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阵阵叹息中渐渐进入了梦乡。醒来时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泪水已浸湿了大片的枕巾。慧娘进来时,眼睛也是又红又肿的,想必和我一样哭了一晚上。
我们见面,都极力保持着克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对方。特别是慧娘,她还对我寄托着希望,希望我能想到救林秀的办法,所以她问都不敢多问。她知道,我若真想到办法,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她怕这个时候问我反而会打乱我的思路。
很遗憾,以我的阅历和智慧,除了祈求奇迹发生,我已是黔驴技穷。
慧娘似看出我的窘迫,温言细语安慰道:“娘娘,娘娘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娘娘还是安安份份待在东暖阁吧。等事情淡下去就会好了……”这话她显然是不相信的,要不然她不会话还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我只好也安慰她:“你说得对……我没有承认我喊的阿秀就是林秀,我和林秀清清白白,太子没有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真凭实据,相信这件事会慢慢淡下来的。我们现在还是如你之前所言,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吧,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才是。”
“是。”慧娘点点头,又向窗外望去,忧心忡忡地说,“林将军现在都没来巡逻呢……”
话音刚落,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眼帘,慧娘的双瞳倏地变得又大又黑,惊喜之下,竟不知所措了。
我也很是吃惊。林秀好好的,正站在大门外向里张望。诗画早已迎上去向他问安。他和诗画说了些什么,诗画满脸带笑地点着头。他便郑重其事地抱了抱拳,又向着内室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诗画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娘娘!慧姐姐!林将军说他一切安好,请娘娘和慧姐姐放心!只是……”
前半句让人振奋得好像飞上了九宵云上,后面突然一个“只是”,一下子把人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我心中一紧,不禁和慧娘异口同声地追问:“只是什么?!”
诗画咧嘴笑笑:“林将军说,只是太子交待,要他低调行事,为了避嫌,他今后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常来探望娘娘和慧姐姐了……”
真是被她气死!我和慧娘对望一眼,为着我们昨晚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释然而笑。
太子要林秀低调行事?那也就是说,太子想把这件事压下去?谢天谢地!太子他也算有情有义啊……打住!有情有义?我看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才是真吧!如果真让人传出去,说太子妃和金吾将军关系暧昧,那他太子的脸又会往哪儿搁!
诶,不管怎么样,反正林秀安然无恙,我就心安理得了。
还好,太子并未如他那晚所说,要是我不给他生个儿子出来,他会天天都来;事实上自那晚后他再也没有来过。那他打算将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待?难不成,他会把他和他所心爱的女人生的儿子偷偷抱进东宫来放进我的被窝,再对外宣称这是我生的儿子?唔……我的想像力是不是也太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