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东林还记得那时候的韩美玉带着乡下姑娘的土气和纯真，而景秀是那样的温婉而清雅，她们就像好姐妹、好朋友，韩美玉在景家住了三个月，后来公司给她安排了集体宿舍，她才从景家搬出去。

    “当年，我妈那么爱你，即便外公不同意，她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可没想到，你们俩忘恩负义，我外公一死，你们就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背叛了我妈，而你还任由韩美玉一再地上门羞辱、欺负她。韩美玉她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不是我妈帮了她，给了她一碗吃，还给她一份工作，她早就被地痞流氓给欺负了……”

    “冉东林，如果不是你们当年过分的所为，就不会有我今日的报复！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原谅，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起过往！当我妈求你留下的时候，你可有心软？当我妈请求韩美玉不要夺走你时，她又可曾顾念过我妈救她、帮她的情份？”

    景琂提高嗓门，抑制不住的怒火在胸腔里乱窜，她对着冉东林吼出话来，这不是用声音说出来的，而是用心，用刻骨的恨迸出的话语和指责。

    他们欠下母亲的，她会一点一滴地讨回来，这只是开始，她必须走下去。

    “景琂，我……”

    “想说对不起吗？不要对我说这几个字，天下最不配说这几个字的人就是你和韩美玉。你们做下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好意思说出这几个字吗？冉东林，如果这世间真还有地狱，你和那个女人最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们的荣华是从别人手里偷来的，你们的幸福从来都是建立在我和母亲痛苦之上……你们应该得到诅咒！”

    冉东林看着愤怒的景琂，想到从来都回避面对的现实，原来在他光鲜的外表下，是这样的不堪。而撕破伪善外衣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是被他当年抛弃的女儿。如果当年他和韩美玉的情yu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的景琂也是一匹马，是匹烈血宝马，没有人可以束缚，只由得她纵情的飞奔，也由得她肆意地怒吼。

    女儿，他的女儿，记忆里那个小小的人儿，清纯无垢的丽莹，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二十多年前，当她长大，她依然是天使，却是一个复仇的天使。过往与今昔的比对，曾经与现在的交错，时间的飞转，将那个小小的女儿变成了一个满是仇恨的姑娘。

    他的泪，静默的滑落，在冬天里变得很凉很凉……

    “像你这样的人，流出眼泪简直就是对真情的一种羞辱！当年，你们离开之后，知道我妈是怎么过来的吗？外公在世，我妈哪里做过端盘子、擦地的粗活，为了养活我，她什么粗活都去干……还得忍受老板的责骂、羞辱。我一回回半夜醒来，看到妈妈在一边低声的哭泣……可我还不敢哭，害怕我一哭，妈妈就会更伤心！那些年，我妈流尽了一生的眼泪。而我妈死的那个月，我也哭完了一世的泪。相比于你们给我妈的痛苦，你们现在承受的简直是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