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好脾气,可以等着欧以偌慢慢的想,可沈琪却始终想不通,费洛柯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事实上,在她的印象中,费洛柯虽然外表冷漠,但却不是那种花花公子的类型,当初,他能为欧以偌做那么多事情,现在没理由突然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重新找到戈然,沈琪一脸包租婆的架式逼问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你那个天才学长突然变成了陈世美?”
“这个,我哪知道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为了我姐的事,都快忙翻了,又要准备找工作,又要准备考试的,还要照顾我姐,我哪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啊?”戈然一脸委屈的望着沈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沈琪的态度,也开始慢慢转变了,虽然,她总是有点小任性,发起脾气的时候也有些不分场地,但她的善良也正直,却让他越来越欣赏。
沈琪其实对戈然也是有感觉的,要不然,不会有事没事就往他这儿跑,只是,因为关心欧以偌,才会这样的急燥,但虽然如此,她还是相信戈然的话的,这货虽然有时候看着挺不靠谱的,但人品没有问题。
“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以偌呢?明明之前那么好,呵护倍至的,难道说,男人都这样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沈琪还在继续猜测着,戈然却打断她的话说:“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瞎猜什么啊?”
白眼一翻,沈琪一脸的鄙视:“那你知道?”
戈然漠视她的白眼,一本正经的为费洛柯说了句公道话:“不知道,但是洛哥不是那样的人,要是这样的个性,他就不可能一直对我姐那么冷漠了,也不会把杨宝儿逼成疯婆子。”
“那你说他咋回事?”其实戈然的这一翻话,沈琪也是相信的,只是,现在的事实是,费洛柯的表现很混蛋,但又不肯解释,她也只能在这里猜来猜去了。
戈然认真的想了想,又认真的回答着:“不知道。”
“哼,一问三不知,我还找你干嘛?”嘟着嘴,沈琪一脸鄙视的望着戈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找来的呀!”闲闲的一句话,刚出口,便被沈琪掐住了胳膊上的肉,边拧边说:“哼,叫你嚣张,懒得和你废话,电话拿来。”
一边躲一边笑,戈然忍痛问道:“干嘛?”
露出狰狞的表情,沈琪摩拳擦掌的说:“好姐妹有难,当然是两肋插刀了,我要亲自出马,帮她把男人抢回来。”
戈然挑了挑眉,一脸疑惑的问:“话说,你不是更应该帮你哥吗?”
“我哥是可怜,可是,要是以偌心里没有他,还要勉强和他在一起,那他就更可怜了,我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废话别太多,电话拿来。”说一说完,沈琪直接抢过戈然的手机,翻到费洛柯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喂,费洛柯吗?我是沈琪。”心里有刺,沈琪的态度也不自觉的恶劣起来。
费洛柯倒是很平静,只是淡淡的问:“有事吗?”
“你很忙吗?为什么都不来看以偌?”直接,是她的一惯风格,她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事情才解决得更快。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冷冷的一句话,直接让沈琪的火气,无限暴涨:“怎么不关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很忙,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我想我没时间和你继续聊下去。”说完这话,费洛柯直接打断挂机,电话那边却传来沈琪大吼大叫的声音:“费洛柯,你不是人,你等着,我马上让以偌把孩子打掉,像你这种烂男人,混蛋男人,不要也罢。”
“等等,你说什么?”心,蓦地一紧,费洛柯的表情凝重,第一次觉得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见他有了反应,沈琪鬼鬼的笑了,一脸得意的说:“哼哼,知道怕了吧?叫你不来看以偌,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真的怀孕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如果说欧以偌真的怀孕了,那么,她注定只能受到更大的伤害,一想到这个可能,费洛柯再不能淡定。
“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故意卖着关子,沈琪再不继续,只是帅气的挂了线,然后对戈然说了一句:“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什么?”
“半个小时内,费洛柯就会滚到以偌的身边。”
“…………”戈然是相信这话的,只是滚这个字眼,是不是用得太过了一点点呢?
雪白的封面,纯白色的床单,还有那苍白的小脸,欧以偌的世界似乎都是一片惨淡,宿舍里很安静,唯有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的提醒着自己还清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双手,下意识的放到了小腹之处,那里,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着,虽然,他可能并不受到任何人的欢迎。她爱这个孩子吗?她也不知道,他还太小太小,也许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也说不定,可是,怎么能这么神奇呢?她有肚子里有着一个小生命。
突然又想哭了,因为,孩子的到来,太不是时候,正在冷静的期间,她没有办法让他来找自己,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她还是个大一的学生,太过年轻的她,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虽然,沈琪和沈逸都在关心着她,可那是不同的感觉,她更想要的是他的理解。
只是,他仍旧那样的绝情,不发一言,甚至没有任何的表示,在听到她住院的消息后,仍旧只是用一个忙字打发了所有人,他果然还是厌倦了她啊,像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她这样单纯的小女生?
她心痛着,不禁泪流满面,连宿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发觉。迷蒙间,他伟岸的身影,让她眼前一亮,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她抖动着双唇,又是笑又是哭的望着他,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他的心也狠狠的揪痛着,可是,他不能退缩,也不是心软,如果事实是真的,那么,也只能面对那个令人心痛的结果了。
“你,想问什么?”艰难的开口,欧以偌才发现自己整个声线都在发抖,没想到,只是见到他的人,她竟然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孩子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单刀直入,他切入重点,欧以偌却低下了头,红着脸问:“是戈然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答案,是还是不是?”他变得急燥起来,甚至不想再听任何非关于答案的话语。
欧以偌很失望的望着他,幽幽的问:“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这也不重要,回答我,是不是?”
他严厉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她多希望他的出现是因为他也在期待,他也在高兴,可是,事实上,她似乎真的自作多情了,这个孩子,果然是不被欢迎的,至少,他的爸爸,似乎根本不期待。
“是,我怀孕了,医生说有两个多月了。”
忍痛,她还是给了他答案,总是要让他知道的,她也没有必要一真瞒着,孩子的去留问题,也必须要和他一起商量,虽然,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舍不下这个孩子。
“打掉。”
无情的话语,一经出口,就连费洛柯自己的心,也猛地一阵收缩,痛得极致,似乎已然没了感觉。
欧以偌张大了嘴,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那样陌生的男人,她只是不停的流着泪。
“我们的关系都这样了,你觉得,这个孩子还有必要留下来吗?”知道自己又伤了她的心,可他只能继续,没有别的选择。
狠狠的抹去眼底的余泪,欧以偌突然自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披散着长发,朝他靠近,再靠近:“你说打掉就打掉吗?这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不同意。”
“欧以偌,不要冲动,也不要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这一句后悔,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他不能仔细的解释,只能苦苦相劝。
欧以偌冷冷的瞅着他的脸,状似疯颠的大笑:“我最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连你这种烂人都遇到的我,也没有事情还能让我觉得可怕了,所以,现在,请你马上请开,我这里不欢迎你,我的孩子也不欢迎你。”
说到最后,她已有些歇斯底里,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她的世界已是一片灰暗,就算这个孩子她曾想过要放弃,可面对他的无情,她突然有了一种彻底报复的心理,她就是要不听他的话,就是要让他觉得抓狂,做一切他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就是她现在唯一想要的。
“欧以偌,你冷静点,这孩子留下来,对谁都没好处。”看着她的转变,费洛柯的内心在淌血,却仍旧只能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留下他。”
她就是拗上了,她就是呕上了,就算是赌气也好,此时此刻,决定不要让他得逞,哪怕只能是过过嘴瘾,她也绝对不要现在就答应,这个孩子,也许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所嫌弃了,她不愿让她再被自己所否定。
流着泪,她冲动的上前,拖住他的手臂往外扯,她不想要看到他,至少现在不要,不要…………
反握住她的手臂,费洛柯也开始发了狠:“欧以偌,别逼我做一些伤人的事。”
“你以为你还没有做吗?都做到了这个程度,装什么好心?滚,滚!”
她已歇斯底里,没有心情再顾及他的情绪,只是一个劲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既然已经谈不上感情了,她也不想再装什么友好。
“欧以偌,我让你冷静!”摇晃着她,他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可她却只是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放开我。”
他真的松开了她,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她一般,那样震惊的盯着她的脸,她笑了,那样凄楚:“不走是吗?好,我走。”
摞下那句话,欧以偌头也不回的转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沮丧,想要狠狠的躲起来大哭一场。
身后传来他焦急追来的脚步声,欧以偌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她跑得那样急,那样的快,甚至完全没有看着脚下的路。
当她觉得脚下一滑,当她下意识的护在了小腹,当她天眩地转中流下最为惊恐的眼泪,她知道,最惨也不过如此了。
“啊!啊!好痛!”
滚落楼梯间,欧以偌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满是泪水,双手紧紧护在小腹上,虽然已痛到不能动弹,但她心里唯一想到的还是孩子。
“欧,欧以偌,欧以偌…………”
跟上来的费洛柯,几乎吓软了腿,三步两下奔下楼来时,早已是脸色发青,双唇泛白。
睡裙下,那鲜红的血液在逆流,和她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的拍开:“滚,滚,我不要你扶。”
泪流满面的她,已经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恨意暴涨的眸间,那赤裸裸的怨愤,像一把刀,直插他的心田。
他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抱起,欧以偌疯狂扭动着,不要命的大喊大叫:“混蛋,放开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所以,滚,滚开,我不要你帮,不要你帮…………啊!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因为太过激动,她双腿间的血,流得似乎越来越疯狂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沾染了她与他的身体。
她哭闹的声音,也因力竭,终于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