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正要转身,宇文宪却忽然得走到她的面前,稍有弯曲得眼角,温和又神秘。他说。“越是这样你就更不能睡了。”
“为什么?”子鸢微合着眼睛,声音飘渺得连她自己都恍惚得听不清楚。
“在进入这里之前你一定很疲惫,那个时候你知道自己不能放松,但是现在你却彻底得放松了,你如果在这个时候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子鸢没有说话,她看着宇文宪温和而隐带笑意的脸,她忽然得想起了高肃,安静得脸上总是有一抹淡然温和的笑容,就像是才落下的白雪一样得纯粹。
她看着这样一张脸,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得笑了一下,答应留下来。
走到客栈大堂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一个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但是,这里依旧空荡得没有任何痕迹。
三个人找了位置坐下,子鸢几乎不喝酒,她沉重的意识仿佛已经把持不住,她得一只手扶在下巴上,脑袋里像是融进了粘稠得液体的昏沉。
宇文宪看着子鸢,他把一杯酒放在子鸢的面前,说。“这些都是果酒,并不烈。”
子鸢没有抬起头,只是挑着眼眉去看,他淡然的笑意模糊不清,然后,子鸢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瞬间,辛辣的味道从嗓子径直烧到了心脏,子鸢皱着眉头,咳了两声,把杯子摔在一旁。转过头,瞪着宇文宪,他却仍在笑,说。“怎么样?精神好了许多吧。”
子鸢一愣,身子感觉到不在那么冰冷了,意识也没有那么的沉重,她对宇文宪说。“你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你有怎能喝下这杯酒呢?我也是为了将军好,在这样的天气,很容易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子鸢抬起手握了握,被重新倒满的酒杯说。“虽然我不觉得酒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也能救人一命。”
宇文宪举起酒杯,放在唇间,隐约能看到他嘴角微扬的弧度,他说。“酒其实和剑是一样的,他能害人,却也能救人,只是主宰他的人不同罢了。”
没过多久,夕阳开始消没在黑暗里,在凝重犹如泼墨凝聚得天空上,月光微弱得倾泻下来,却没能照得清整座城的轮廓。
三个人坐在桌子的旁边,开始了无尽得沉默。
郑萧坐在子鸢的左侧的地方,面无表情得脸上被暖色的烛光照下来,却没有任何融化得迹象。宇文宪坐在对面,微笑得脸在光源了忽隐忽现,安静地如同雪地里悄然绽放的雪莲,纵使在没有看见的地方,他却从来没有失去过光彩。
当蜡烛恍惚了一下,子鸢发现宇文宪的嘴角忽然得沉了一下,他看着窗外,眼睛里如同外面凝重的夜色,他看到本来微弱的月光也已经全部被黑暗吞噬了,他叹了口气说。“看来明天,又有一场大雪了。”
子鸢也看向窗外,外面漆黑得透不出一丝的光线,她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晚上,也是这样黑暗得足以把所有都吞没。她又转头看向客栈的深处,那个侍女也被独立得关在一间客房里,只是郑萧却没有把那一夜的所有高肃宇文宪,是有意保留?还是另有打算?
子鸢摸不透他那张仿佛冻结了的脸上,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现在她已经不想去猜了,她揉了揉疲惫得眼睛,“我累了,也该休息了。”说完转身要走,这个时候郑萧也不说任何的话,起身也走了。
而这一次宇文宪没有说什么,在逐渐昏暗的大堂里,他的表情也模糊得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