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我慌忙按住他的唇，声音抖得厉害，“我真的已经嫁人了……我想告诉你来着，可到了林子那儿，我迷路了。我在林子里转了好久，怎么都找不到你的家……”我无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给他听，只能这样含糊了事。

    王丰愣住了，好看的双眸瞬间变得濡湿起来，黑亮的瞳仁变得愈发尖锐。

    “他是谁？！”他的面容倏地狰狞起来，抱着我的肩沉沉低吼，“他是谁？！”

    我只能摇头，泪水在眼角飞溅，苦涩却只能下咽。

    “你宁愿做人家的妾，都不肯跟我在一起吗？！”

    他一定以为，我最终还是妥协，做了主人家少爷的妾侍吧。这样，也好。

    我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出了让我后悔了许久的一句话：“这次是做人家的正妻。”

    此言一出，他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如雪。

    “是吗……”他喃喃不绝，像被恶梦魇住般，目光呆滞，魂灵仿佛已然出窍，只剩下这身躯壳，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他的双手无力地从我肩头滑落，木然转身，那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王丰……”我紧咬住唇，没敢再唤出这个名字。就算现在喊住他，又能怎样，事实已然如此，我和他都没有办法扭转乾坤。长痛不如短痛。我也跟着转身，向着侯府的方向走去。太阳就要下山了，也不知这一夜一日，慧娘他们是如何撑过来的。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听动静，好像正朝着我的方向飞驰而来。不等我回头张望，我只觉被人突然捞起，双脚瞬间腾空，紧接着又似坐到了什么东西上面，颠得人头昏眼花。待我明白自己被人掳上了马后，想逃已是来不及了。

    王丰紧紧抱着我，策马狂奔，向着郊外飞驰而去。

    曾经的草原被大雪覆盖，已成了一片雪原。天边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余辉万丈，映得人脸上红彤彤的。我转头望向他，他目光凝重，直视着前方，喉头一阵一阵地哽咽着。他身上那件黑裘皮的披风被风吹得鼓鼓的，风刮在脸上硌得生疼，他的怀抱却是那么温暖。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他的腰，倚在他怀中痛哭不止。

    “容歌……”他的脸颊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着，泪水滴到我的脸上，同我的泪混在一起，渗入唇角，是一样的苦涩。

    “王丰……”我也唤他，心中在渴望，渴望他的不管不顾，能再疯狂一些，就这样同我一道，远走天涯，马儿带我们走到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安家。

    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随即停住，打了个鼻响。

    王丰从马背上跳下来，伸手接住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雪地里，执手相望，无语凝噎。苍茫大地，唯有我们这一灰一黑点缀在此，就像突然多了一双眼睛。他解下那件黑裘皮披风，披在我的肩上，随即同我紧紧相拥，俯首将我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