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被送进了手术室,费洛柯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他只是想让她少受一点伤害,可是,现在却弄巧成措了,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无论是爱人,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
内心赌得慌,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恨意,同样在胸间,却无法抒解,他错了吗?他真的做错了吗?
接到消息,第一个赶来的苏心兰,看着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费洛柯时,也终吓白了脸,她哆嗦着唇,扔下手里的包就跪坐了下来:“阿洛,怎么样了?小偌怎么样了?”
“手术中,还不知道情况。”他的声音毫无生机,完全不像那个张扬冷酷的男子。
苏心兰又心疼又紧张:“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说她没有怀孕的吗?”
“我真的那样以为的,可是,连老天都不帮我。”异常的自责,异常的沮丧,自从知道了那件事,他的生活,已是一团的糟,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现有的自己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坐在这地上,好好的反省。
苏心兰很急,事实上,从她接到电话开始,她的一颗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欧以偌是她的女儿,费洛柯是他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自已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她怎么会滚下楼梯的?难道是你?是你把她弄到流产的?”
“对,是我,我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狠狠咒骂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心里能会舒坦一点。
“阿洛,阿洛,你不要这样,你跟我好好说说,好好说说啊!”苏心兰哭了,心疼的搂住费洛柯的头,她知道他有多累,也知道他受的伤有多重,可是,在受伤的欧以偌面前,他却只能代替她做一个罪人。
她是心疼,太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陪着他一起伤心。
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沈琪对着费洛柯就是用力的一脚,要说后悔,谁也没有沈琪悔的深,要知道自己的一通电话会惹来这么大的事,就是拿把钢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对不会打。
可是,后悔已于济于事,欧以偌躺在手术室时生死不明也是事实,沈琪是气疯了才会如此冲动,可是她却不后悔。
戈然狠狠的拖住了她,不让她再去踢打费洛柯,可沈逸却只是冷冷的,冷冷的盯着地上的男人,一语不发的任沈琪做着自己不能做的事,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想揍他一顿,可是,为了欧以偌,他才会试着去隐忍,因为,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完全抛弃了想要放手的想法,就算是头破血流,也要一争到底,再不让欧以偌回到费洛柯的身边,受苦受累,
护在表情木然的费洛柯身前,苏心兰一脸悲痛的开口:“别打他了,他不是故意的。”
“谁会相信他?谁要相信她?我上课前还去看了以偌的,她好好的在床上睡觉,可是下课的时候,就接到说滚下楼梯流产的电话,尼玛你们以为是在拍狗血电视剧啊?早不摔晚不摔,他来见她一面就摔了,你们说和他没关系,有人会相信吗?啊?啊?啊?”沈琪发疯般的吼叫着,眼泪模糊了眼,却顾不得去擦,只是一个劲的大吼大叫着,发泄心中的不满。就连戈然也因为她的过度挣扎,而不误伤了不知道多少下。
苏心兰痛哭着,一个劲的摇头,她虽然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可是,也不能不顾这个儿子,终于,她似乎再不愿意隐瞒下去:“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怪我吧!”
几乎要崩溃,苏心兰泪如雨下,这些年来,她从来都只为自己着想,却没有想到真的会遇到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当年不是她自私的抛下孩子,今天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
他们不会相爱,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产生,是她错了,所以,她一定得认,也必须要澄清一切:“我知道你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也很难过,因为,因为阿洛和小偌,都是被我害成这样的,都是我。”
“夫人,你不要这样,大家都冷静下来,冷静吧,这里是医院,是医院呐。”戈然眼看着她们的情绪一个个都激动了,忙出声阻止,可苏心兰却摇了摇头,一脸悲伤的说道:“小然,谢谢你,只不过,我还是要对你们坦白的,这件事,我以为瞒着大家就是为她好,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得太离谱。”
苏心兰的话,虽然听不出重点,但却成功的让沈琪安静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苏心兰,一字一句的问:“是你推她下来的?”
本来,还以为沈琪终于冷静下来了,可一听这话,戈然再也站不住了,马上摇手解释道:“呃,沈琪你不要瞎猜了,应该不是啦!”
“那她说都是她的错,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沈琪不满的反问,眼底一脸的不信任,现在的她,对这一家子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夫人一定是想说别的,是吗夫人?”戈然下意识的推了推眼前的大黑框,很确定的开口,虽然他不知道苏心兰要说的话是什么,但她的眼神他却能读懂,一定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苏心兰抹去了眼泪,刚要开口,仍旧一脸木然的费洛柯却扯住了她的手:“你确定你要告诉他们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纸是包不住火的,阿洛,谢谢你还能为我着想,可是,瞒不下去了,我宁愿小偌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她恨你一辈子,毕竟,你都是为了她好。”
他摇头,只是摇头,满脸悲伤的脸上,唯有心痛:“不要,她现在知道真相,只会更难过。”
“我说,你们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再也不会让你们见到以偌了。”沈琪急了,眼看着要听到什么重要的事实了,却突然又被挡了下来,她是急啊,急得不行。
戈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只要能敞开心扉说出真相,一切都不“是啊洛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大,如果真的不适合让小偌知道,我们会掂量轻重的,你就不要再瞒着大家了。”
费洛柯苦笑着,一脸无奈的神情,似乎在默认了一切,又似乎还在挣扎着什么,很多时候,他才能完美的控制好局面,除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啊,他要如何告诉他们,他爱上的其实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笑,可叹,更可悲!
知道他的为难,苏心兰终于又站了出来,用一种近乎飘渺的声音低低说道:“其实,小偌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静,绝对绝对的安静,与方才的吵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逸愣了,戈然愣了,而沈琪却是在绝对诡异的呆傻过后,突然爆发出如雷般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们不要搞笑了,真以为在拍台湾言情剧啊?这么雷,这么狗血的桥段你们也要拿出来说,不要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搞笑,如果真的只是拍电视剧,那该有多好。”沈琪的狂笑声中,费洛柯虚弱的抬头,那一脸凄然的绝望,看得所有人都心中一惊,笑得连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沈琪,突然间又变了脸,转喜为悲的嚎道:“费洛柯,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是想笑的,可现在她的笑是比哭还难看,这么雷人,这么狗血的事情,虽然说真的让人觉得不可能发生,可真正发生在身边的时候,为什么会让她觉得那样的伤人?
沈琪捂着脸,一脸惊悚的望着他,期待他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此时的费洛柯,已是绝望到了极点,又哪还有心情安慰别人呢?
“我也不希望是真的,可是,所有的结果都显示,她是我的妹妹,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如果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好笑对不对?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了,让我们都成为了最可笑的人,偏偏就是。”沮丧的表情,一点不像那个意气风发的费洛柯,他已经被打倒了,因为,他爱上的,是自己永远也不能去靠近的人。
沈琪摇晃了一下身子,勉强扶住戈然才站住了脚步,她虚弱的对他说:“戈然,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好了,怎么会这样呢?”
面面相觑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方才的激动,在此时看来,更像是一场闹剧,每个人都各情心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唯有沈逸,那灰败的眼底,蹭蹭蹭的又燃起了某种斗志。虽然也觉得可耻,虽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像个伪君子,可是,他真的开始激动了。
就在这尴尬的一瞬间,手术室的门,突然就被由内而外的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医生,快速的朝他们走了过来,嘴里还焦急的问着:“你们谁是欧以偌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