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人们都离开之后,晚晚来到了我的面前。
“小姐,”她蹙着眉头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悲痛,“为什么,你那样肯定不是晚晚呢?我……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晚晚,”我打断了她,“我那样惩罚了晴晴,你恨我吗?”
晚晚咬着唇,她一直都是柔弱的样子,这次却异常坚定地直视了我的目光,“当小姐那样残忍地打晴晴的时候,当小姐把晴晴丢在这茅屋里置之不理的时候,听到她那悲惨的呻吟,我不能不恨你啊,小姐。那时,晚晚真的好恨好恨你!只因你要置之死地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姐姐……”
她的脸色转为悲伤,“可是,即使是那样恨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小姐,晚晚发过誓,要对你一世忠诚。即使我如此后悔发过那样的誓言,却也从不曾想过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晚晚,实在是很恨自己!”
她的声音越说越大,她很激动。
我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去帮她把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抚顺到耳后,然后轻轻拥住了她。
“这世上唯一可以对我真心以见的,怕是只有你,晚晚,若是我连你也不相信,便真的再无人可以相信了。”
晚晚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小姐,小姐……”她泣不成声。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前被噩梦惊醒时,她常常对我做的一样。
有些时候,相信一个人,是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
我知道晚晚并没有私自放掉晴晴,我知道……
为什么,我可以如此无条件地相信一个婢女。而云晟,你却不能无条件地来相信我呢?
我只觉心底,有深深的落寞……
***
我问孤碧:“大人这几天常去哪里?”
孤碧答:“是正夫人的度晴居。”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命道:“看衣,我要回访正夫人一趟。”
我走进正夫人的度晴居,在丫鬟深泓的引导下,走进度晴居的正堂,却没有见到正夫人的影子,于是又进了内寝。
正夫人正歪在床榻上,一边就着钧窑小茶盅品着茶水,抬头看见我,脸上浮起温溺的笑,向我伸出手来,“清,快过来让为娘看看你的脚。这么几天了,总该有点好转了吧!”
我把手里的白玉盅放在桌上,一边笑着:“大娘,您是糊涂了呢,清若无好转,怎能走到您这间度晴居来?还站在您的面前?这盅里是天竺进贡的香料,上次清行及笄礼后爹爹赏赐的,一直舍不得用,大娘为陪清解烦闷,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清是特意拿来孝敬大娘的。”
一边说,一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觉看向旁边被袅袅青烟缠绕着的香炉,愣了好一会儿。
“这香气是……”
“有点熟悉是不是?”正夫人笑着接了口,“这香炉里的是撒馝兰香。”
她说得平静,我却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