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翼王旁敲侧击地问起了清的事。

    他说：“我想要看看你培养的那个杀手。”

    于是我设了晚宴。

    我对清说：“舞绝流舞已教了你一月，今晚盛装出席，跳给我看你学的舞蹈。”

    清上场时，翼王在帘后，清不能看见他，他却能将清看得很清楚。

    我叫独子云乐容为清弹曲伴奏。

    清上场前，先灭了所有的灯火。

    只听见云乐容的琴音轻轻响起。随即，灯火骤然明媚。

    清身穿七彩霓裳羽衣，长发飘离，她赤裸的左手腕上系着两颗小小的夜明珠，随着舞动，夜明珠相击，发出玎珰悦耳的声音。

    她时缓时急地舞动，她的舞蹈带有一种灵气，仿佛漫不经心，随意散漫，却能处处摄人魂魄。

    我才看了一眼，便已失了从容。

    清的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对上了我的瞳。

    我看到她的脸熏然地火红起来，仿佛一朵毒花骤然开放，妩媚尽现。

    那一刻，我是有些恍惚的。

    不得不端起桌案上的酒觞，掩了自己的脸。

    再抬起头来，发现云乐容盯着清的目光有掩饰不了的痴。

    清退席后，我想听听翼王的意见。

    却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晟，假若这个女子便是你选中的那人，未免大材小用了啊。”

    他走之前对我说了一句：“此女不是等闲之辈，若是她真的能杀掉湛晴风，晟，我希望你能在事后狠下心来除掉她！”

    我与翼王向来情同兄弟，我很钦服与尊重他。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忧郁，严肃异常。我不可能不考虑他这话的份量。

    这些日子以来，我刻意对清冷淡和疏远。

    既然要除掉她，我不希望到时候会因不必要的感情下不了手。

    那天她跑来找我，她说：“我自觉最近的舞又有了进步，你要不要看看？”

    我冷冷地回绝了她。

    “我很忙。”

    她有些失望地离去了。

    可是晚饭后她又到我的书房来找我。

    我正坐在椅子上想事情，她推门进来，自顾地坐在我的对面，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皱眉：“你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真的很忙。”

    我认真地答：“我真的很忙。”

    然后我就和她对坐着互相看着没有言语。

    我干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自顾地走出门去。

    听见她在后面冷冷地说：“云晟，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既如此，当初你为何要把我带到云府？”

    我笑了一下：“清，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真的在忙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忙吗？原来你的忙就是发愣。”她在冷笑。

    我头也没回地走出去：“清，你还小，不知道男人晚上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吗？实不相瞒，我现在正忙着的，便是要去天香楼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