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琂说：“我在想皇甫烨。”

    石小燕喃语说道：“我听弘文说过，他说那是你上大学时的初恋男友。只是后来，你们因为有心人的算计你们分开了。”

    石小燕望向她，在这样的夜里，她应该沉浸在即将步入婚姻的喜悦中，但景琂没有喜，取而代之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还有她繁重的心事。

    “景琂，你们那时一定很相爱吧？”

    她以为爱得不够深，可那一场戛然而止的爱恋，却给皇甫烨带来极大的伤害。她看似无伤，但内心还是有他的。为她当年失踪失约，她曾愧疚过；为被一纸早孕化验单，她也曾懊恼过。现下，是她心头浓浓得化不解的愁绪。

    “今天他和莫振浩说，如果莫振浩和我分手，他就借给莫振浩一个亿。小燕，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我听说他结婚，虽然难过，可还是很真心的祝福他。但是今天，他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没法理解。”

    石小燕笑：“这样的举动再明显不过，他还爱着你！深爱着你……”说到这儿，她的语调一转，“当初，我还不是和他一样傻。听说雷磊结婚，我居然对他说，只要你离婚，我还嫁给你。却不知道，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四年间，发生了太多事不说，也没了当初的情怀。”

    石小燕转过身，看着身侧的景琂：这样的清丽。尽管宋弘文一再说从来都拿景琂当妹妹，可石小燕又怎么会瞧不端倪来。她是敬重宋弘文的，一个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放下私心，成全大爱，她觉得景琂也是幸福的，有一个默默守护的宋弘文，还有一个真心爱她的莫振浩，更有痴狂的初恋皇甫烨。

    景琂移眸，见石小燕正在望着自己：“看够了没？”

    “景琂，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就算因情选错，也不会后悔。”

    “如若错，也许就是一生的代价，就像我妈，因为错误地爱上那个人，错误地嫁给了他，这一生就败得彻底……”

    石小燕望着屋顶，盈盈的月光下，景琂只看到石小琂脸颊上嵌着两颗流转的眸光。石小燕感同身受地说：“景阿姨是不会后悔的，毕竟也曾有过快乐。任何一场爱情，有喜就有悲，有苦亦有甜。就像我，虽被雷磊背叛，但我从来没有后悔爱上他，那时候幸亏有他。因为有他，我可以不用面对父母的逼迫早早嫁人；因为有他，我可以供妹妹上完大学；因为有他，我在等待着度过了几年的平静的日子……”

    在景琂的面前，石小燕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女子，希望可以相夫教子，可以找一个喜欢的男人相携到老，但是从来爱情都鲜少一帆风顺。

    石小燕说：“从他那儿，我懂得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幸亏爱了他几年，因为他的存在，我爸妈一直相信，我是为了等他才耽误至今。因为他不够好，生活才会让我选择弘文。这些日子下来，我越来越喜欢弘文了，他真的很像当年的宋老师了，正直、诚实……”

    “你爱上弘文哥了？”

    “是！我想弘文会为我抚平心上的伤口，弘文比我想象的好。有的人，虽然四肢健全，却心理变态，和那种人比起来，弘文比他们要健康得多。”

    石小燕觉得宋弘文好，是因为来花城前心里做好了最差的打算，把宋弘文往坏里想，到了这里，一点点发现宋弘文的优点，也就越处越能接受，甚至也对他生出了好感。

    景琂觉得这话适用于皇甫烨，他怎么能说那种话，借一个亿，逼她回到他的身边。最多就是让莫振浩放弃她，她是人，不是件东西，她有自己的选择，怎么可能被他们所左右。

    “小燕，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我突然觉得莫振浩让我看不明白。”

    “你再说来听听。”

    景琂回忆着皇甫烨说过的话，莫振浩那一片刻的沉思，让她看到了些许的动摇。如果他够爱她，应该不会动摇才是。毕竟那是一笔天文数字的钱，没有人听到不会心动的。就算存到银行五年，也得不少的利息，何况是拿来给莫振浩做生意。

    “是你想他拒绝，他却没有做出反应，你难免会有些失望。”

    “可他说是因为皇甫烨的话太奇怪被惊住了。”

    “吃惊的目光和犹豫的神色你还分得出来吧？”

    景琂分不出来了，真的已经迷糊了，吃惊和犹豫在她看来都是莫振浩那时的表情。

    石小燕打开灯：“你真分不出来，要不要我扮给你看。”她想了一阵儿，张着嘴巴，面部表情甚是惊疑，“这个是吃惊啦。你想想看，他当时是不是和这个差不多。”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怎么会。我看到吃惊的样子太多，而且我可不擅于表演，比较含蓄啦！”

    景琂回想着莫振浩当时的样子，和石小燕表露出来的好像根本就不搭边。

    石小燕开始扮出犹豫不绝的模样，眼睛转动着，嘴唇微蠕却没有说话，在床前来回地踱步，突然止住脚步，可神色里的犹豫还是能瞧些来。虽然很夸张，但景琂却依昔在石小燕的身上看到了莫振浩那时的样子。

    原来，他真的在犹豫。

    莫振浩再一次骗了她。明明是在犹豫，却偏要说成是吃惊。

    “景琂，他到底属于哪种表情？”

    “如果一个人太善于掩饰自己，我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景琂还是不愿面对，哪怕知晓了实情，想自欺欺人一回。他爱她，这是真的，又忆起被绑架时残酷的一幕，他的保护、他的守候，都不像假的。就算是假，能被人保护成那样，她也觉得感动。

    “小燕，睡吧。明天，你还要去花城找工作呢，当护士还真是辛苦，白天晚上的，不如你改行去做化妆品公司当销售员。”

    “我十八岁卫校一毕业就当护士，这转眼就快十年了，真的不想再干护士。如果能改行当然最好。”

    什么工作干得久了，都会让人生腻，石小燕也是如此，想到不久后还要干回老本行就心烦。她就要结婚了，虽然结婚的日子还没定下，但现在住到了宋家，也算是和宋弘文确定了恋爱关系。

    “明天你再和弘文哥商量一下吧。花城和老家不同，找工作说容易也容易。睡吧！”

    无论是石小燕还是景琂，又怎么能睡着。石小燕勾勒着将来的生活，景琂则想着莫振浩和她之间的婚事，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但她在心里没想过放手，也没想过要解除婚约，她所想的，就是算算还有多少天要嫁入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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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

    莫振浩进入家门，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父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爸、妈，婚期订下了，是10月25日，这是婚礼当天的议程和参加酒宴亲友的名单，请帖我已经发出去了，你们再看看也没有落下什么人。”

    莫母之前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不同意景琂做莫家的儿媳。想让我帮忙准备婚礼——免谈！”

    莫母不看，倒是莫父很认真地看了一遍议程安排和亲友名单，一边看一边点头，虽然这件事他和莫母没有参与，但看得出来，莫振浩安排都很妥当。

    “预备了二十二桌。一行人先到百花区教堂举行婚礼，之后赶到红玫瑰大酒店的三楼大餐厅……”莫振浩停了片刻，“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莫母固执地说：“我从来就不同意你娶景琂……”

    莫父咳嗽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碧心，算了，不要再为难振浩。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是祝福振浩，无论怎么样，婚礼那天，诸事都要拿得过去，我们莫家是讲究颜面的，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既然是这样，他干嘛娶那个女人。想到她那张脸我就浑身不舒服……”

    “这几天，你试着说服自己，无论你同意与否，景琂都将是我的妻子。”

    莫母很不高兴地起身离开客厅：“我去看看孩子们睡了没有。”

    好些天了，她还是不能接受景琂做自己的儿媳妇。人就是这样奇怪，没有道理的突然就讨厌一个女孩，振浩越是爱得着迷，莫母就越是反感。

    10月23日上午，景琂和莫振浩进了婚纱影楼，抽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拍摄婚纱照。

    10月24日，新郎、新娘都不再去上班，而是在家里开始养好精神。这天下午，冉丽珊约了两位相识的美容、美发师，25日凌晨三天，两人就进了宋家门，景琂的闺房里，一屋子的女孩。

    宋弘文的表妹高兰兰争做要当伴娘，不同意还不行，于是乎景琂就有了两个伴娘，冉丽珊和高兰兰。

    冉东林也听说了景琂要和莫振浩结婚的消息，跃跃欲试，让冉丽珊去问问景琂的意思，可冉丽珊哪里问得出口，辗转之间，从宋弘文的嘴里也知道了大概：“你还是别叫他们来了，景琂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了，如果看到他们还不得受刺激。”

    虽然景琂和冉丽珊相认了，但她对冉东林的怨、对韩美玉的恨还是没有消除。

    正在给景琂上新娘妆，景琂的手机响了，她现在还不方便接电话。冉丽珊一路小奔抓起电话，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是景琂吗？莫振浩先生喝醉了，我们这里是嘉年华大宾馆，请马上来接人吧？”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嘉年华大宾馆E416号客房，莫振浩先生喝醉了！”

    冉丽珊正要开口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看看号码，真是莫振浩的手机。

    景琂问：“丽珊，谁打的电话。”

    “姐，有人说振浩哥在嘉年华大宾馆喝醉了，让你过去接人。”

    高兰兰说：“什么时候了，现在正赶时间呢，还有几个小时就该要进行婚礼了，怎么还喝醉酒啊？”

    “可人已经喝醉了。我再给天宥打过电话，我陪他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姐，你连我都不放心吧。你安心呆着吧，一会儿还要化妆、盘发，时间紧，我和天宥过去。”

    冉丽珊打了电话，到楼下等着霍天宥。

    霍天宥因为明天要参加莫振浩的婚礼，今儿一早就休息了，凌晨三四点钟睡得正香，硬是被冉丽珊的电话给吵醒。这些日子，他倒也习惯和冉丽珊在一起。

    两个人离了百花景苑，近了嘉年华大酒店，到了服务台一问，工作人员给他们指了E416号房的方向。

    冉丽珊嘀嘀咕咕：“莫名其妙，让我们来接人，又把人安排到酒店客房了。”

    “走吧！”

    两人近了E416，敲了一阵门，从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当一个衣着睡裙的女子两面在冉丽珊和霍天宥的面前，冉丽珊当即就跳了起来：“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女子反问。

    冉丽珊一眼就望见床上赤身的莫振浩，快奔几步，却在近床时，又转过身去。

    霍天宥走到床前，俯下身，用手推攘了几下：“振浩！振浩……”

    年轻厉声说：“你们是谁啊，怎么私闯别人的房间？”

    “我们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知不知道，明天，他就要和我姐结婚了。可他倒好，居然在酒店里风流快活？当我姐是什么了？枉我姐姐一心一意要嫁给他……他……”

    霍天宥唤了好一会儿，莫振浩才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们是……”

    “振浩，再过几个小时，你就要结婚了……”

    冉丽珊义愤填膺：“莫振浩，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枉我姐姐对你一往情深，可你居然背着她在外面叫小姐。”

    “小姐？谁是小姐了？告诉你，我才不是小姐，我是他女朋友，我们相爱了，一起住宾馆怎么了？”

    冉丽珊这才细瞧，是了，是了，就在景琂和宋弘文订婚那天，和莫振浩一起道贺的可不就是面前这个周咚咚吗，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丽珊就差点不认得她了。

    “真不要脸，他马上就和我姐结婚了，可你居然还和她包房……”

    “我怎么不要脸了。景琂可以抢妹妹的未婚夫，他莫振浩本来就是我男朋友，我和他在一起是天经地仪的事，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不是我抢别人的男人，他本来就是我的。”

    莫振浩听着耳边的吵嚷声，猛一低头，看到赤身的自己，满是不解：“怎么会……这样？”不多时，头脑清醒过来，昏睡前的一幕幕就回想在脑海。

    霍天宥见他想得沉着，说：“你问我，我问谁？是一个陌生男人用你的手机打到景琂手机上的，让我们到这里来找你。景琂这会又要上妆，又要盘发，哪里走得开，就让我们来了。”

    在结婚之前，发生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莫振浩三两下整好衣裳，看着一边的周咚咚，他回想起醉酒之前的一幕幕，明明是在酒吧里与人谈事情，怎么就被人灌醉了，而且还和周咚咚出现在同一个客房里。

    很显然，算计他的人，是要他和景琂的婚事告吹。

    “莫总，你去哪儿？”正要离开，却被周咚咚一把给拽住，“莫总，我是你的人，你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你得为这事负责，否则，我就把这事闹大。”

    冉丽珊拉着霍天宥的手：“天宥，我们走！我才不想留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幸好姐姐没来，如果她看到一定很难过。怎么会这样？明天就要结婚了，他居然和别的女人包房……我受不了！”

    莫振浩推开周咚咚就追了过来，拦住冉丽珊的去路：“丽珊，你不会再把这件事告诉给景琂？”

    “莫振浩，你也太卑鄙了，脚踩两只船，一面要和我姐结婚，一面又和周咚咚纠缠不清，你当我姐是什么？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居然还好意思叫我不要告诉我姐？你好意思说出口？”

    莫振浩知道和冉丽珊说不清楚，丽珊气得不轻，眼泪蓄在眶里。天一亮就要结婚了，可现在怎么办，是继续还是放弃。如果放弃，又如何向亲友们解释取消婚礼的原因。

    莫振浩拍着脑袋，有些昏，有些痛：“天宥，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着了人的道？”

    “你好意思说着了道。那么多人，人家为什么算计你，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人家也不会得逞。天宥，我们走，不要理他。还好，在我姐结婚前看清他的真面目，我这就告诉姐，叫她不要嫁给你。还以为你有多好，原来和天宥相比，差得太远了！”

    冉丽珊拽着霍天宥进入电梯间，脑海里都是撞入客房时看到的一幕幕，越想就越难受。霍天宥是很花心，可相较于莫振浩的婚前出轨，霍天宥敢于将自己的虚伪的一面展露在世人面前，而莫振浩给人的印象就是儒雅，可心眼太多。

    二人上了车，看着气得不轻的冉丽珊，霍天宥说：“我相信莫振浩的话。他也许真是被人算计了！”

    “你们男人就会帮着男人说话。如果不是他胡来在先，人家怎么可能算计。得告诉我姐。”

    “丽珊，不要冲动，你再仔细地想想。如果真是被人算计，若是被你姐误会，你真愿意看到她和莫振浩分手？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姐是喜欢振浩的，而振浩也喜欢你姐。让他们分手，你真的忍心？”

    霍天宥是冷静的，他认真的将前前后后的事细细的想了一遍。这件事实在太古怪了，以他多年来对莫振浩的了解，没道理到了眼前，突然又干出这种不知轻重的事，即便做了，也没道理打电话给景琂，让景琂来接人。这摆明了就是想和景琂告吹。

    “可他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你让我怎么隐瞒。我姐太可怜了，如果连我也瞒着姐姐，我就更觉得对不起她了，我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丽珊，你再认真的想想。莫振浩如果不是着了道，他会做这种事吗。不仅让我们抓了个现形，还把电话打到你姐手机上，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设计……”

    听霍天宥这么一分析，丽珊觉得有太大的疑惑。

    两个人按捺下所有的疑惑，进了宋家，冉丽珊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不敢正视景琂的目光，心头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行。

    犹豫再犹豫，霍天宥坐了会儿就离开，留下一屋子的女人。宋弘文在客厅里打着游戏，这一夜家里有太多的人，他也没有心思睡觉。

    “弘文哥！”冉丽珊低低地喊了一声。

    宋弘文扭过头来，望了一眼，见冉丽珊的神色有些怪：“怎么了？之前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是不是因为高兰兰和你抢伴娘的事儿？”

    冉丽珊摇了摇头：“我快烦死了！弘文哥，我该怎么办？天宥说，振浩哥是被人算计了，我害怕他和那个周咚咚真有什么怎么办？到时候不是害了我姐吗？”

    “到底怎么回事？”

    冉丽珊便将今儿去酒店看到的一切都尽数告诉了宋弘文。

    宋弘文沉思了。景琂的婚事怎么就这么多的坎坷和风波，眼瞧着就要结婚了，临了跟前还闹出这样的事。

    “弘文哥，你认为呢？”

    “我听说周咚咚和莫振浩的事，周咚咚的确很喜欢莫振浩。”

    “那不会是真的吧？如果他们是真的，我可一定要告诉姐。”

    “先等一会儿，等你姐的衣服和妆都弄好了，你再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

    在结婚前夕新郎被算计，这件事透着古怪，宋弘文没法替景琂做任何的决定，就是把事情告诉给她。

    凌晨七点，景琂的妆化好了，开始给两位伴娘化妆。在给高兰兰上妆的时候，冉丽珊将景琂唤到了宋弘文的房间，讲了那件事。

    良久的沉默后，景琂平静地说：“让我静静吧！”神色里有疑惑，更有太多让人看不透的风潮暗涌。

    谁在阻止，谁在算计？

    就要结婚了，却知晓了莫振浩和那个叫周咚咚女孩的事。

    景琂想到了两个人：一个可能是莫家的人。因为莫母一直都无法接受她。还有一个，就更像是皇甫烨。

    皇甫烨在景琂心里，就是一个谦谦君子，他会干这样的事吗？

    也有可能，那个设计者根本就是周咚咚，她爱上了莫振浩，不肯就此罢手。

    正想着，景琂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皇甫烨打来的。

    “皇甫……”

    “景琂，你想好了？真要嫁给莫振浩，你们真的了解彼此吗？”

    景琂一遍遍地问，如若皇甫烨再说今晚莫振浩被算计的事，肯定就是皇甫烨的所为。

    “景琂，我希望你能再给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内我一定和金颖离婚，一定可以正大光明地娶我……”

    “皇甫！”她急呼一声，明天，她就要结婚了，但新郎却不是皇甫烨，当初皇甫烨要结婚，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她现在爱上的不是莫振浩吗，为什么会突然间想听听他的声音。“回不去了。你和金颖好好过吧。而我有自己要选择的路。”

    “莫振浩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景琂，回头吧，你知不知道，那天他打电话找我了，居然想用高息从我手里借钱，景琂……”

    “皇甫，别说了，我要喝甜汤了。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景琂挂断电话，皇甫烨只是希望她不要结婚，并没有说别的，也就是说莫振浩被算计的事，很有可能其实和皇甫烨并没有关系。

    时间在流逝，美容师、美发师相继离开了宋家，两位伴娘打扮得很是漂亮。高兰兰是不错，可和冉丽珊站在一起，还是相形现拙。

    高兰兰不满地说：“没见过婚礼上还有两个伴娘的，太可恶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争，你不是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吗？就不能让让我，让我也找个好的。”

    冉丽珊的嘴巴也不饶人：“你搞没搞错。你当好男人都是那么容易找的吗，就你这样要学历没学历，要相貌没相貌，居然还想找个好男人。我要做伴娘是之前就和我姐说好的，到底是谁和谁争啊，是你在和我争。”

    早上九点，莫振浩带着伴郎，还有几个年轻人近了宋家门。姑娘们隔着一道门，开始一问一答起来，冉丽珊是在花城长大的，知道这边的规矩，先要为难一下新郎，讨个红包。

    “开门吧！”

    “开门可以，先给红包。”

    “要多少？”

    “九万九千九百九！”

    “少点吧……”

    这样讨价还价式的热闹，也只在南边城市一带才有，这些习俗和港澳那边的情形倒是颇为相似。

    外面的声音很吵，景琂的内心也喧哗的。坐在镜子跟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自己，惊艳动人，仿佛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这一刻，她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是继续和莫振浩结婚，还是就此放手，她开始认真的思量。

    要放手？又谈何容易。都走到了这一步，她再放手，又让宋弘文如何应对。她不想再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难怕她已然受伤，只能深深地埋葬，原来动了心、动了情，比未曾动心、动情更易受伤。

    动心、动情、受伤了，伤的是心。

    体伤易愈，心伤难治。

    外面的冉丽珊带着高兰兰、石小燕还在那儿讨价还价。

    “有没有六万六千六啊？再少就不让你们进来。”

    “还不让进啊，再不让进，恐怕就要错过好时辰，这段时间结婚的人可很多哦，路人有可能还要堵车。”

    石小燕倒还真提心误了时辰，今天这个日子是宋妈妈找了哪位半仙帮忙挑的，说是黄道吉日，而且在十月下旬就此一天最好。

    宋妈妈说：“姑娘们，差不多就行了。”

    外面的人听到宋妈妈的声音，说：“我们可是准备了大大的红包！”

    高兰兰说：“那我开门了！”

    一开门，几个男人就挤了进来。莫振浩给了几个女孩一人一个红包，高兰兰很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迫不及街的打开红包数了起来，倒是冉丽珊轻轻一掂：“上当了！上当了！小燕姐，看住那道门，说是六万六，才给我九百九，我上当了！”

    “九百九够多了！”

    高兰兰听冉丽珊一说，也不放弃数钱了，直接揣到自己的小挎包里，转身就要去阻住景琂的卧室门，里面传出景琂温婉如水的声音：“你们让振浩进来吧，我有话和他说。”

    新娘发了话，高兰兰也不能再阻。冉丽珊不悦地说：“我姐让你进去，就我一个！”

    周围的男子开始起哄。

    莫振浩推开进入卧室，景琂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头上戴着头纱，圣洁得像个误入凡尘的仙子，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说说昨晚的事。”

    “你已经知道了？”

    景琂回头，直视着莫振浩的眼睛：“为什么不说是被人算计了？”

    “该知道的，丽珊已经告诉你了。”

    “我想听你说。”

    “你若信我，就嫁给我。如若不信，不嫁我也不怪你。”

    景琂只觉得一盆冰水淋头，凉透身心。到了跟前，他居然是另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她提着蓬松的裙摆，近距离地看着莫振浩，现在已经到了这步，让她爽婚，亦或当众宣布取消婚礼。这些日子，已经发生了太多事，她不想再因为一场婚礼，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

    “你若说，我就信。你若不说，要我怎么信？”

    “我……我……”莫振浩支吾着，要他如何开口，又让他怎么说自己被“算计”的过程，他曾无数次地说过，不会伤害她，可这一回还是他伤害了景琂，伤得她这样的深，如此的重。“你若信我，不需要我说什么都自然会信。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告诉你？”

    “我想知道在你昏迷以前的事。”

    “我不知道！”

    她转身，重新坐回梳妆台上，为什么要去追问他，她应该是等待他来说。他要耗时间，那她就陪着他耗。他欠她一个解释，即便是那样，她还是想听他说，可他居然连解释都不给。

    “我就这样不让你放心。莫振浩，你别以为我当真是傻子，就真的看不出来你心里有鬼。我曾经想过，结婚后，我会全身心地付出，不再为自己保留情感……”

    原来，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保留，可莫振浩却已经对她生出了芥蒂。

    就在西南，他们曾那样的相爱，为何到了花城，一切又变了模样。

    他西衫革履，买的是名牌黑色西服，因为景琂的建议，他选用了白色的领结。他站在她的身后，透过镜子，看她氤氲着水雾的目光，流光飞转，全都是对他的责备，虽无一语，却比她骂、她打还来得更重。

    时间在点滴流逝，看着心不在蔫的他，景琂问：“莫振浩，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对不起。在我心里，公司很重要。”那是他父亲、大哥为之打拼过一生的事业，现在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必须让公司经营下去。

    景琂心头咯噔一响，着了地，猜想到了上次皇甫烨说的事。原来，他还是为了一亿元的借款要放弃她。

    看着镜子里颇有些落败的莫振浩：“我瞧不起你！”

    “你大可以不嫁给我。”

    她以为他迫于父母的压力，执著地娶她，就与寻常人不同。现在，她却成为两个男人交易的一部分。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到底是别人设下的局，还是他自愿的？

    景琂已经迷糊了！

    皇甫烨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会吗？会设局害他？

    “莫振浩，你不愿意说，那我打电话问皇甫烨。”

    “你不相信我？”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自己说，是你不想说的。”

    莫振浩挣扎地想了一阵，神色中露出一份恐惧：“你真要取消婚礼？”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不说清楚，为什么和你结婚？”

    景琂从来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是骄傲的，更是咄咄逼人的。眸光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期待着莫振浩的答案。

    “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阳光俱乐部里喝酒，后来烨少出现了，说要请我喝酒，刚喝一杯，我就晕过去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丽珊和霍天宥出现在酒店客房里……”

    景琂看着他的脸，亦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透过心灵的窗户看到真伪。

    莫振浩扬了扬头，一脸正气地迎视着她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皇甫算计你？”

    “难道你信他，却不信我？”

    皇甫烨太骄傲，骄傲到不会用到卑劣的手段。世间没有一尘不变的人，景琂了解的几年前的皇甫烨，现在的他会不会这么做，景琂心里一点都没有底。

    皇甫烨不止一次地说过：莫振浩配不上她！

    这世间，原本就无所谓配与不配的说法。

    现实告诉我们：太优秀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而优秀的女强人身边，却有一个相对弱小的男人。有人将男性的综合条件分成甲、乙、丙三等，甲代表优秀钻石级，乙为一般，丙为低下。又将女性分成A、B、C三个等级。通常的配偶标准甲男选择B女，乙男选择C女，剩下的A女便只能配丙男。面对A女，优秀的男人觉得可以成为事业上的伙伴、同事，却不会选择她们做妻子，而对乙男来说选择A女又觉压力太大，所以最后，这些优秀的女人们只能选择丙男了。

    “若不是中了别人的算计，难不成我会故意这么做？”

    天下没有算计自己的人。如果莫振浩真是自导自演，那便有一个可能：不想和她结婚！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这么草率……”

    “如果你要取消婚礼，你对宾客们说。”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无论是被别人算计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都是莫振浩的事，可莫振浩却要她自己去对宾客们说。

    “如果不想向宾客们解释，就如期举行婚礼。”

    景琂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坐到镜子前，就这样望着镜中那个化妆后美丽惊艳的自己。“你先出去吧，容我想想……”

    “你不信我？”

    “我看不透你！”景琂没有回头，重复说：“出去吧，我想静静！”

    莫振浩轻叹一声，她可以像其他女子一样，小鸟依人般地选择相信，然后跟他撒一个娇，但她不会。自小缺乏父爱，过早懂事的她，就算母亲在世时也鲜少撒娇，何况是现在。

    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向皇甫烨证实？

    景琂犹豫地拿起了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却少了拨通的勇气。皇甫烨说过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阿琂！阿琂……”

    看着号码，未拨那头却先拨了过来。

    “皇甫。”她语重心长地喊了一声，“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有没有算计莫振浩？”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看倒是他一直在算计你。”

    “你真的没有要算计他？”

    “阿琂，别嫁给他。莫振浩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你知道吗？无论是你和他结不结婚，他都是那外获利者，他和你结婚，就能从金氏集团借到一笔借款。如果不和你结婚，也能从我手里借到一笔借款……”

    “皇甫，为什么要让我成为这个天平的砝码。我不愿意！我是人，不是东西！”

    “阿琂，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只希望你别这么草率地做出决定。看你这样，我也很痛苦，我真的好……”

    未等皇甫烨说完，景琂挂断了电话。

    皇甫烨说：没有要算计莫振浩。

    莫振浩说：他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究竟谁的话才是可信的。

    景琂实在没办法解释莫振浩故意这么做的原因。

    真相不明，婚礼又迫在眉睫，是延后婚礼，还是如期进行？

    景琂从未像现在这样凌乱过、挣扎过，她感觉自己步入了一座谜城之中，辩不明方向，看不到真相。皇甫烨和莫振浩各执一词，如果他们俩都是真的，那又是谁算了莫振浩？在这件事上，真的获益者便唯有周咚咚。可莫振浩的怀疑对象直指皇甫烨，而是皇甫烨否认了……

    宋妈妈催促着，看看墙上的挂钟，说：“莫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发就该耽搁了。”

    莫振浩推开房门，镜子里的她，眼里蓄着矛盾而伤悲的泪。这一切，都不像是个新嫁娘的样子，倒颇有些古代新娘上轿前的哭嫁模样。

    他曾许诺，说要给她撑起一片天空，也曾说要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既然那一个亿借不到，他又何苦还纠缠在不可能的事上。无论娶或是不娶，对他都有益处，一个景琂令皇甫烨念念不忘，又让金颖嫉妒成仇。

    “对不起……”他语调一软，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紧紧地拥住她：“让你难过了。景琂，到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

    过去的，便如东去的流水，无法再回头，错过的，便已错过，她和皇甫烨早已没了昔日的情怀，有过不忍，有过牵绊，但终究是去了。

    景琂看着莫振浩，伸出手来，像捧起孩子的脸庞，严肃而认真地说：“莫振浩，我不要你动摇。婚前，你因为一亿的借款，想过放弃我。婚后，你会始终如一的对我？其实我比你更想放弃，我讨厌暧昧不明、纠缠不清。我给你两路，要不坚守你对我的承诺，要么取消婚礼？选择权在你手里，由你选择。”

    她停了一会儿，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被迫成为两个交易的一部分，她要让自己跳出这场交易以外，只是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又怎样方能保全自己。继续说：“莫振浩，我现在再给你一个选择。和我无怨无悔地走下去，要不就此放手。但是，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你若放手，我便不再回头。”

    怎么办？他该怎么选？

    是如皇甫烨的愿，解除婚约，就如皇甫烨所言：“你配不上景琂！”他从未觉得自己有何配不上她，相反的，他觉得他们是天下最完美的一对。

    “结婚或者不结婚？都由你来决定。结婚，我要你一心一意地对我。不结婚，你自己去跟所有人解释。”景琂说得很明确，她把选择留给他，是对他的尊重，同样，她也期望能得到一份同样的尊重。

    莫振浩那天的迟疑，今日的所为，还是让她感到了些许的失望。她总是希望，那个主动解释的人是他，但他没有提，若非她先说，他瞒到何时。婚礼即将开始，如若回头，他们都还来得及。婚姻亦是一辈子的事，谁也不想错误地开始。

    “你可以慢慢地想，如果今天想不明白，我愿意出面告诉所有宾客延后婚礼！”她没有激动，婚礼在即，她比他更平静，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景琂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

    莫振浩这么快决定娶她，不就是害怕失去她。现在就要娶他了，他却因为皇甫烨的话开始动摇，竟然为了一笔巨额借款，想要放弃她。

    她是他这些年最想娶的女人，对于金颖他是想得到，却不敢去想能不能娶到。但景琂于他，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他们相爱，这样美好地爱着彼此，如若放弃，皇甫烨的遗憾便会是他的遗憾。与深爱的女人走下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为何要因为世俗的事来破坏美好的感情。

    “阿琂，我想好了，我要娶你！”

    “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个答案！”景琂并没有多高兴，相反的是神色里更深的凝重，“你不会后悔？”

    在金钱和真爱面前，又有多少人会选择后者。冷静的时候，也许会觉得金钱最靠谱，如她最初的看法，钱比男人要靠谱得多。虽知如此，可她太想有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找一个能知冷知热的丈夫。

    很想问一问他：如若皇甫烨抛出更诱人的条件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景琂没有问，因为嫁给他，是她不悔的选择。她累了，只想有一个厚实的怀抱，可供她依靠。有一个家，能给予她一份温暖。

    在情与理之间，莫振浩看到神色伤感的景琂，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不想再折腾了，守住家族式的集团公司很重要，可景琂对他也很重要。

    “振浩，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你为难。如果你有半分的为难，都可以选择放手。”

    她是骄傲的，即便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家，还是不想央求，更不想他为难。她需要家，但并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他怜悯的目光。怜悯与怜惜之间仅有一步之遥，前者带着对弱者的同情，后者则有怜爱珍惜的意思。

    还要再伤她吗？

    他要的便是这样小鸟依人，楚楚怜人的女人，想着最初设想的爱人，不正是面前的景琂吗，当理想与现实巧妙的融合，即便还有不同处，却也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莫振浩说：“阿琂，我选你！我选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将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抱着，闻嗅着她身体传出的芬芳，有脂粉的气息、香水的味道，还夹杂着原本就属于她的气味，融合到一起，这样的浓烈，就如今天的婚礼一样。他那般强势地告诉父母，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定，怎么可以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动摇自己结婚的念头，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走入他人的算计。

    从最初的动摇、愧疚，到此间再度下定决定，莫振浩不愿再动摇。

    宋妈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景琂，时间该到了，再不出发就要耽搁了。”

    “马上就来！”

    景琂始终相信一句话：是她的，就终是她的。不属于她，任她怎般的珍惜、抓牢，还是会溜走。

    莫振浩说：“我们走吧！”

    景琂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轻柔如风：“如若你还要犹豫……”

    他伸出手来，两指堵在她的嘴边，摇头说：“不会了！今天，我就要你做我的妻。做我最好的妻子！只是……”他深情地望着景琂，神色里掠过一丝担忧，“只是……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领证么？”

    她神色微凝，正待细问。他说：“等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认定我是你一辈子可以依靠的人，那时我们再领证！”听在她的耳内，是这样的古怪。他又说：“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景琂是我的妻子。”

    她回以他的，是轻淡里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有丝丝缕缕无法驱散的阴云。定下心神，她缓缓地说：“这样也好！有些事，我们在领证前是要准备好。譬如，婚前财产公共；譬如，还有其他来不及细想的……”

    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步入婚姻。那一刻，她心动了，便想结婚，哪怕是这样的匆忙。可就在结婚前，她无法忽视昨夜莫振浩和周咚咚在一起的事实。来不及弄清所有的真相，但她知道有人在阻止他们在一起。而莫振浩已然认定，这个算计的人是皇甫烨。可景琂却不相信是皇甫烨所为，但皇甫烨有算计莫振浩所有的动机。

    她还是淡然的，也可以爱得强烈，但在大事不愿糊涂，更不想迫他做任何事。

    “振浩，那我们会这样牵着手一直走吗？”

    “会！”

    她问他，他便肯定地回答。

    打开卧室的门，几个年轻男子都笑起来：“新郎不会是一会儿的时间都等不了，甩下我们就和新娘亲热去了！”

    宋妈妈说：“出发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下了楼，景琂和莫振浩上了打扮一新的婚车。

    不远处，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站着两个年轻的女人。

    一个风情万种、绝艳非常的女人戴着太阳镜，平静的眺望着大街上浩浩荡荡的婚车队伍。“周咚咚，你以为那么做就可以阻止他们吗？简直是愚蠢至极！”

    周咚咚满脸都是被晨风撩乱的头发，面容苍白地看着车流：“景琂！景琂……”

    “你呀，根本就斗不过她。我看你还是别再胡闹了！”艳丽女人目光锐利地看着周咚咚，视线一转，又凝视在那些婚车上，“他们的婚礼越热闹，将来景琂才会越痛苦。现在还分不出胜败，而你也还没有输。昨天晚上，莫振浩碰过你没有？”

    周咚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了，而我很快也醉了。”

    女人说：“如果碰过，你便多了一成胜算的把握。莫成浩留下了一对孪生姐妹，对于莫家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后继有人更重要的。要是你怀上了莫家的长孙，就大大增加了你获胜的把握！”

    周咚咚知晓她的用意：“你……真的要帮我？”

    “为什么不帮你？我们俩都是被景琂伤害的女人，她夺走我丈夫的心，让我这几年饱受痛苦。而你呢，比我更惨，被她抢走最心爱的男人。我们当然要联起手来，一起对付这个女人。既然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让景琂放手，看来她是很喜欢莫振浩，这样也好，他日她就会跌得很重。”

    美丽女人拿出望远镜，继续追视着车流，在望远镜移动之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高楼厦林间寻觅那个身影，终于在商务大楼的一扇落地玻窗前看到了。

    是他，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