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走到天涯海角去

    听到陈笑手机中传来楚小天焦虑的声音，我狠心断了电话，泪在飞，心已碎，你的声音已是我的殇。

    到此时，你还能说什么？我为什么还要听？我为什么捧着碎了的心却要听你的幸福？

    我真的没有伟大到这个程度，我能感觉的只有伤心和失落，我觉得嫉妒和烦恼快要把我整个人都吞噬了。

    不顾的士司机惊讶的目光，我坐在车上一直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去问问他，如果还爱，夺过了就是了，去他的订婚仪式吧。

    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我，仿佛一个蛊惑的咒语。

    可是我不能，不能搅乱他现在的生活，原本就是我的错。

    另一个声音抗议道。

    为什么我不敢爱也不敢恨？什么我要活得这么累？

    陈笑的手机又打过来了几次，我都没有再接，一任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的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响起。

    最后，在这位司机欲言又止的疑问表情中，我干脆关了机。

    从陈笑的婚礼上狼狈离开后，等情绪有些平稳的时候，我发现我给司机说的地方，竟然就是以前租住过的那个小区地址。

    物是人非事事休，还来这里做什么?

    下了出租车，我在原来租住的那栋楼下徘徊了好久，那时，我和楚小天的情感就在这里开始。

    那时，那时，我们在这里的点点滴滴，我此时都无比清晰地想起。

    此时，我是如此明白自己的心，可他却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夫，而且就要离开这座我卷土重来的城市。

    走出小区，我看到附近有家旅行社，想都没有想，就走了进去，我说我要去海南的天涯海角，最好今天就能走。

    对方说我真是赶得巧，下午刚好安排了一个去海南的旅游团，4点多的飞机。

    我回学校，带上了我的手提电脑和简单的随身物品，因为这一瞬间的念头，使我在当天就离开了北京，赶上了4点多的飞机，离开了这个让我伤怀让我留恋的地方。

    躲开，躲开明天他要订婚的这个城市，躲开，和他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

    有没有搞错？他说他即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夫？

    明天？是吗？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有躲开。

    透过机舱的窗子，我看到洁白的云絮悠闲地倘佯在碧蓝的天空。

    那一刻，我甚至想，要是，就这样，从这么高的天空飘下，像一片云朵，那会不会不再心痛，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当手机再开机时已经是晚上，我已经在海南三亚的一个酒店住下。

    手机里有很多未接电话，除了陈笑的、哥哥的，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早烂熟于心，却从来不敢触碰的，那就是楚小天的——他的号码一直未变？

    还有短信。

    “郁儿，为什么要走那么急？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我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今天遇见你，我以为是上帝给了我一个机会，在我飘洋过海前，让我弄明白我一直明白不了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又消失？”

    “郁儿，快开机，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好不好？如果你不想让我订婚，你就明白告诉我。”

    “郁儿，为什么你是在我以为是个惊喜的时候，你就消失掉？为什么你总让我这么心痛？你去哪里了？快回答。”

    -------

    我还能怎么做？

    如果我告诉你不想让你订婚，你能真的取消吗？

    就算我留你，能让你停止你即将飘洋过海的行程吗？

    不，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此时，我只能打哥哥的电话，哥哥曾经答应我他会像对待希萌那样对待我。

    “哥，我在海南，我来时太着急了，身上没有带够银子，快给我支援一点，要不我就流落街头了-------”我冲哥哥喊，眼泪随之哗哗流下。

    有哥哥的好处就在于，需要援助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开口却没有心理负担。

    “郁儿，你去了海南?你现在住在海南的哪个旮旯里？千万小心不要住黑店，价格贵一点没有关系，一定要住正规的酒店。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知道带够银子？”哥哥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说吧，需要多少？把账号发我手机上。”

    哥哥果然关爱有加，果然爽快之极，我好想找个温暖的依靠，哥哥，给我你的温暖，让我没有负担地暖一暖。

    我说：“哥，你别担心我，你说过，希望我快乐，希望我像希萌一样，按自己的心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哥，我现在就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非常开心呀，哥，不跟你说了，我三天后就回去。”

    挂了电话，在这个坐落在海边的酒店房间，我卷缩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却终究无法沉沉睡去。

    51、祭奠我的爱情

    半个多小时后，哥哥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郁儿，钱已经通过网上银行打过去了，你一会儿查一下。你现在上QQ吧，酒店房间肯定有网线。

    我现在给发个资料，你要帮我看看，怎么样，哥给你打了银子，你不会不帮老哥这么个小忙？我现在就在网上，你看完了，再把修改意见告诉我。”

    “哥，有没有搞错，你的资料我不但能看懂，还能给你提出意见来？老哥，饶了你亲妹妹吧，我又不是罗医生张医生，你找错对象了。

    再说，我这次出来没有带电脑。”

    “你没有带电脑出去了？那你现在找服务员问问，有没有可以上网的地方？快去吧，不上的话以后就别叫我哥，也别指望我关心你”。

    哥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老哥哪根筋不对了，好像我真碰到了一根很倔的神经。

    这资料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我的意见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

    算了，拿人家的手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看在有哥哥依靠的份上。

    其实，哥哥知道我用的是无线网卡上网，我骗不过他的。

    我只好打开电脑，登上了QQ。

    QQ已经有多少天不曾用过了？除了楚小天和碧海蓝天的几条留言，除了群发消息外，这一次，基本上没有人给我留言了。

    果然看到哥哥在线，他给我发了几张人物图片，问我以我的眼光判断，可不可投稿？

    有没有搞错？哥哥也想凑热闹赚稿费？

    哥哥嫌打字费劲，用了视频聊天，他说话我听得很清楚，但他却说我说话他听不到。

    他说他打电话过来，直接说话交流，还说为了节约我手机的话费，他要求我告诉他酒店房间的座机。

    我只好翻着房间的入住须知，找到了酒店的总机电话，再告诉他房间的分机号。

    哥哥很快打了过来。

    这些图片都是抓拍的人物面部特写，我只能对哥哥说说这些人物给我的感触，以及我能从照片中捕捉到的人物内心世界，其他的我什么都弄不明白。

    我从来没有玩过摄影，业余的也没有弄过，所以我根本没有留心过摄影作品的投稿水准，再说，摄影用的技巧我更是不懂。

    哥哥说“如果你能感觉到这些人物强烈的内心世界，那说明这照片就很不错滴-------郁儿，既然出去了就彻底放松自己。

    好好看看海，拍几张照片回来让我看看，不过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晚上不要在外面呆得太晚，不过，告诉哥哥为什么你突然去海南？”

    我说“哥，我参加完陈笑的婚礼，忽然心血来潮，想到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转转，所以就飞来了，哥，你别担心，我呆三就回去-------”

    哥哥说“也不错，我早就建议你出去走走，钱不够了尽管说，爸、妈，还有我，都是你强大的经济后盾。”

    哥哥的好，还在于他从来不追根问底，可我，太需要倾诉了，我在电话里说：“哥，我碰到了那个人，心里有些难过，所以-------”

    “我知道，我理解，没有关系，你先好好玩几天回来再说”，哥哥在电话里说。

    可是哥哥，你不知道的，你一点都不知道的。

    “哥哥，我其实很爱他的，可是他却要订婚了，他还即将要出国了。”

    “郁儿，你真傻，为什么不对他说清楚你爱他？”

    “我不能，时隔这么久，况且他都要订婚出国什么的，说什么都晚了，哥，我们肯定是无缘了，我来这里祭奠我的爱情。”

    哥哥说:“郁儿，一切都有可能，要是真爱，什么时候说出来都不迟，要不你会遗憾的。”

    “哥哥，我不能说啊，你想他明天就要订婚了，我怕我会很失态，那样，我会很丢脸的。

    还有，我怕被他笑话，连最初的美好都消失了”。

    “郁儿，你不要顾虑那么多，你要按你的心意去做，不要压抑自己，只有这样，你才会快乐幸福，你开心了，你幸福了，家人也就幸福了。”

    “哥哥，以后吧，以后，我一定要按你说的那样去生活，哥，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先下了。”

    “等等，我陪你再说会话，我记起医院还有点事情，下班时没有处理好，去打个电话，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伤心的时候，和最亲近的人聊聊心底里最柔软的感觉，那也是疗伤的一种方式，所以，听哥哥这么说，我只好耐心等他。

    可是打电话为什么要出去打呢？有什么话也要避过我吗？我又不偷听，我看到哥哥从视频里消失，我有些奇怪地想。

    既然答应要等他，我只好老老实实等着。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老哥终于又出现在视频里。

    这晚，和哥哥聊了好久，这一次，没有再打电话，有时候，文字更能准确表达出想说的意思。

    我想，更重要的是，对我来讲，文字可以疗伤，也可以抚慰我的心灵。

    我有意无意地给他透露希萌的心思，我说“哥哥，希萌对你这么好，你舍得她嫁给别人吗？你干脆帮爸爸妈妈把她继续留在咱们家，好不好？”

    而哥哥也第一次跟我说了他对希萌的感情。

    他说：“希萌比我小6岁，当她出生时，我已经是一个小学生了，希萌在我心里，一直就是我的小妹。

    现在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她还是我的小妹，这几个月，我多多少少感觉到希萌的一些想法，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又不能太伤她的心，为此，我感觉非常苦恼。”

    哥哥的话，让我无语。

    感情是需要互动的，哥哥这样的态度，勇敢的希萌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的希萌，虽然在哥哥面前表现出一如以前的随心所欲，但更多时候，她会看着哥哥的背影发呆，她会在哥哥清澈的目光里，看到自己的失落------

    已经很晚了，跟哥哥说再见的时候，他突然说，“郁儿，我还没有去过海南，明天是周末，我休息，要不你明天带着电脑到海边，到时候，打开视频，让我看看那里的海景怎么样？”

    没想到哥哥还有如此浪漫的想法。

    我说“好啊，那我就让你看天涯海角的海景吧，我明天一整天都会在那里。

    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一位老船长，呵呵，但愿镜头里最好能出现一位老船长，那就太有意思了。”

    其实，我正打算明天到海边，我希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祭奠我已经走远的爱情。

    对着大海，我想我可能做到真心祝福他以后的幸福。

    哥哥笑着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最近实在走不开，要不，真是也想出去轻松一下，没准还能在沙滩上邂逅一位姑娘。”

    我很想跟哥哥说，不要错过机会，赶快过来吧，要是你来了，也许邂逅的不仅仅是一位姑娘了。

    但是忽然想起希萌，就没有说出口。

    52、为了那个约定

    天公真是作美，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闻着滋润心肺的阵阵海风，踩着温暖的碧水，我光着脚沿着水波走在沙滩上。

    在鹿回头的石雕前，我听到了一个导游这样的讲解：

    相传古时候五指山里有一位勤劳勇敢而善良的黎家青年猎手，为了给生病的母亲治病，他上山打猎，发现了一只美丽的鹿，一直紧追不舍。

    9天9夜之后，他翻过了99座山，趟过99条河，一直追到三亚湾边上的珊瑚礁上。

    前面是碧波万顷的茫茫大海，后面是紧追上来的猎手，那只鹿已走投无路，她泪光闪闪地回过头来凝望那位猎手。

    她的目光清澈而美丽，不但闪烁着对生命的渴望，也充满了对处境无可奈何的凄凉。

    就在猎手搭箭弯弓时，刹那间，这只鹿又变成一位美丽的黎家姑娘。

    故事的结局就是两个年轻人海誓山盟，从此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

    这就是“鹿回头”的来历，鹿回头的前面就是天涯海角，再往前，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

    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是相思无尽处。

    我一路冥想着，踩着海之角海水、天之崖的沙子，感受着一浪一浪的水波。

    无论我藏在哪里，即便我在天涯海角，仍然抛不下对你的不舍，也走不出对你的思念。

    天之崖、海之角，我来祭奠我那彻底失去的爱情。

    哥哥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说出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是遗憾。

    我能说吗？你还能回头吗？

    我坐在“鹿回头”的一侧，打开电脑，登上了QQ，发现哥哥的头像根本就是灰色的，此时正是早晨8点多，游人不多。

    刚要给他发短信，又想，没准哥哥在睡懒觉，难得周末，就不要打扰他了，反正我一直在线，等他找我吧。

    正想着，就看到有头像在闪烁，提醒我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点开，居然是碧海蓝天。

    碧海蓝天问“小棉袄，你在吗？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还好，我今天在海南，你好吗？”我问。

    他回复：“这么巧？我在海南出差，正准备查查海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哦，你在海南？那你觉得哪里好玩？不妨给我也说说，我是跟团来的，到了后，却不想再跟着他们走，只想自己一个人去转转。”

    “真的啊？嗨，要不我们见个面，结伴一起游玩两天，怎么样？

    对了，还记得很久以前那个约定吗？记得你曾经给我留言，说你爱上了一个人，那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就在现实里见一面，送祝福给对方，怎么样？”

    “那你找到所爱的人了吗？”我忍不住问。

    “是啊，所以要见面，就在今天，今天我有空”，他说。

    “好吧，那就在天涯海角见面吧，我一整天都会在那里，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一位老船长，呵呵，你最好扮作老船长的样子，那可太有意思了。”

    我丝毫不怀疑，一个相谈经年而能始终真诚的人，会是坏人？

    碧海蓝天，就是此时的美景，名如此景，就在眼前了。

    在此地，和一个网络里神交已久的人相见，也算是一个缘分了，缘于网络，终结于现实，也蛮好，是不？

    碧海蓝天又发过来一行字：“小棉袄，我们先视频一下，一会我找你好一眼能认出来，好吗？”

    跟碧海蓝天网络里的交流，从来不曾想过用视频聊天，也从来没有要求过看对方的样子。

    我们一直都用的是文字，通过文字传达一种关心和牵挂，在方便的时候能够随时留言，那些温暖的文字还能得以保存，随时翻看。

    不过，已经约定要见面，视频一下又何妨？碧海蓝天总能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

    这个人，现在也许也成别人的护花使者了，以后，也许友谊不长在了。

    正在我思绪飘飞的时候，碧海蓝天已经发送了视频的请求。

    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视频请求。

    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一个红色气球，气球挡住了他的脸，使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气球下面，缀着一个小条幅，因为靠得近，我能认出来，条幅上书写的是：“寻找小棉袄”几个字。

    很快，我发现，他的视频背景居然也是此时我熟悉的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一块大石头。

    也许是感觉到我了我的视线所在，他轻轻挪了一下气球，“鹿回头”几个字清晰可见。

    “碧海蓝天？”我轻轻问。

    气球慢慢移开，似笑非笑、痴痴相望的居然是他。

    楚小天。

    为什么我总是后知后觉？

    带着一丝迷茫，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沙滩站了起来，看过去，而那个人，跟我相隔数步之遥，手里捧着电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而这次，不是通过视频，而是在现实里，我们的目光，穿过这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这海风徐徐的湿润，咫尺天涯般地凝望着彼此。

    碧海蓝天，水天一色，在远处连成一片，而楚小天我的电脑里，此时周惠那曲《约定》就如背景音乐一般反复在播放。

    作者画外音：正文到此就结束了，我们一起唱这首约定吧，为郁儿和小天祝福，也祝福我们，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去了海角天涯，我都要找到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我只想傻傻爱你------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