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又找了干净的手帕来替我包上,边包边说:“娘娘忍着点吧。还好没出大事。这金创药治外伤最管用了。一会儿叫林将军进来仔细瞧瞧,看看娘娘究竟中的什么毒,明日好叫他们按方子取解药来。”
我大奇:“林秀还有这本事?”
慧娘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淡淡地说:“林将军的本事,娘娘哪能一下子都看全了。”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对了,你们这一夜一天,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都怪奴才不好。奴才实在是挡不住,只好骗侯爷说,娘娘昨夜突然发高烧,不能见人。侯爷就请了郎中来瞧,奴才只好让诗文躺在床上,拿了个暖水袋先捂热她的脑袋,郎中一瞧,果然烧得厉害,怕是肺病,会传染,特意叮嘱不许外人来打扰。就这样撑下来了。想不到娘娘回来,果真就病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略略松了口气,道:“这下我倒有时间好好养伤了,只是担心他……”
慧娘看了我一眼,很是婉转地提醒道:“娘娘,此番出宫,就是为了让娘娘了却心结,从此安心留在东宫,做好太子妃的本份。奴才想,那位公子既值得娘娘如此挂念,应该是个好人。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人各有命,娘娘,看淡些吧……”
她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我这次是全身而退,我一定会认为此乃金玉良言。但我不是。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又连累了王丰,这种事换在谁头上都无法当作无事发生的吧?
但当着她的面,我不好反驳,只好用沉默去回避。
侯爷和夫人又遣翠儿来问候了。慧娘依旧三言两语打发了她,翠儿也没有生疑。眼看晚上的这一关已过,慧娘便打发诗画去请林秀。看来诗画就是她和林秀之间的联络兵了。
林秀很快上来,先是切了切我的脉相。他眼底掠过一丝惊异,眉间蹙出一道深深的纹,像被刀刻出来似的。我的心也跟着一沉。这神情,怕是我已无药可救了。可接下来,他又仔细闻了闻那块包过我伤口的手帕,脸上的疑虑多过了惊异。我的心又跟着放松下来,只怕我还有得救吧。
他一言不发,我只好跟着瞎着急,一颗心紧张得怦怦乱跳。
慧娘看着我的脸色阴晴不定,试探着上前问:“林将军,娘娘她……”
还没等她说完,林秀突然抬手示意她打住。林秀面色凝重,只拿眼角瞥了她一眼,说:“你们先暂且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娘娘单独说。”
慧娘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的委屈真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行了个礼,抬手一招,诗文诗书她们便跟着她一齐退到了厅里。
“呃……”看到慧娘受委屈,我心里很不好受。若是换了我,被心心念念牵挂的男人这样不屑一顾地打发了,肯定会很难过。林秀却根本不给我时间感伤。他单刀直入地问道:“娘娘究竟去见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