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艳玲对二矮子说，你看看远刚哥，当时在家里还算是有一点能力的人，就是人憨厚了一些，家里面穷了一点，连个老婆也没有守住跟着人家跑了，心灰意冷在熬日子过，把一个女儿生生地的整成这样，唉。

    “你叹什么气呢，这其中远刚肯定有很大的责任，能完全怪他老婆吗，如果远刚努力一些，那时趁着年轻还可以娶一个，现在肯定不行了，女儿只怕也只能去打工了，要不如果是他们愿意，让她跟着我去厂里面，打了胎之后在厂里面休息一段时间，这个事情在乡里又瞒不住什么，但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等过几年的时间，家里面的人也会把这件事情淡下来。”二矮子替秋英考虑着“只是年纪太小，在厂里做事又不能办暂住证。”

    “你们去深圳的时候我同妈妈说一声，让她去问一上秋英奶奶的意思，出去一段时间也好，只是一个小女孩你要管好她，别让她再象这次一样，其实秋英很懂事的，平常都帮奶奶做事情做得挺好的，只是人小不懂事，被人家骗了。”艳玲对秋英的了解要比二矮子多一些，也喜欢秋英这个孩子。

    “嗯，跟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在厂里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再说了，如果这么一次招四十来人去厂里，厂里就差不多有一百来人是我们一个县的，大家在一起能说家乡话，不会有太多的陌生感。”二矮子大大咧咧地说，带一个人过去，还是未成年人，要担负着很大的责任，不过二矮子想，就当带一个侄女吧，其实也就是一个外侄女，不过并是很亲近而已。

    回到家里，玉妹是玩了一天累了早早地睡着，二矮子想着明天张厂长会上来一起去看瓷泥，洋三坪离家里有二十多里路，比去县城还要远，早点休息好明天有精神一些，催着艳玲早一些做饭吃。艳玲倒是觉得有一个男人在家里自己安稳了好多，也任由二矮子的安排，早早地吃过饭没有再去里三爷那边看电视，其实艳玲家原来也有一台电视的，比里三爷那边的还要大一些，可是坏了几次，二矮子就说，这个电视经常坏，不去修了，一个屋里爸爸家里有一台电视看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不是人多的话，就艳玲在家，艳玲也不会去里三爷的屋那一头，有时艳玲真想重新去一台，现在有些人家里开始买小彩电了，艳玲又想等有钱多一些买一台彩电回来。但是在下雨天的时候，有名他们也没有过来看电视，自己又不愿意去里三爷家里，玉妹一般就早早地睡着了，自己躺在床上睡眠又不多，很烦躁的。

    张厂长早上来到二矮子家的时候二矮子刚起了床，听见外面的摩托车响，估计是张厂长到了，走出了房间去迎接厂长。

    “张厂长，你知道找得到我的屋的？来得这么早？还没有吃饭吧？”二矮子以前在厂里的时候只告诉过自己住在缸子口旁边，也没有告诉厂长具体家在哪里，对张厂长直接找到了家里来还是比较奇怪的。

    “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有你的名字，我又不是外乡人哪里还会找不到你家的？”张厂长把摩托车停在禾场里，边扯锁匙边说“你刚起床?我们去镇上吃个面条好了，早上吃饭不习惯。”张大春是去深圳比较早的一批人，当时去深圳的时候还不到15岁，也是因为家里穷，原来是跟着在工地上做做小工，干了两年后，有一次地的包工头接了厂里的一个打井的短工，带着张大春去了，张大春看到厂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白白净净的，哪象自己整天在工地上干活，晒得黑黑的，后来要包工头请厂里面的一个主管吃了一餐饭，还给了一个小红包，安排到了厂里面烧窑，就这样张大春进了工厂，后来自己肯干肯学，用张大春的话来讲，就是再累也要比自己在外边干活要好一些啊，在外面的工地上，吃饭没有一个准，同样的也要加干活，所以张大春干起活来一点怨言也没有，自己部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放假也不休息，要到别的部门去做事情，陶瓷厂本来就是比较简单的工种，一个制坯车间、一个开模组、一个颜彩、一个窑部，各种工序也不是很复杂，所以，两年的时间张大春对厂里的各个部门的工作都熟悉，后来就是他自己想休息也休息不了了，哪一个部门有事情都会找到他，名字也经常在会上被主管组长提起，杨老板听到这个名字多了，也想见见他，找大春聊了一会之后吩咐厂长作为一个储备干部培养，在这个过程中老板还会带他去一些业务相关厂了交流学习，因为大春陶瓷厂的每一个部门都呆过，比较专业一些，后来杨老板到开新厂的时候就把张大春带过来做主管，其实刚建新厂的时候，也就是在工地上管管事情，到后来机器安装调试的时候大春的事情才多一些，因为新厂的功劳，杨老板也没有另外招一个厂长，让大春就这样坐着这么一个位置。一起去打工的人都说大春的运气好，碰上了一个好老板，其实哪里知道这不仅仅是运气，而是通过大春努力工作得来的。

    “要不在这里吃了早饭再去，现在还早，就二十多里路。”艳玲在旁边劝着，觉得厂长第一次到家里来，不吃一餐饭觉得很过意不去，再者不是领导就是一个同事第一次来家里也要留人家吃餐饭。

    “呵呵，其实我还真不习惯吃早饭，在外面过的时间长了，早上就吃些稀饭和面条就够了，如果回来的得早，我们提前打电话回来，你在家里弄中饭或者晚饭给我们吃就好了，现在去的话，一来可以找得到人，另外也可以好好地看看。”大春是真的不习惯吃早饭，不是不想吃早餐，可是在农村里哪里会有面条吃，人家北方人拿来当主食，而在二矮子这里有时候就拿来顶菜吃的。

    “我们走吧。”二矮子说着就坐在了厂长的摩托车后面。

    “哎，你还没有洗脸了？”艳玲看着大春已经带着二矮子走了，在后面喊。二矮子是急性子的人，在农村也是弄习惯了，里三爷他们那时候早上出去出了早工回来，要等到吃早饭的时候才去洗脸，哪里会一起来就洗脸的，二矮子继承了这个光荣传统，回到家里就习惯家里的做法，哪里还会先洗脸的。但是艳玲就不一样，一起来就要洗脸刷牙的，要是没有先洗脸就觉得脸上蒙了什么样总是感觉不舒服。有时艳玲实在看不惯二矮子的习惯说两句，二矮子也就是嘿嘿一笑，你说你的，他做他的，拿他也没有办法。

    ......

    “张厂长，你有没有去洋三坪啊？哪个地方你知道不？”二矮子坐在后面问。

    “不知道，我15岁就出去了，在这之前就是在村里面玩，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看划船，还是跟着大人一起去的，然后就是学校与家里，哪里去过这些地方，不过昨天我问了一下村里人，他们知道洋三坪的位置，昨天就告诉我怎么走了。”张大春还是细心一些，不象二矮子这样，昨天就没有想起问里三爷怎么去。

    “我们先在镇上吃点东西，洋三坪从镇上去还有十多里的路程，过了田门坳过去就是山路了，到时候不知道摩托车能不能骑得过去，听说路不是很好走，这两年修是修了一条简易道，那里面的人运个什么东西有拖拉机可以走，但是我估计摩托车不好骑，先在外面问问情况，真不好骑车进去，我们走路是要很长时间的，要做好走路的准备。”大春在车前面把打听到的情况同二矮子说了一下。

    二矮子听到大春这样一说，心里一凉，万一就是里面的泥土能用，运输出来也是一个问题。路不好走，里面去不了大车，从里面把泥土用拖拉机运出来，再运到大车上，运费和人工费都会多了一部分。唉，不想那么多了，到了地头看看再说。

    两个人在镇上每人叫了一碗面，胡乱的吃了一下，在结账的时候，二矮子随便问了一下，这洋三坪的路好不好走。面店老板听说他们去洋三坪马上就说，我也是洋三坪的，你们骑摩拖去的话，估计不好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岭要爬，摩托车一般是爬不上的，要推着走，很累，还不如在外面找一个地方存放摩托车，人也轻松一些。

    大春听到面店老板是洋三坪的，马上停住要走的脚，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