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说出天香楼只是想要摆脱她。没想到走出云府，却发现她竟在后面跟着。

    她小心翼翼地，不想让我看到的样子。

    我有些好笑。抬头正好看见天香楼在夜色里灯火璀璨，隐隐有欢声笑语，筝琴细曲从里面飘溢而出。

    因是夜间出行，我并未戴冠，只着了便服。

    **看见我，依旧非常热情地上前来鞠了大礼，要将我迎进楼去。

    我回头看见那隐匿的黑影，微微一笑，信步走了进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之地。

    **热情地为我介绍了几位姑娘，我淡笑着拒绝了，在堂里坐下，一个人喝着酒。

    **笑了：“大爷估计是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了，我们这里美貌的姑娘多的是，我再为大爷挑几个好的，保管大爷满意。”

    一边叫着：“素雅，小娟……”

    我摆了摆手。

    “我谁也不要。”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了。

    **依旧笑得春风得意：“看大爷气度不凡，又个个姑娘都不要，那今晚定然是冲着我们小沫来的了。”

    我不想再与**说下去，正准备起身离开，没想到旁边有人听到了**说的话，便走到我的面前来，言语满是挑衅：“本公子今晚已押下百两大银，就为求得见小沫一面，你是谁？竟要和本公子争吗？”

    我见他身量倒也俊伟，眉目也算清秀，年龄不大，却是满脸的骄奢之气，正怒气冲冲地盯着我。

    “哎呀，朱大公子千金之体，莫要轻易动气啊。天香楼的习惯您常来常往的难道还不知道？每天晚上押钗，押出的钗附上押主名讳送到小沫面前，由她亲自决定画谁。朱大公子家乃本地豪富，难道还怕这点小小的竞争么？”（此处的押钗，实际上就是竞价）

    **一阵风似的说完，又转到了我的跟前：“这位大爷，您要见小沫，也得押个钗不是？”

    “我不见……”我话才出口，堂内众人的大叫已掩过了我的声音。

    “天哪，小沫！”

    “小沫居然下来了！”

    “在哪里？”

    “在楼梯上！”

    “让开，让开，我要看看！”

    堂内顿时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人想要冲上楼梯。

    **只得丢下我，站在楼梯上阻着众人，一边大声说：“这就是我们天香楼的殷小沫，各位大爷要见她的，赶紧押钗了。”

    因为好奇，我也顺眼往那楼梯上瞟了一眼。

    只见一个女子身着白色暗花大袖长裙，用一方红色丝帛掩着半边脸，娉娉婷婷地走下了小半段楼梯，停在了半空中。

    触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身体的僵硬。

    那双眼睛，倔强不羁的，又带点冷漠，和月氏清，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看见殷小沫的那双眼睛，或许，我已经走出天香楼，也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了。但是，我偏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