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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无言(四)
    在子鸢第一次见到高百年的时候,他正在高演的灵前默然的跪坐着,他的头发用发带简单的扎在身后,发梢掠过衣袍落在冰冷的地上。当子鸢悄声的走到他身后,风从开启的门缝里吹散了他的头发,他猛然的回过头,子鸢看到他的脸就徒然得定了脚步。

    她忽然感到一股寒冷,然后,就看到百年的脸上留下的泪水,在风吹过后结成了冰。子鸢在他面前蹲下,用手逝去已然僵在他两颊的泪,轻声对他说。“殿下,回去吧。”

    百年摇摇头,对她笑着却什么都没有说。子鸢看着他,稚嫩的脸上干净纯粹的眼睛里沉淀着最温和的笑,似是当初高演离开一样的温柔,就像外面未曾被踩踏的雪,没有人和污垢所沾染,它们柔软而纯粹,自然也更容易被弄脏亦或者被融化。如果你把他护在手心里,最终得到只是化成雪水,只有放她飞在寒冷的风里,他才能真正的自由下去。

    子鸢也没有继续再说,她坐在百年身边,问他。“殿下恨过么?”

    百年睁着懵懂的双眼,显然并没有明白子鸢所问为何,她也在看到他的眼神时,暗自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现在的百年不过才十一岁,对于任何事都是懵懵懂懂,又怎么会知道什么事恨。子鸢又问。“那殿下,想要皇位么,想你父亲一样做一个伟大的帝王?”

    百年低下头,第一次开口说。“不想。”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的父皇还是殷儿哥哥,他们都不喜欢皇位,可是最后,父皇却抢了殷儿哥哥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们明明都不喜欢却为什么都要去抢?所以我也不喜欢,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靠近那里。”

    子鸢听着他的话,轻轻的笑了。之后,子鸢在用身上的匕首,在地上写了一个字,告诉他。“殿下,请一辈子都不要写这个字,无论是谁教你,请不要写。”

    百年看着地上被刀刃划出的一个“敕”字,很不解却也没有问为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当子鸢离开了皇城,才来到自己府邸的门口,就自己的侍女早就在门口,愁容满面的左右踱步着,见到子鸢的身影就急急匆匆的迎上去,说。“大人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慌什么,难不成家里着火了?”

    “大人莫要在逗趣奴婢了,现在是比着火还要麻烦呢?”

    “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人可知道胡长远这个名字?”

    子鸢想了很久,乍一听并没有任何头绪,毕竟她很少跟官员们打交道,认识的人更是寥寥几人,又看侍女的表情就知来头不小。后来,她在脑子里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名字,才有所发现,说。“他可是长广王妃的亲戚?”

    侍女点点头,“正是,他是王妃的弟弟。”

    子鸢也不是不知道他,但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着这样一个人,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这长广王妃的胞弟,可谓是人人皆知的风流公子,他每日必经之地必是那烟花柳巷之处,他的府邸不小,但他的厢房从来都没有空过。而更让子鸢不敢相信的是,这胡长远不仅爱美女甚至是才貌出众的男子也不曾放过。据说在他的府里,就男宠奴就有五人之多。前些日子甚至,还垂涎于高肃和孝珩两人,但忌惮着他们二人于高湛关系不浅,也不敢太过放肆,到最后,还是高肃一剑险些刺中他的要害,才惹得他不敢再登门。

    子鸢正想着,忽然脸色一黑,对侍女说。“你的意思不会是他现在就在我的府上?”

    侍女为难的点点头说。“奴婢已经试图敢他走了,可他毕竟是未来皇后的胞弟,我们也……”

    子鸢对他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子鸢并以为现在的身份应该很是安全,却没想到古代在这方面比现代还开放,好似男子之恋倒没有任何的忌讳。不过,在想到早在汉代就出现第一个皇帝玻璃,她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让他自己离开,又不可强硬的将他赶出去。子鸢正再踌躇着,忽然在身后吹来的风中,传来一个声音。“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子鸢回过头,目光正迎上高肃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先是怔了半响,后来,轻声一笑就拉着高肃进了府。

    谁知那胡长远第一眼在看到走在子鸢身后的高肃时,连话都未敢多说一句,就灰溜溜的走了。

    子鸢看着他逃走的背影,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高肃在旁边表情显然很不好看,坐在一旁说。“我说你怎么如此热情,原来只是借我开脱。”

    “那又怎么样?那不成你想让他对我纠缠不休。”

    高肃冷笑一声,说。“他要是敢,我就真的废了他。”

    “还是算了,他马上就是国舅了,还是不要招惹就好……”子鸢的话还未说完,高肃忽然笑着吻向她的唇角,说。“无论他是谁,我就是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