哪一家有个小孩出去打工的杨运龙可能不知道，但是对于谁家的当家人出去了打工运龙还是知道的。昨天他在有名四爷家里谈话的时候，二矮子还没有回来，今天见到二矮子猛不丁的在家里感到了阵奇怪，对二矮子递过来的烟还是要接着的，人家递烟给你和递烟给人家也是一种礼貌，不管抽与不抽的，招呼还是要打的。

    “嗯，昨天回来的，到屋里来坐一下，有名这几天在家里做豆腐坊，不会去哪里的。”二矮子在批二胎的时候，杨运龙还是比较积极的协助，这个事情艳玲对他说了，所以二矮子也很热情的邀请运龙。

    “好、好，那就坐一下。”杨运龙也没有推辞，都是乡里乡亲的，聊一下家常套套近乎，自己这个村长也要大家的支持。“在外面工作怎么样，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时候。”

    “这一次回来是厂里面因为订单稍多了一些，我同厂长回来带一些出去打工。”二矮子向杨书记解释这次回来的原因。

    “带一些工去深圳？好啊，有出息了啊，都能到家里来事人出去打工了。”杨运龙礼节性的说。“前一段时间在乡政府开会，镇长与书记也是向我们传达了县委县政府的文件，要求我们各村鼓励农村富余劳动力出去打工。”湘西南的农村劳动力比较多，多的一个原因当然不是数量上的多，而是因为现在是人多地少，在家里的农活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就能够做下来，这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随着科技的进步，一些农活没有象之前那样繁琐，工时相对来讲减少了一些，在家里没事做，除了打牌就是干活，活不多，钱又少，一些小偷小摸地行为也在农村多了起来，出去打工能从外面带回来钱，而在外面挣来的钱，会在县里面消费，再不济也会加大了存款余额，当然，更多的是把外面挣来的钱消费掉。

    “虽然镇上是这样说，但是我对于现在农村大多数人出去还是保留看法的。”坐下来的杨运龙叹了一口气说着。

    “嗯，怎么回事呢？大家出去打工不是很好吗？你看这两年，孩子多一些的，家庭又送不起上学或者本来就是上学成绩差一些的孩子，家里的大人把他们送出去打工，家里的经济都宽松了很多。杨书记你怎么好象不太赞同出去打工一样？”艳玲也是看着大家出去打工，比在家里的收入高一些。其实讲句实在话，在外面打工进厂的话，也就是同家里面象细平叔叔他们的日工资差不多，不过外面厂里需要加班，而且每天有事做，不象在家里，即使是做泥水工或者是做木工的，事情倒是有些做，但不是每天都有得做，而且做了也并不一定有现金。有些人几年都收不到账。

    “哪里，怎么不会赞同，这么多的人在家里干活，农村也确实有富余劳动力，出去打工当然是好事情，只是我个人认为，要有组织有计划的安排一些村里人出去打工，在村里还是要留住一些人在家里从事农业生产。”杨运龙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哈哈，杨书记，你是当官当上瘾了，怕村里面的人都出去了，你没人管了吧。”艳玲心直口快，加上多打了几次交道，且是乡里乡亲，再者现在的村官还不就是一个农民，讲得好听一点是一个官，讲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给政府做上传下达的传声筒而已，又能起什么作用。

    “咳，艳玲你怎么说话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事，乱七八糟地说。”三娘怕杨书记生气，赶紧说了一下自己的媳妇。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这么想的，如果是有计划的进行劳务输出，农村不是大家都出去打，好一些而已。如果上级政府一方面要我们农村人合理的安排人员出去打工，另一方面加强对农村的投入建设，让我们在农村有更好的发展，就是说多的人外出，还是要留一部人在农村。”杨运龙水平也是比较有限，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上升到理论阶段去说复人，但是总是觉得大家都出去打工有点不对。

    “让谁留，让谁出去，象我们以前在大队的时候，大队安排人出去搞副业一样？”里三爷倒是听明白了一点运龙的话。

    “对、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要对人员进行合理调配。”杨运龙对于遇见里三爷这个明理的人感觉到特别高兴。“我认为啊，首先大家的根还在农村，不管出去干多长时间，毕竟都是临时的，都要回来，如果在外面干长了时间，家里面还是没有发展，年龄一大，外面的工作年龄大了做不了，家里又没有发展，还不是一样的受穷。我们是要想办法怎么把农村做好，能依靠自身条件把事做好，这才是长久之计。”

    “嗯，你说得有道理，看来大家选你做这个书记还真是选对了，不过这是国家的大事情，我们也闹不明白，趁着现在能在外面挣一些钱就多挣一些，其实我们也不愿意在外面做多久，我也是想在外面打几年工，在家里做一个小生意，过过日子好了，象我们到哪里也就是一个卖苦力的。”二矮子隐隐觉得杨书记的话特别有道理，年龄一大没有一技之长，在外面能干多长时间，现在就是厂里面招工也是要求很严格，30岁以上的根本没办法进厂，大多数厂里把招工年龄限制在22岁左右，年龄大一些的要么就是做清洁工或者是搬运之类的。看来自己还真要好好地计划一下未来的日子怎么做。

    “听说有名与艳玲他们打算打豆腐卖，我认为很好，在家里根据自己的条件做一些适合自己的事情，这一件事，我们村里也会跟一跟，有什么困难同我们讲。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先去有名家了。”运龙聊了一会看到桌上的菜还在哪里，大家都没有去吃饭，觉得自己耽误了他们吃饭赶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