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他突然说。

    “抱歉什么？”

    又沉默一会，他才说：“我很抱歉，那天在街上对那两个人说……”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那照片里的是你和我……”

    “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吧？……你会介意吗？华瞳？我那样说……”

    我拿着手机沉默。

    林晓风以为那照片是我和辰生的……我，有没有必要对他解释呢？说那照片里的其实不是我？也不是辰生？

    已多年不联系，学生时代关系又是那么尴尬，现在的林晓风，对我来说充其量比陌生人好一点吧，这些私密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那也只是情势所迫，我又怎么会介意呢？只是我和辰生的照片，还麻烦你帮忙保密，你也知道，这种照片，如果被媒体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是吗？”

    “这点你放心，华瞳，我是不会出卖老同学的。我这里还有点事，你在医院好好休息，过后我会亲自把包给你送来。”

    “那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我刚刚在床上伸展了一下身体，铃声又响了。

    低头一看，67908760，怎么还是刚才那个座机号，林晓风的电话……

    接起来，便又听到他的声音：“华瞳，我想起来有件急事必须要办，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好意思拒绝吗？”我笑，“什么事？只要是我盛华瞳能力范围内，一切OK。”

    “那好，你先把手机声音设为为免提。”

    免提？我皱皱眉头点了下免提键。

    “设置好了。”

    “听我的指示操作，翻到最近通话界面。”

    “翻好了。”

    “最近十次拨出号码。”

    我翻到最近十次拨出号码界面。

    “最上面那一个，看见了吗？前天下午1点15分的。”

    “看到了，138******。”

    “那是我的私人手机号码，华瞳。”

    “我知道了，然后呢？”我莫名其妙地问。

    “将它存入你的手机电话薄里。”

    我蹙眉头，难道林晓风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他，什么意思？

    “存好了。还有其他事吗？”我说。

    “姓名，你写的是什么？”

    “林晓风啊，还能是什么？难道你改名字了？”

    他咳了一声，“华瞳……”

    “什么？”

    “将我的名字存为‘阿风’！”

    “为什么？”我敏感地问。

    “你忘了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都叫我阿风的？”

    “可是我习惯叫你林晓风。我从来不叫你阿风。”

    “唉……”他叹气，“连这样一件小事你也不肯帮我的忙吗？”

    我攥着被子不说话。

    “好吧。”他低沉地说，“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发神。

    进到电话薄里，便看到“爱苏辰生同学便拨打此号码”又长又啰嗦的排在第一条，占了好大一块面积。

    进到那条里，辰生的脸顿时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上次，我趁他睡熟的时候偷拍下的。他阖着眼睛，嘴唇微微地张开。当时我身处他的怀里，他两只手把我抱得紧紧，我睡又睡不着，挣又挣不脱，百无聊赖，便拿着手机乱拍。照片的拍摄角度有些奇怪，他下巴占了整张照片三分之一，上面可以看到细密的胡粧，因为是仰视角度，所以连鼻孔也照出来了。他醒来后便强迫我删掉这张照片，说是“有损形象”。但我偏偏不删，还拿着来做了电话薄头像。

    如今看着这张照片，手指流连于他的脸，却不小心触到了拨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