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说了么。”我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嘟囔道，“再说了，这皇宫里什么都有规矩，动不动就要摘人脑袋，我要是跟皇上说我不丑，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再加我一条欺君之罪啊。”

    母亲张了张嘴，却没想出合适的论据，只好作罢。

    我问：“娘，姐姐……还好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向她问到容黛。之前我都不敢问。小姐与庶人的转换，只在一瞬，从枝头跌落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的。

    母亲勉强挤出笑脸，略一点头：“她还好。侯爷和夫人将她认做了义女，还是享受侯府小姐的待遇，她的生活基本都没变过。”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又问：“我那个哥哥呢，他还好吗？”

    母亲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你是说世子啊……他……他也好。”

    和母亲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有什么变化我怎么能看不出来。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很是为难，还没开口，泪就涌了出来。

    “娘……”我抱住她的肩，柔声安慰，“究竟出什么事了？”

    母亲横下心来，已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个混帐东西，一听说容黛不是他的妹妹，他居然……居然……”话还没说完，她已是泣不成声。

    我只有等她平静一点再说。现在追问，肯定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母亲小声啜泣了一会儿，这才忿忿地道：“世子居然开始对容黛动手动脚，横加调戏，还向夫人要求，要纳她为妾！”

    “那夫人同意了？”

    “夫人同意都是我意料中的事；我没想到，这死丫头这么不争气，她竟然也同意了！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母亲一顿捶胸顿足，哭得很是伤心。

    我想了想，问：“娘，那你要我做什么吗？”

    母亲摇了摇头：“你初来乍到的，无权无势，太子又……”话说了一半，她已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份了，急忙打住。

    我想，她要说的应该是“太子又不待见你”吧。

    我只好装作不知道的，宽慰着她：“娘，算了。这样的事，你生气也没有用。容黛能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已经很幸运了，哪像我……”

    见我又“忧伤”了，母亲不敢再抱怨，唯唯诺诺了几句，把话题岔开。

    临走的时候，我对她说：“娘，如果方便的话，下次你来，把容黛也带来吧。我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如果她是真心爱着少卿，就算做妾，那也是她的幸福。”

    想到王丰，我的泪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

    母亲慌忙抬手拭去我的泪水，连连答应。

    我冲她点点头，和往常一样，送她到文华殿外。她说：“就到这里吧。”

    我说：“不用。我送你出去。”

    母亲还要推辞，我执意不从。母亲只好依了我。她不知道，我坚持要送她出宫，是因为我还想再见见林秀。

    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不和他闹闹别扭，还真别扭。

    “参见太子妃娘娘！”

    门口的内侍、侍卫们向我纷纷行礼。母亲行了礼，依依不舍地走了。我站在宫门里向外张望。

    奇怪了，林秀为何也不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