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幅油画……”他走到墙前面的一幅画前，“这上面的人，你告诉我，画的是我……你走后，我有时会进这间屋子，走到这墙前看这幅画……”
他忽然冷笑了，回过头看我，那眼神冷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我狠狠地掐死一样。
我看得心惊胆颤。
他一步步走到门前来，我一步步后退。
最终，我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我恐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可怕。
“你想要做什么……”我苍白地问。脑中迅速地闪过他以往对我施加的各种暴力。恐惧令我瑟瑟发抖。
他盯我的脸，却于突然间浮起一笑。
我看见他眼中的仇恨褪去了，他的眼中冷漠起来，不带任何感情。
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将我的手握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逃避，他微微用了劲，牵引得我扑向了他的怀里。
他拥抱我，拥抱得很紧。
“真好啊，华瞳。你真的回来了，我真的是很高兴，很高兴……”
他高兴吗？
我于他的怀抱中感觉不到他丝毫的高兴，他静得几乎没有心跳。
冰冷的怀抱，我下意识想要逃脱。
他紧紧地箍住了我。
“别想逃。”他低下头在我耳边威胁。
手指轻轻地划向我的下巴，略微勾起了它，逼迫我，迎视他的脸。
“我亲爱的妻子……”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游移，眼神是微笑的，可是我只是怕，看他笑得越平静我就越是怕得发抖。
“我以前是有多傻啊，硬要逼着你离开我，我要与你离婚，我要给你自由，然后呢，你就可以像一只妖/艳的蝴蝶一样，飞向林晓风的怀抱，我亲自把你推到他的怀里去，我亲自把你剥/光了送给他享用，他是有多么阴险啊，你又是有多么淫/贱啊……”
他用微笑的表情轻言细语地说出“淫/贱”二字，让我不寒而栗。
“苏辰生！”我大声地说，“你是变/态吗？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以前莫名其妙就要离掉我，现在又莫名其妙要我回来，甚至不惜把我的照片透露给媒体发布出去，你难道就不阴险吗？你这分明就是在胁迫我！什么叫飞向林晓风的怀抱，我和他，我和他从来就没有……”
“哦？是吗？”苏辰生淡然地看我的脸，“你和他从来没有过什么？你能说，你和他从来就没有上/过/床？即使他围着你团团转，你也像一个贞/洁烈妇一样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衣裳连个吻也不和他接？”
他的轻言细语让我无话可答。
“怎么？不说话了？根本就说不出来吧？盛华瞳。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反驳我的资本！你和他接过多少次吻？你和他上过多少次床？在你还是我苏辰生妻子的时候，你就可以和他无所顾忌地接吻上/床，这不是淫/贱是什么？我有骂错你？我有冤枉你？有没有？我还没来得及离掉你，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去找好下家！盛华瞳，你可真是贱呀！”
与以往不同，以往他骂我的时候，我可以轻易就捕捉到他的火气，可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苏辰生，已经可以将这番话说得面不改色，细语轻言。他整个人都没有火，没有暴躁的气息，这样的他，反而更令人觉得可怕。
“因为你实在太贱了，所以，你如今的处境，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他冷淡地凝视我的眼，“我会好好地待你，我亲爱的妻子，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
他勾起我的下巴，吻我的唇。
冰冷的嘴唇。
苏辰生的唇，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冷得像冰？
我还记得以往，我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吻。他牵着我的手爬上峨眉金顶，气喘吁吁的我们饥肠辘辘。那是夏天的凌晨，厚厚的云雾飞渺着，在日出的那一刻他吻了我，天寒地冻中他的吻似一簇火，非常新鲜非常温暖。金色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熏得我和他面颊都是通红。
从来都是灼热，从来都是缠/绵，却在什么时候偷偷地变了……
他辗转着，吮/吸着，更成熟的技巧，更熟练的动作，然而，他没有温度……
没有爱……
从他给我的吻里面，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爱。
只有冷，只有占有，只有欺凌，只有攫取，只有欲……
我流了泪。
在他给我的吻里面，我流了泪。
眼泪滑入到我和他的唇间，那么涩，那么苦……
我感觉到唇间的痛意，忍不住微微叫出声，随即，他就一把放开了我。
我看到他在阴冷地看着我。
嘴唇上的痛意在延续，我伸出手微微一触，触到了艳红的血。
他咬破了我的唇。
“不过只是稍微碰一碰你，也值得你哭成这样？是想起了你的林晓风吗？他是怎么吻你的？”
他逼过来，再度将我搂入怀中。
“他是怎么吻你的？是不是也像这样，咬破过你的唇？哦，不对，林晓风那么疼爱你，怎么舍得咬你呢？他一定是极尽缠/绵吧，他一定是极尽温柔吧？告诉我他是怎么做的？告诉我啊！”
我愣愣地看他的脸。
这个人是谁？
这么陌生的一个男人，他是谁？
我瞬间恍惚，接下来才想起，原来他就是苏辰生，那个我曾经熟悉的，我曾经爱恋的，我的丈夫苏辰生……
随即，他的唇再度覆了我。
这次我开始逃避。这样的吻，是对我心的一种折磨，好比受刑……
但是苏辰生把我的脸给扳过来，强迫地吻我。
他攫取我，像是要把我的生命之气全部都吸走似的，我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瑟瑟而抖。
他的吻游移，到我的下巴，耳，颈……
“是这样吗？那个林晓风，是不是也这样对你？”
他一边吻一边说。
我只觉自己快要疯掉。
“放了我……”我去推他，“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
走进门，扔到床上。
这就是我走的时候那天的床单，这就是我曾经在上面流过无数眼泪鼻涕的床单，这么多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承载着灰尘，承载着被我和苏辰生呼吸过的空气。我和他曾在上面接过吻，做过梦，流过汗……如今，我被他狠狠地抛到这床单上面，我几乎都能嗅到空气中扬起了辛辣的灰尘的气息，那是以往的灰尘，是从以往我和他的幸福缝隙中掉落下来的灰尘，它们被扬起，很快散开，于是踪迹无寻。
我觉得我躺在这惨白的床单上面像是一尾搁浅的鱼。
苏辰生在我上面俯下身体，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闭了眼睛。
“真无趣啊……”我听见他在说话，嘴唇几乎擦着我的鼻尖，“有没有搞错？躺在我面前的你，居然会露出一副贞/洁烈妇的表情！你是在为谁守/身呢？盛华瞳？”
我一语不发，只深重地闭着眼。
我听见苏辰生在冷笑，他用指尖抚摸我的脸。
划过我的下巴，划过我的颈脖，一直划到我的胸口里面去。
隔着**用手狠狠**我的胸。
我紧咬着唇忍耐疼痛，依旧深闭着眼，不发一言。
似乎，眼前那层薄弱的黑暗，能够抵挡住苏辰生可怕的冷意似的。
我也，只剩下这层黑暗，作为我仅有的无声的抗拒了。
苏辰生的手从我的衣服里面抽离了。
“啊……我忘记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感觉到他的手游离到我的胸前，开始解我外衣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慢悠悠地解。
“是这样才对吧？林晓风在剥/光你的时候，应该是这样温柔的，对吧？”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苏辰生那张脸在我面前无谓地笑着。
我痛苦地望着他。
“你无/耻……”
从嘴唇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却只是轻轻一笑，很满意地凑过来看我那张痛苦满溢的脸。
“怎么？我的话令你想起他了吗？想起他曾经带给你怎样的感觉了吗？”
我怒视他。
他走过去将一堆照片砸在我的身上。
“这么多照片，你盛华瞳喜欢这样是吧？可惜呢，我们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不如，我们今天也来尝个鲜，让我这个丈夫也来做做你的男主角，可以吗？盛华瞳？”
说完，他就找出了一个微型摄影机，安上支架，镜头对准了床。
“不要……”，恐惧令我直往床后面缩。
在他调镜头的时候，我突然跳下床往外面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地跟来，我才刚刚跑到门口，手指尖还没有触到门边，就被他一把揪住了头发。
“啊……”我惊叫一声。
苏辰生不留情地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扯了回去。
“爸！妈！”
我突然对着门外大叫。
他牢牢捂住我的嘴唇，并狠狠地将门上了锁。
“辰生……”
我的眼泪滑下来，“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你的温情哪里去了？你的爱哪里去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曾经发过誓要一辈子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妻子，而你现在这样对我！如果你觉得我罪不可恕，那么你就来杀了我！那里不是就有一把刀？用那把刀刺进我的胸口，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愿看到你变成这样！也不愿看到我们，在这间曾经温馨的屋子里，变成这样一副模样！杀了我吧，杀了我！”
他狠狠将我推倒在床上。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盛华瞳。”
他冷笑着，看我的眼睛。
“我要你知道，选择做一个背叛丈夫的女人，选择做一个偷/情的女人，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一把将我胸口的衣服扯开。
松掉的扣子四处蹦跶。
他把那件衣服整个垮下我的肩膀。
寒气侵了我的肌肤，让我瑟瑟发抖。
“对不起，”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说，“我也许永远也学不来，你的林晓风的那套温柔……因为我只要看到你这张脸，就想要狠狠地折磨你！请原谅我无法抑制住这样的冲动，不让你痛苦我就无法开心，盛华瞳，你真是毁了我！不过，这个苦果，我要你自己尝！”
他俯下身来吻我的唇。
我看到他身后的那个数码摄像机，冰冷的镜头像只眼睛一样平静地看着我们，没有喜悦，也没有忧伤。它像个真正的偷窥者，漠不关己地站立着，看着，忠实地记录下，那一天，苏辰生在我身上，在我心里，留下的斑斑血痕。
他按住了我的双手，几乎是以撕裂的形式将我全身的衣服尽皆除去。
被**的衣服，带着残破的痕迹，纷乱着落了一地。如果衣服会流泪，如果衣服会流血，那一地满满的，便都是它们流下的泪，流下的血。
苏辰生几乎是在咬着我，像兽一样噬咬着我。
他的手指带起的不是我的情/欲，而是疼痛，是恐惧，是害怕，是抗拒，是颤抖……
我浑身冰冷，浑身疼痛。
“既然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就应该对我有妻子的义务……”
他笑得那么灿烂。
头一次，我把灿烂两个字和狰狞两个联系了起来。灿烂的笑，却分明给我一种狰狞的感觉。
他强迫我使用我厌恶的姿势，他强迫我为他做所有令我恶心的动作……
他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他在我的泪水中强迫我。
至始至终，他没有**我的身体。
他俯下身体对着我的耳朵说，“我嫌你脏！”
他又说，“我一想起林晓风曾经占有过你，我就觉得恶心，和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真是令人倒足了胃口！”
他站在我的面前，揪住我的头发让我把头埋了过去，他说，“替我做！你是我的妻子，对我有着／性／的义务！”
我满面都是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突然就觉得恶心。
胃里的东西翻滚着像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要滚滚涌上，我压抑，压抑，再压抑……
最终还是没能忍得住。
一把推开苏辰生，蜷缩在床边上呕得天翻地覆。
苏辰生铁青着脸看着我呕。
胃里的东西早就呕空了，我还在呕。整个呕吐漫长得，似乎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呕下去了，气喘吁吁，满身都是冷汗的，呕下去了……
最后我终于停止了呕吐，趴在床上已没有丝毫的力气。
冷汗迷了我的眼，我整张脸都埋在汗湿的乱糟糟的头发里，我觉得自己像一具女尸，正在一点点冰冷。
苏辰生将我翻过来。
我无力地看他的眼。
他捏起了我的下巴，狠狠地捏，似乎要把我骨头捏碎的那种。
我连呼痛都没有力气了。
“你凭什么呕吐？”他咬牙切齿，“我就那么让你觉得恶心？我都还没有对你恶心到吐，你这个贱／人凭什么吐！”
我气喘吁吁，“我真的很不舒服，辰生……”
还没有说完，我就躬身到一旁再度地呕吐起来。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苏辰生那张阴冷的脸，上面流泻着，明显的杀意！
那杀意是会让人生生打上一个冷战的。
我怔怔看着他的脸发神。
我想，好了，他终于想要杀我了。好了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从这种身心的折磨中解脱出来！这不过才是我回来的第一天啊，从我进苏家的大门开始，到现在不过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吧？我根本就不能够想象，假如我剩下的几十年都是如此度过的话，我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崩溃掉！
杀了我吧，所以，快来杀了我吧！
我热切地看着他，我希望他下一刻就拿起那把刀，或者，用水，或者，用布条，总之，能让我立刻从这种窒息中解脱出来，能让我立刻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用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苏辰生脸上奔涌着的杀意褪却了。
他的脸色平静下来，冷冷地，覆上一层冰。伸手拿过自己的衣服来，一件件穿上。
然后，他取了数码摄像机，走到了门口，狠狠地将我一个人关在了门里。
他走了……
这屋子里，安静下来……
我颓然地倒在床上，微弱呼吸。
胸中依旧有难忍的呕意，我挣扎着挪到床边上，干呕……
床旁边一地都是狼狈，有被他撕破的衣服，摆着一张被凌/辱的脸空洞地看着我。我冷汗涔涔，呕得头晕眼花，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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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明晃晃的灯光照着我，我一时睁不开眼睛，口干舌燥。
身上覆着柔软的毯子，赤/裸的身体也已经穿上了衣服，手心里依旧有冷汗，我动了动手指，只觉潮湿一片。
隐隐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意识逐渐清明之后，旁边的话语声也渐渐清晰起来，我似乎听见陈曼涓的声音，在问着，“她不要紧吧？”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回答她，“先等她醒过来吧。醒过来后再看情况，如果出现腹痛流血，估计就难保住了……”
我略微出了出声，于是他们立刻转过头来看我。
“瞳瞳！”陈曼涓急步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脸来看我，我看见她那张脸上满满都是担心和责怪。
“妈。”我微弱地叫了声，“我怎么了？”
陈曼涓叹气，“怎么你怀孕了都不和家里说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