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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扑朔迷离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其实从今天刚一挨打,常亚东的名字就不停的在我心头盘旋,他是我当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可是在这样的夜晚,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找他的。因为他有家,他现在一定已经回到了妻子和儿子的身边。我可以在心灵深处去触犯感情的禁忌,却决不能在行为上去做违背道德的事情。这一夜,我哭着睡着的。

    天还没有亮,我就又被疼醒了,这疼痛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适应而有丝毫的减轻,反倒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我强迫自己爬起来,又吃了几粒药,还好,思维清晰了一些。

    ‘他为什么要打我呢?’这是我思维恢复之后,开始思考的第一个问题。医生问我对方是用什么打的我,我说不上来,因为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一定是一个很坚硬的东西,而且我能肯定,他是从身上掏出来的那个东西,什么人会随身带着这种打人的工具呢?除非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有备而来,那不就说明他是专门来打我的吗?我不想接受这个观点,可是从他撞我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行为的的确确都成为了这种观点的佐证!

    我坐在床上,只觉得恐惧就像是黑暗一样充斥满了我身边每一线空间!

    ‘他是针对我的!所以才会故意撞我,又故意找碴儿,然后大打出手!他一定是被人指示的!指使他的人是谁?冯雅楚?赵默?或者是张曦?’

    一阵剧痛袭来,几乎疼得我昏厥了过去。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之后,东方已经发白了,冉冉升起的红日开始提醒我另一个问题:

    ‘我现在该怎么做?’

    本来我是打算先休息几天的,一是每天还得按时去输液,隔天还要去换药,这样即使上班也上不踏实,二是我也不愿意如此狼狈的走进公司。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既然我已经确定了,这起事故是某个人故意制造的,而且这个人百分之九十九就在公司里面。他们今天如果看不到我,会不会坐在办公室里得意洋洋的幻想着我的惨状,幻想着他们已经彻底的打掉了我锐气和气焰?

    ‘不,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既然我昨天坚强的决定了不给任何亲人朋友打电话,不让亲者痛,那么我今天就会有足够的勇气不让仇者快!’

    天光大亮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审视着自己。昨天包扎的伤口已经浸出了一些血污,我的脸色也分外的苍白,手臂上的输液针孔赫然在目,而且针孔周围还有一片显眼的青紫色,不管怎么说,我的样子都很惨。

    但是我不在乎,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自语道:

    “若枫,你又说对了,我现在已经迷恋上了去挑战最艰难的困境的感觉。”

    我认真的梳洗完,没有刻意的去用头发掩盖伤口:

    ‘为什么要掩盖呢?只有怯懦的人才会惧怕暴露自己的伤口,而真正的强者永远都不会在意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对他们而言,永远都是坚强的站立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药放进了皮包里,走出了家门。

    当我走出电梯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错愕:

    “欧,欧姐,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下。”我回答的轻描淡写。

    “哦,不严重吧?”小姑娘一直在盯着我额头的伤口看。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其实是认为这个伤口挺严重的。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朝她笑了笑,“没有失忆,没有影响我的正常行为,也没有破相毁容,应该就算是没什么问题吧。”

    小姑娘也笑了:

    “没事就好。”

    我先去了财务室,自然,又引起了一番或真或假的询问和关心。而我则努力传递给人们一个信息:

    ‘我还能来上班,就足以证明,这个伤只是一个小问题。’

    当我在办公室里喝完了第三杯热水的时候,我估摸着我受伤、来上班的消息,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传到冯雅楚的耳朵里了,才站起来,施施然朝着冯雅楚的办公室走去。

    其实我几乎从在上海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反复思量,我回到北京后该如何面对冯雅楚了。而我想来想去,都找不出更为妥帖的方法,隐隐的,总是希望着能有什么契机,让我躲过和冯雅楚的正面交锋。那种回避的心理,就好像是人远远的看到滚滚乌云迎面扑来的时候,只想找见结实的房子避一避。可是很奇怪的,自从我今天早上意识到很可能是冯雅楚唆使人打了我之后,我竟然不想回避她了,反而很想见到她,甚至有些渴望着去和她交锋。

    我说不清这种心理变化究竟是为什么产生的,但是这种看似莫名其妙的现象,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你想采取强硬手段去对付你的敌人,那就一定要把他一次制服,否则,所产生的反弹将会变成强大的作用力,反作用回来!

    冯雅楚安然的坐在办公室里,好像就是在专门等待着我的到来。

    “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当我在她面前坐定之后,她非常平和的问道。

    “不要紧,但是需要输几天液,本来我不想输的,因为医生说了一大堆必须输液的理由,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就是想多挣点儿医药费。不过我妈不干,逼我必须输。没办法。”我做出了一种抱怨的姿态,但是谁都能看出来,这不是真正的抱怨,而是人在被宠溺着的时候的那种幸福的无奈。

    “你母亲来北京了?”果然,冯雅楚被这个信息吸引了。

    “对,她和我父亲都过来了,过去我在上海,他们住不惯那里,不得已才任由我一个人在外面,现在我来北京了,气候和生活习惯跟家里都一样,他们也就搬过来了,好照顾我的生活。”我这一番谎话是早就编好了的,就是为了让冯雅楚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随时都有人照顾、陪伴。有的时候,在人与人的斗争中,气势是很关键的。

    冯雅楚的神情倒还是很平静的:

    “这样好,谁也比不了自己的妈,有妈妈照顾着,是最舒服的。你什么时候去输液?”

    “下午四五点钟吧,和昨天时间差不多就行了。”我尽量保持着一种轻快的态度,以证明自己的伤的确并无大碍。

    “那正好,新的财务经理马上就到了,一会儿你也见一下吧。”

    我愣住了:

    “新的财务经理?”

    “对,”

    “在总部的时候他们没告诉你吗?”冯雅楚马上抓住了一个刺激我的机会。

    说实话,的确没有人跟我说过财务经理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他们疏忽了,还是另有原因,不过在冯雅楚面前我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所以我摆出一副很自然的态度来:

    “说了,只是我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昨天通知的我,一会儿她来了,我叫人去通知你,你们也就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完成交接。”

    “好的。”我站起来准备走。

    冯雅楚忽然又叫住了我:

    “总部,这位财务经理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吧?”她的态度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跟我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知道一些。”我不愿意跟她深谈这个问题,因为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冯雅楚又沉吟了片刻,仿佛自言自语似的:

    “一会儿先见面吧,希望我们能合作的愉快。”

    我对她最后这句话茫然不解,因为在我的认知之中,冯雅楚是从来都不会在乎是否能和财务经理合作愉快的。

    我回到财务室,田姐告诉我,我的手机响了很久了。我赶紧掏出电话一看,竟然是丁晓。

    接通了丁晓的电话之后我赶紧解释:

    “丁主管,对不起,我刚才去冯经理办公室了,没有拿电话。”

    “没关系。昨天我就跟你联络,可是你的电话一直不通。”

    “啊!”我这才想起,昨天一团混乱,电话没电了我都不知道,早上发现了之后才换的电池,“对不起,丁主管,我昨天被车碰了一下,去医院了,后来又输液,所以也没看电话。”

    “哦,那你身体怎么样了?”丁晓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关怀的态度,我能够感觉出来,她这种态度并不是因为和我的关系密切,而是出于对一位分公司总经理应有的礼貌。

    “没什么问题了,已经能正常工作了。”

    “那就好,我是通知你,总部已经决定了二分公司财务经理的人选了,是昨天决定的,但是没联络上你,她应该今天就到了。杨春华,过去河南分公司的财务经理。共在两个分公司任过五年财务经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希望你们能够合作好。”

    “知道了。”我积极消化吸收着丁晓给我提供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