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着清慢慢地醒来。

    我在夜晚再次地来到清的杏芜居，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

    心中突有疑惑闪过。

    在夕阳的光线下，看到她睫毛的颤动，真的有过吗？我没有看错吗？

    我再次仔细地察看清的脸。只见黯淡的烛光下，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一直是一动不动的。她没有呼吸。

    我，会不会看错？

    如果清是真的死了……

    如果清真的不再醒来……

    我的脸色变得一片灰败。

    如果是这样，我会真的，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突然失去了力气，直直地跪在了清的面前。

    在那一刻，我恐慌地感觉到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份量！

    本来只是想要偷偷地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可手指一旦伸出，却再也控制不住它的移动。

    流连于她的眉，眼，鼻，唇……

    原来我一直都想要这样温柔地触摸她，原来我只是想要穿过殷小沫的影子来抚摸她……

    “清，对不起。”我轻轻地说着。

    不仅仅是指这次没有保护到她。我始终是对不起她的。从月都把她从雪地上抱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对不起她了。

    或许翼王说的是对的。我不该，让她去做这个杀手的。

    如果她没有在五岁的时候遇见我，会怎么样呢？

    或许会被一个平凡的家庭收留，平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也或许，就在那雪地里被冻死。

    即使冻死，也好过这之后遭遇到的一切吧……

    改变她一生的罪魁祸首，竟是我。

    我俯下头去，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带着欠意的。

    虽然我知道，一个偷偷的吻，不能补偿什么。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清清然的眸子睁开了，她看着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清毕竟是清啊，五岁的时候她便懂得如何让自己活下去，一个小小的云府，即使再多的诡谲凶险，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便逼死了她。

    其实她的好多计谋把戏，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即使如此，我却依旧会担心，依旧会不安……

    我冷淡地离开了杏芜居，不再过问清病情的复原。

    我还逼着她，原谅了云乐容。

    我知道她会痛，我知道这样对她很残忍。可谁又能知道，当我看到她跌倒在雪地中瘦弱的身影时，我心底那被生生撕扯的感觉呢？

    我一直以为，推开她，让她远远地离开我，对她，才是最好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清会如此在意我对她的“怀疑”。

    她竟然暗中去找飞霜。

    飞霜本是我安排在殷小沫身边的人，她的使命，不过是为了杜绝殷小沫怀上孩子的意外。

    殷小沫既然死了，那么飞霜的任务自然也就结束了。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一件事是：殷小沫死了之后，飞霜会突然变得痴痴傻傻。

    这是怎么回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我冷冷地看着飞霜被云府众人遗弃在蕊浓园，冷冷地看着她变成了一个面目肮脏且痴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