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降下的雪有了渐小的趋势,风也有了收敛,黑衣就在轻盈得如柳絮的雪花里暴露了他的身影,子鸢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只是,在出了大门口,子鸢却自己定住了脚步,冰冷的雪层透过靴子,一直浸透到脚底。
她看着黑衣人的身影在黑与白的间隙里消失,仍是没有动身形,她皱了皱眉,她想起了许铎给过她的警示,晚上决不可外出,尤其是走出大门。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漆几乎发旧的看不出原来得容貌的大门,若不是有雪积落在上面,没有人会在漆黑的不透任何光亮的夜晚找到它的轮廓。
她看了很久,顿时脑子里就被很多疑虑给侵占了,她静立在原地,看着四周被雪勾勒出轮廓的废弃房屋,那里始终都有几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们晃动着,似乎实在借机而动的趋势。
子鸢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些浮动的眼睛,就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和骚乱的脚步声,一转眼冲到子鸢的身后,甚至她已经能够清晰得听到那如同鬼泣的喘息。她下意识得回过头,一张挂着人皮的枯脸就里她只有巴掌远,他几乎认为下一秒,自己的脸上会像许铎一样得被咬下一块肉。
万分之一的瞬间,子鸢只能用手去挡,这不是什么策略只是本能。就在她本能得抬起手,一股力量已经把她按在地上,脸颊上的肌肤埋在积雪里,冰冷得如同千万的冰刃割伤了自己的肌肤,她的眼里和嘴里都积满了雪,但是,除了寒气,她感觉不到任何得疼痛。
子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努力得撑起脑袋,把眼睛里的雪抹去,看到的却是张亦言的背影,他的一只手臂被死死得咬着,红色的血液滴落在雪里,如同梅花绽放得刺眼。
而张亦言的眼里始终只有沉默,甚至任何吃痛得情绪也找不到,他的身形行云流水得畅快,他手指发力很大,很快就把几个人的脖子扭断了。
同时,子鸢也用抽出的匕首斩断了几个人的手脚,瞬间,凄惨声穿行在整座城得各个角落,然后,有更多的人向他们扑来,子鸢看着张亦言的一只手臂都无法抬起,继续呆在原地,只能成为他们得口中餐。
“快走。离开这。”子鸢伸手去来张亦言,却发现根本就拉不动,情急下子鸢也没顾着去看,就喊。“愣着做什么,你想……”话还没有说完,子鸢的头就感到了一阵猛击,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当子鸢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被绑住了,但是双脚却是自由的。张亦言就在他身边,还没有苏醒过来,手臂上得血已经不再流了,只是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他的呼吸很紊乱,脸色苍白得犹如外面的雪色。
她站起身来,观望了一眼,周围有油灯点燃,在昏暗的光芒模糊的蔓延下,她发现对面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但是那并不是人的眼睛,是一尊已经倾倒而破裂得佛像,看起来慈爱得笑脸,在子鸢得眼里却更像是恶鬼得狞笑。
“看来是醒了。”一个陌生的女生忽然得在寂静得空气里响彻。
“是谁?”子鸢被这样一声激得浑身一抖,她寻着声音去看,就在佛像的身后,光源找不到的地方隐约有影子摆动,甚至偶尔闪出一道刺眼得寒光。
女人说。“我是谁都与你无关,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子鸢眯起眼睛,那些悲伤而惨淡的逝去她看的太多,死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是即熟悉又陌生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