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自以为得意的局，困住的又是谁？

    蚀骨痴缠后，莫振浩平躺在床上，看着半拥蚕丝被的金颖一脸酡红，是迷醉，是沉陷。她还记挂着皇甫烨，但近来提到皇甫烨的次数越来越少。皇甫烨占据的是金颖曾经的人，而他莫振浩占据的则是金颖的身，一次又一次的疯狂，一次又一次的欢好，从身进而横虐着她的心。

    金颖微眯着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莫振浩慵懒地说：“我们结婚吧！”

    她似没有听见。

    莫振浩又重复了一遍。

    见她不答，莫振浩说：“我去见过你的父亲和哥哥了……”

    “莫振浩！”金颖腾地坐起，恶狠狠地瞪着他，顾不得被子从身上滑落，只露出自己丰润的酥胸，因为生气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就去见我的家人？”问完之后，再一细想，她和莫振浩之间的事，在商务大楼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怕是连她父兄已经知晓了。她在认真地想，“你见他们做什么？”

    莫振浩伸出大手，抓住左边的兔兔，轻松的揉捏着：“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

    莫振浩贼贼地笑了起来，身子一倾，将嘴附在她的耳光，低声说道：“想让我做你的小情人、想把我当成牛郎……呵呵，金颖，我可不是这种吃软饭的男人。”

    “你当然不是！”金颖很生气。

    他去找她的父兄，到底会说什么？会说她金颖是他莫振浩的女人，还是说他们结婚的事。想到结婚，金颖便有些失措。嫁给莫振浩，是她从未想过的，除了皇甫烨她没想过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莫振浩，她很难走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莫振浩说：“我见他们，是想表明自己要娶你的心。我告诉他们，我爱你……”

    “鬼才会相信你的这种话。”金颖愤愤地说，“你想娶我，是想得到金氏集团的资金支持，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的莫氏集团，对于你来说，除了保住你的公司，便是让你公司得到一大笔资金。莫振浩，你不是已经从皇甫烨那里借到了一个亿吗？你还不知足？”

    他对她有爱，从肉体到心灵的，尽管肉体的诱惑更大，但莫振浩不否认金颖所说的事实。淡然一笑，说：“按照我的规划，至少得有三个亿的资金，才能打开新的国内、国外的市场。我要让莫氏集团三年内成为国内前十的旅游大公司，要在五年内成为前五大公司，要在十年内成为第一大旅游大公司……”

    金颖听完，不由得笑了起来。“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有梦想，就会有目标。金颖，我们该结婚了。”莫振浩有些失望，这是他的规划，原以为金颖是会理解，亦或是赞赏他有远见和野心。

    “如果你以为和我结婚，就能借到金氏两个亿，恐怕你的算盘打错了。”金颖盯着他的脸。皇甫烨对她是不够好，可至少皇甫烨不会将公司上的事和感情的事混谈。莫振浩说要和她结婚，不就得冲着金氏集团的实力，“两个亿，对于我们金氏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算我爸会同意，我哥也不会同意。当初，我和皇甫烨结婚，在商业圈来说，是众人认为天作之合的商业联姻，我哥百倍支持，在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爸和哥也只同意给我价值五千万的嫁妆和店铺，而你，竟然妄想从他们那儿借到三个亿，我看你的野心不小。”

    “你和皇甫烨结婚的时候，你父亲才给你五千万的嫁妆？不会吧……”

    “不会，有什么不会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手里有一家销售不错的超市，一家珠宝店，一家茶园，然后就是价值三千万的存款，这三千万我可都挪借给你了……”金颖看着有些不信的莫振浩，“家里人是很疼我，父母答应过，如果我生下皇甫家的长孙，就会另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是……我和皇甫烨的婚姻破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拿不到了……”

    莫振浩一脸不信。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你那样冒昧地找他们，只会让我父亲和哥哥以为你别有用心。倘若他们对你有了防备之心，你再想从他们借到钱，就比登天还难。”

    难道，他是计划错了。

    皇甫烨一开口就借出一个亿，当景琂从莫家搬走后，当景琂重新接受了皇甫烨，答应与他重新开始，皇甫烨也实践了承诺。一个亿，五年内分期还清。

    “阿颖，我现在所以的远景规划都做好了，就等着那两个亿，只要能弄到钱，我们莫氏一定会更上一个新台阶。”

    “如果你指望从金氏借钱，我看你还不如从银行借贷。”

    “如果银行能借到钱，我又何苦这样。除非……”莫振浩笑着，“让金氏集团为我担保？”

    “别打这主意。我哥和我父亲一样的精明，是不可能给你担保的。”

    金颖想到自己与莫振浩之间的事，重新躺下。

    “阿颖，在你们金家人眼里，难道我就比不过皇甫烨？”

    当然比不过。金颖未答，只说：“你不需要和他比。皇甫烨是不会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的。”

    “是吗？”莫振浩反问，“他为了得到景琂，一开口就借我一个亿……”

    金颖听到耳里，有嫉妒，有羡慕，更有一股连她自己都言说不清的恨意。这可真是一段天价的爱情。“错过的，就真的重头来过？”

    像是在说皇甫烨与景琂，又像在说自己。

    景琂，她终是无法和景琂相比。景琂从来就不和她斗，可她金颖却败了个一败涂地、稀里糊涂，输了，就是输了！她输掉了皇甫烨，也输掉了痴陷几年的爱情。原想让景琂也尝尝自己的痛与苦，没想却掉入别人设下的陷阱。而这个设局之人，是面对的莫振浩，还有她的前夫，让她爱过、恨过的皇甫烨。

    莫振浩笑：“我们现在就是重头来过。”扬手拥住了金颖，他痴迷于她，低声说：“无论怎样，都得再试试。如果能说服你的父兄借钱最好，实在不行，说服他们为我们担保……”

    “既然你成全了皇甫烨和景琂，为什么不找皇甫烨，这样的把握还更大些。”

    金颖太明白父兄的性子，生意人，很精的，不会莫名地替别人担保，何况这还是两个亿的贷款。之后，又深知莫振浩声声言爱的背后，实则是想借助金氏集团这个大财阀的东风来壮大自己公司的实力。“你想利用我来扩大公司？”

    “别说这么难听，我们如今虽没结婚，就和夫妻差不多。我的都是你的。”

    “莫振浩，你可真有意思，就你莫氏集团资产几何，怕是所有的资产都不会超过六千万吧，却想借两个亿……哈哈，我看阿烨他还真是疯了，居然会借一个亿给你。”

    一个亿对于华阳集团来说，并不算多，对于金氏来说也不算多，但对莫氏集团就是一笔天文数值。

    莫振浩对于金颖还是有些不信，得空的时候又去拜访了金家大哥。

    金家大哥看到他时，一副严肃的样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只有八分钟，八分钟后，我还有一个会议。”

    莫振浩现在不想再耽搁了，长话短说，说他和金颖的婚事，但他在床第间已经说过了好几回了，金颖都没同意。

    “大哥，我们公司要扩大规模，准备发展海外旅游业，但是没有资金……”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和金颖还没结婚。何况，他是知道莫振浩这个人的，还进行了一番了解，在他看来，莫振浩和皇甫烨是没法比。

    莫振浩赔着笑脸：“这是我们公司的《十年规划方案》，我想请大哥帮忙看看。”

    “就这个？”

    “如果可以，不知大哥能不能借我一笔资金。”

    “我凭什么借钱给你？”

    “因为我和金颖就要结婚了。”

    “是么？”金家大哥接过《方案》，大致翻看了几页，很快就被里面的内容给吸引了，一页又一页地细看下去，被里面的三、五、十年规划深深地吸引着。“留下这《方案》，容我想想。”

    世上，总有这样的男子，心有多大，他的世界就有多大。金家是欣赏有野心的男人，而莫振浩便是这样的男人。只是在这方案里，金家大哥看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这一片刻的沉思，让他有了新的主意。

    “大哥，你忙！我告辞！”

    莫振浩离了金氏集团。对于借钱的事，还是一点底都没有，每次翻开《十年规划方案》时，他都会看得热血沸腾。

    最初几天，莫振浩巴巴地等着金氏集团传来消息。

    可转眼过去了半个月，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天上午，金颖突然到公司里来找他，一进办公室就说：“今晚，我父母想见见你的父母。”

    莫振浩有些意外。

    金颖说：“我母亲是个老派人，说我既然和你已经这样了，不如让我们早些结婚。”

    莫振浩欢喜起来。

    两家父母在花城市最好的酒店里见面，金颖的母亲出奇的胖，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个名动一时的封面名门模特的影子。金家父亲与金家大哥一般，是个严肃而不苟言笑的人。

    一番寒喧后，各自坐下。

    两家商议好婚期，金父便提到莫振浩那个《十年规划方案》上：“年轻人，有抱负、理想是好事，但是所有的抱负都应该打好基石。莫老先生可看过莫振浩写的那份方案？”

    莫父望向莫振浩，这件事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当他将莫氏集团交给莫振浩，便少有过问公司里的事。而这两年的事实证明，莫振浩是能经营好公司的。

    “一个净资产不足六千万的公司，居然要借三个亿的外债，这其间运营不好，就会破产，而谁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借你如此一笔巨款……”

    金父的话没说话，金颖娇嗔一声：“爹地呀，你不想借，不代表别人不借。阿烨可是已经借了一个亿给振浩呢。”

    金父微微一愣，惊问：“阿烨借了他一个亿？”

    见他不信，莫振浩说：“已经到账了，我们公司准备尽快打开欧美的旅游线路……”

    金父问：“你要把这一个亿都花在打开欧美旅游线路的业务上？”

    “是。”莫振浩说：“现在国内的有钱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想出国走走，如果能打开欧美的旅游市场，让外国人到中国来，让中国人到外国去。”

    金父微微眯住了眼睛，神色凝重，目光移向莫父。

    莫父神色微异，有些尴尬，在金父的面前，莫振浩高谈阔论显得这般幼稚。

    聚会散去，回到莫家，莫父就将莫振浩唤进了书房，索要了那份《十年规划方案》来瞧，才看几页莫父就将《方案》重重一抛：“振浩，你以为赚钱就是这么容易的？”

    “要将那么一笔钱花在打开欧美旅游市场上，实在太冒险了。做旅游业，好了，的确可以赚点钱。但是，在做投资前，必须进行一番慎重的市场考察，不说别的，单说圣瑞公司为了打开亚州旅游市场，可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和考察才决定的……”

    “做生意抢的就是先机，在国内做欧美旅游市场在就那么几家。”

    父子二人各执己见，莫父见莫振浩不认同自己的看法，厉声说：“你这是在冒险。”停了一下，又说：“你找华阳集团的烨少借了一个亿？”

    “是。”

    “华阳集团的皇甫总裁可是个厉害角色，就连金氏集团金总裁也自叹不如，他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借一个亿给你……”莫父疑心重重，一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一个大公司来说，一个亿可以干很多的事，对于莫氏集团来说，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当初，我准备和景琂结婚，这是烨少自己提的要求。只要我不碰景琂，不与她领结婚证，他就借一个亿给我。”

    “钱已经到账了？”莫振浩应了一声。莫父又问：“可办法律手续了？”

    “办了。当时，是华阳集团的法律顾问王大律师和华阳集团的财务部副经理携会计一同办理的转账手续，还签了一份借贷还款合同。”

    莫父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皇甫总裁这人，虽然我没有打过交道，但圈里的朋友有不少和他打个交道的人，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从来生意和私事一码归一码。看这样子，定是知道你和烨少的事。既然知道你们的荒唐行为，居然会借你钱，这……”

    “爸是怀疑他们有诈？”莫振浩认真回味着那份《合同》厚厚的有七八页之多，属于那种正规的借贷合同，“五年内分期还清，没有利息，我就不信，有了这一亿借款，我们莫氏不会有转机。”

    “有这一亿，你可以做好国内的市场。”

    “可做国内市场的旅游公司多如牛毛，我们很难脱颖而出，只有打开国外市场，才能寻求更多的机遇。”

    “振浩啊，你想好了没有。欧美人有多精，许多人都愿意自助游，因为这样更自由。就说我们中国人去欧美旅游的，大多是家境富裕的人，可是这富人毕竟是少数。要赚钱还是赚普通老百姓的钱，这样更踏实……”

    莫父还是认为莫振浩在冒险，但莫振浩已经坚持自己的选择。圣瑞集团已经开始做国外旅游生意了，将外国人带入国内旅游，将国内的百姓送出国门去外面旅游，无论是进入还是外出，在他看来赚的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儿子的大胆设想，父亲的沉稳生意，在这时候产生了猛烈的碰撞。一番交谈，谁也没有说服谁，反倒是莫父，要了莫振浩与华阳集团签字的那份《借贷还款合同》，看到违约责任那项时，“乙方如在五年内不能按时还清此笔贷款，甲方将接管莫振浩名下财产及莫氏集团的运营权……”只这一条，莫父胆颤心惊，一个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在国内还好，的确是个转机，就算不能一下子赚很多钱，至少可以稳赚稳赢。但在国外，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因素。

    莫父想了一阵，实在无法入睡，打电话将睡梦里的莫振浩唤醒，用命令的口吻说：“莫振浩，我命令你，马上撤销打开欧美市场的想法。”

    莫振浩回过神来：“爸，我已经派人去欧美考察了。”

    考察，还是派人去考察。不是信不得旁人，只是莫父心里感觉到不好。圣瑞打开亚州市场，霍延年可没少花心思，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常年在国外玩耍，可莫父知道他一直都没停下考察新的旅游线路。看似圣瑞是在霍天宥在掌管当家，实则还是霍延年，就连旅游线路都是由霍延年来定的。圣瑞的发展壮大，和霍延年的用心与沉稳、心细都是分不开的。

    “那你，就安排底下的人赶紧回国，别再考察什么欧美线路了。如果真在打开市场，就做好国内的市场……”

    “爸，国内市场有什么好做的。要赚大钱，还得把眼光放远些。”

    “莫振浩，这是命令！”

    “爸，你忘了。你已经把公司交给我了，我现在是总裁，你就别再为难我了。而且，现在如果要撤销这个计划，我们直接会损失数百万元……”

    “损失数百万，也好过你带莫氏走上绝路。你必须撤销那个计划，还有，往后再定什么计划，必须让我先知道！莫振浩，我看你是越来越狂妄了。你也不想想，做国外旅游生意的，现在国内有实力的大公司已经有好多家了，你现在进驻，会很被动的，搞不好，就会带莫氏走向灭亡……”

    这一夜，父子俩在电话里发生了争执，以莫父的生气告终。

    莫母夹杂在父子俩间，先劝莫振浩，莫振浩却说了自己的意思。莫母又改劝莫父，莫父则是担心莫振浩不知轻重，最后将整个莫氏经营得破产。

    因为这件事，莫振浩与父亲僵持了一段时间。

    有时候，莫振浩会彷徨。尤其是回到家里时，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

    少的，是景琂！尤其是孩子们追着问：“为什么小妈咪不回来了？”

    景琂从来都不是他的妻子，即便有教堂里那看似幸福的许诺，可景琂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夜深人静，寂寞来袭时，莫振浩会认真的回想：为了公司，为了事业有成，放弃景琂，将她送回到皇甫烨的身边，当真就是对的吗？

    他想要一个答案，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如若失败，他便会真的变得一无所有。

    就在莫振浩为未来作好所有的计划时，财务部负责人告诉他：“总裁，上周五老总裁从我们账上转走了一千万。”

    “一千万？这可是用于后期的宣传、实行经费。”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他要来转账，我们不敢不同意。”

    莫振浩有些懊恼。父亲转走一千万，拿这笔钱做什么？

    莫母推着莫父，双腿不便，却似更有力气了，用不解的语调问：“你真要做餐饮业？”

    “对。在闲下来的这两年，我想了很久，就觉得餐饮业不错。地段都瞧好了，就在旺业街上，如果在那儿再开一家餐厅，应该会不错的。”

    “这……我们以前可都没做过。”

    “如果不这样，真担心振浩会把那点家当折腾得没了。到时候餐厅就落在你的名下……”

    做父母的，总是想着孩子。而做孩子的，总以为自己可以。莫父还是担心的，劝不了莫振浩，唯有再另求出路。

    莫振浩很快按照自己的预定计划，打开了欧美旅游市场，旅游线路还是选择了国内几家大型旅游公司的线路，有欧美七国九日游、十一日游不定。

    要拉到第一批客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则，因为是出国旅游，手续又比他预想的繁复了许多，在外事部门没有熟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好在得到了金颖的全力支持，并通过景琂介绍认识了两位在大使馆工作的朋友。等一切都上正轨，已是一年之后。

    莫振浩通过打听，方才知道，他用一年时间来做到的事，和别人相比也不算慢的了。想到借的那一亿巨额，时常在夜里睡不安生。一亿的巨额已经花了七八成，而收入多是国内旅游赚来的，与支出部分相比，不过是十之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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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预定婚期，莫振浩热热闹闹地和金颖步入婚姻的殿堂。事情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首先，金家人这一次只送了金颖一家位于皇后街上的品牌女装店，据说，这家店本来是属于金颖大嫂的。

    结婚这天，浩浩荡荡的婚车在驶往教堂时，居然遭遇了堵车，这一堵便是一个半钟头，竟然误了与神父预约的吉时。

    待他们赶到时，神父却不得不连声说“抱歉！今天有十三对新人要在这里举行婚礼，从上午十点半开始，差不多每过半小时就有一对，恐怕你们得改到黄昏了。”

    亲友步入教堂座上，人这么多，半点出不得乱子，等各自的亲友坐好，就得十多二十分钟，然后还得留下十多分钟宣誓结婚……

    金颖最初还好，等到后面，一张俏颜越来越难看。

    莫振浩跑前跑后，求了神父，又与后面的一对新人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挤出十五分钟给他们。这对新人都是异地人，在花城的亲友不多，也就十多个。

    “十五分钟举行完婚礼？莫振浩，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别人至少半小时，为什么我就十五分钟……”

    “这不都是堵车闹的吗？”

    “都怪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出发，非要听你妈的，一定要吉时出门，结果正好撞上堵车……”

    金颖直吵嚷着不结婚了。莫振浩也不是喜欢劝女人的男人，可是今儿金家长辈都在，他只得耐着性子，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才将金颖劝得高兴了。

    待从教堂结束，才赶往预定婚宴的酒楼，已经是近黄昏时分。金颖想到这一天的闹腾，还有那憋屈的教堂婚礼，就没好心情。这让她忆起了自己与皇甫烨结婚的事，那是她记忆里最隆重的婚礼，和今日相比，不知道要热闹、华丽多少倍，可此刻忆起，却像是前世的记忆。

    新婚夜，金颖坐在大床上，想起来就委屈：“莫振浩，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主持婚礼的是南海省电视台的名主持吗？怎么把绿都市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弄来了？”

    这可不是一个等次，虽然都是主持人，一个是电视台主持，另一个是电台主持。一个是省级电视台，一个是市级的，一个是名主持，一个是名不见经转，只让人听过声音的。

    莫振浩不想再哄她了！人都到手了，还在这儿吵嚷什么。“我累了，早点睡吧。”

    “莫振浩，你就是个大骗子！今天算什么婚礼啊？太丢了，你瞧瞧，你瞧瞧，瞧瞧你们莫家请的都些什么客人？明星、名流，我就没瞧见几个……我可是金氏集团的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糊弄我？莫振浩……”

    一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才发现莫振浩与她的婚礼真是太寒酸了。这让金颖又不由自己地忆起与皇甫烨结婚时的情形，举目望去，都是商界的名流，演艺界的明星，唱歌的、拍电影、拍电视的……清一色都是当红的名人。还有，那次婚礼，教堂里为了主持那场婚礼，特意将其他婚礼都推延了，一天中只主持了她和皇甫烨那一对……

    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金颖的虚荣心泛滥，想到自己放手了皇甫烨那样的男人，却做了莫振浩的妻子越发地觉得难受起来。

    “莫振浩！你当我是什么？还说你有多爱我，原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金颖，别再吵！你一个有过婚史的女人，能这样热热闹闹的嫁给我就不错了，还要怎样？”

    “我有婚史，这是你一早就知道的。我可没有骗过你，莫振浩……”

    后面的话，被他霸道的用嘴堵上，只吻得她一阵窒息，他目光犀利，“阿颖，你是不是又想要了？”

    “今天的事没完，我不会让你碰我。”

    “正好。我今天也累了，也没心思要碰你！”

    金颖跳了起来：“你……这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可我没心情。”莫振浩坚持着，看了看她的失望眼色，少了怜惜，自从得到了金颖的人，对她的怜惜便与日递减，如今再也没有，因为金颖不需要怜惜，就算是在欢好之中，也喜欢男人的粗鲁与强势。“明天一早，便去欧美九日游。”

    “九日游？”她和皇甫烨结婚时，可是度了整整三个月的蜜月，全球都去了，好玩的地方也都留下了足迹。“也太短了！我要三个半月！”一定要比第一次婚姻时的蜜月更久。

    “九日已经不错了。”莫振浩躺在大床上，这一刻，脑海里浮出了景琂的面容，他结婚了，他爱的应该是自己的妻子金颖，为何会忆起景琂了。

    金颖今日的表现让他很失望，或者说，自从进一步地接触到金颖，他的失望就越来越多了。爱情，似乎变了味，金颖也不再是他曾经幻想着的女神，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许多寻常女人并无差别的人。

    “我未来的妻子要温柔贤惠、小鸟依人……”曾经年少，和一帮同龄朋友谈及这个问题时，他如此说。无论是景琂还是金颖似乎都不是。原来，喜欢的未必就是早年预想的那类型。娶回家的妻子，也未必就是理想中的爱人。

    他娶到了金颖，娶到了他曾心心念着的女人，却娶不回青春年少时那份悸动的情怀。

    初恋，任你是相恋，是还单相思，若是一切重来，就会变，而其结果，可能是幸福一生，也可能是吵闹纠缠一世，还有可能是终是分开。

    各拥一被，金颖在回忆自己与皇甫烨的新婚情形。莫振浩却在想自己的爱情，难道这就是他苦苦追寻的爱情。如若金颖是他最想要的，为何他感觉不到幸福。反而会在这段时间，不由自己地忆起景琂来，想到她的安静，想到她的淡然，哪怕没有蜜月，她也没有说过半句埋怨的话……

    日子并不如莫母期盼的那样，莫振浩与金颖这对小夫妻时有争吵。

    昨晚，楼上又大吵了一场。从楼上的动静来看，吵过之后，莫振浩又搬到了大哥的卧室里。

    孩子们一早就上学去了，莫振浩赶着回公司开会。莫父又在保姆的陪伴下散步去了，家里就剩下莫母和金颖。

    莫母说：“阿颖，你们结婚都快两年了。总这样吵吵闹闹也不是法子，我看就生个孩子吧？”

    “你要我生孩子？”金颖像听说很可怕的事，“我可不想变老。”

    “不生孩子就不老了呀？”莫母赔着笑脸。

    金颖是豪门千金，因为她嫁给莫振浩，莫氏集团这两年的发展很快，无论是规模和实力和圣瑞已不分伯仲。

    生完孩子体形就会变得臃肿，这可是事实。金颖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可怕，想着有朝一日不再有傲人的身材、姣好的容貌，而是胖胖的水桶腰，外加一张胖乎乎的大饼脸，这样的自己，她说什么也不要。莫母一定会说，生孩子得变老，不生还是变老，这是大自然的发展规律。

    金颖反问：“莫家不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

    “那怎么一样呢。婕婕、妤妤是成浩夫妇留下的。”

    “怎么不一样？我和振浩拿她们当自己的孩子就成。反正她们俩也没父母，我们对她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会拿她们当自己的孩子。”

    “这……”莫母有些语塞。景琂进入莫家时，她天天期望景琂能把工作辞了，而今金颖进门，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希望金颖能替莫振浩生个孩子，最好能是个男孩，这样莫氏集团就后继有人了。

    “结婚前，我就和振浩说好了，拿她们当自己的孩子，我是不会生孩子的。”金颖扬了扬头，抑下最真的原因。

    想让她给莫家生孩子，以前在皇甫家她为了保持身材、美貌都没想过，如今是莫家，更别想了。金颖偶尔会想起母亲，据说在生他们兄妹前，母亲可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可一生下她们哪里还与美丽搭边。再往前追溯，她的外婆也是如此。所以，金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要保持身材和美貌，就不能生孩子。因为一生孩子，傲人的身材就会走形，她就会和外婆、母亲一样，与曾经的风华道别，变成又肥又丑的女人。

    女人爱美，漂亮的女人尤其爱美。

    金颖沐浴出来，便见妆镜前站着对小姐妹，正在用着她的化妆品。“啊——”一声尖叫，金颖气得爆跳如雷，“臭小孩，说过多少回了，不许碰我的东西。”

    婕婕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不由自己的颤栗了一下。

    妤妤拽住婕婕就住外跑：“坏金姨！坏金姨……”

    姐妹俩被金颖的尖叫吓了一跳，那声音像是看到了蟑螂。

    以前的景琂和孩子们同住，陪她们玩，可现在的金颖，既不讨厌孩子，又不亲近孩子，对于她来说，这两个孩子就像是邻居家的小孩。与小姐妹俩保持着一种距离，跨不过，近不了。

    姐妹俩一口气跑到楼下客厅，妤妤扎到莫母怀里：“奶奶，金姨叫我们臭小孩！”

    莫母问：“又调皮了？”

    金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扶着不锈钢扶手，见小姐妹先一步告状，露出几分笑容。姐妹俩只觉这笑有些可怕，小心地往莫母身后躲藏，怯怯地望着金颖。

    金颖抢作无所谓的态度：“她们又捣弄我的化妆品了。被她们折腾过，怕是又不能用了？好了，你们俩既然喜欢，拿去玩吧。回头，我让你们叔叔再另给我买一套。”

    婕婕不动，妤妤却转怒为喜：“真的要给我们玩吗？”

    “拿去吧！往后，别再动我的东西。你们弄坏了，我会让你们叔叔给我买新的，你们折腾的还是你叔叔。”金颖怪怪地笑着，看向莫母。

    莫母说：“孩子们还小，这么早就用化妆品，会伤皮肤的。”

    “女孩子从小就要学会打扮自己。不小了，我从五岁开始就会化妆了。”金颖云淡风轻地说着，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走台步。从楼上下来，将小兜里的化妆品一并递给了妤妤，那张艳丽的容颜里喜怒均有，婕婕只望了一眼，又不敢再瞧下去。

    妤妤只管收下。

    金颖握着腰肢，往楼上走去，没走几步，侧头看看窗外的天色：“今晚，振浩回来吗？”

    莫母说：“没打电话回来，应该会回来吧。”

    金颖没见到莫父，进入莫家有些日子，总是见不得莫父。“婆梁上君子，公爹最近在忙什么，他不是腿脚不便吗？”

    “他闲不住。又开了家餐厅，去餐厅照看生意了。”

    金颖扬了扬头，她是不唤莫父叫爸爸或爹地的，也不唤莫母妈妈，只喊“公爹”、“婆婆”。说：“一个小餐厅，一月能赚多少钱，也不嫌累啊。公司最近生意不错，让他别太累了。”说这话时，依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半点都没有晚辈对长辈说话的意思。

    晚上，莫振浩一回来。

    莫母就开始絮叨起来：“振浩，你也说说阿颖。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婕婕、妤妤小，是不懂事，她身为婶婶是该教她们的。怎么能把自己不要的化妆品给孩子们折腾呢？这样会弄坏小孩子的皮肤。还有，她呆在家里也没事，放些心思照顾家务和孩子们……”

    莫振浩一一应下，躺在床上时，便不由得叮嘱起来：“我妈老了，这个家早晚会交给你的。你也多分担一些……”

    金颖手里捧着本《潮流》杂志，正对上面介绍的新款名牌衣服看得入神。

    “婕婕、妤妤没父母，我们便是她们的长辈，你也得用些心思照看一些，还有……”

    “我是她们长辈不错，可我没有义务照顾两个与自己没有血缘的孩子。”

    “她们是我大哥留下的孩子！”莫振浩被气得不轻，“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

    金颖放下杂志，很认真地说：“休想！”她歪着脑袋，面露愠怒，“结婚前，我便说过，别想让我生孩子。我可不想变丑、我得保住自己傲人的身材，美丽的容貌。还有，她们是你大哥的孩子，和我没关系。今天那两个孩子弄坏我价值近三万块一套的化妆品就算了，你还有心思和我说这个。振浩，我可不管，回头，你得让人帮我再买一套回来赔我。”

    “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就不能放点心思在家里？”

    “莫振浩，你想把我当黄脸婆还是老妈子使唤，告诉你，嫁给你，我可不是到这家里做这些的。我是你的太太，再说，家里有保姆，大不了，你再请个家庭老师呗，这样就有人陪孩子玩、给孩子讲故事、教她们读书做作业……总之，你别想我去做这些事。我金颖，不会干这种下人做的事。”

    “你现在是莫家的女主人！”

    “是又如何？我可不是景琂，生来就做些下人干的事。别想让我干家务活，别想让我去照顾两个孩子，别想指使我！”金颖大着声音，生怕莫振浩听不见一般。

    娶个豪门妻，助自己事业成功，他的打算落空了。原想借助金氏集团，能弄一笔资金，没想金氏不愿借就算了，连担保也不肯，竟连个皇甫烨都不及。莫振浩一心想着多赚点钱，也便早些还了皇甫烨，那合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五年期满，还不了一亿借款，怕是连莫氏集团都保不住了。

    他不能输，也不可以输！

    生活，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

    度过恋爱时沸点期，步入婚姻，彼此才发现一切都已偏离了轨道。

    金颖会想：这便是她要的婚姻，她要的爱情？

    她应该过的，是时不时有上流社会的酒会、聚会，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时常陪伴在身边。可莫振浩很忙，一心扑在公司的事务上，早出晚归，就连周末也在忙碌。

    看着身边的丈夫，金颖会生出错觉：他其实并不爱她！

    “振浩。”她喊了一声，熟睡中的莫振浩并未反应，她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又唤了一声：“振浩……”

    “干嘛？”他低如梦呓。

    “老公，你已经有两天没和我爱爱了哦。”

    “最近公司的事很多，我很累！”

    “不嘛！我想。想你和结婚前那样热情，像结婚前那样快活……”

    “现在结婚了，是两码事。睡吧！”

    “老公……”

    莫振浩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金颖，卸了妆的她，肤色暗黄，哪里还有浓妆后的美艳。看多了浓妆的她，再看不化妆的她，突然发现在素颜之下，她是这样的普通，走在大街上，一点也吸引不了人，唯独她的身材，还是这样的傲人。

    金颖袒露着自己的双胸，用手撩拨，摆出诱人的姿式：“老公，我想……”

    “你又不给我生孩子，又让我奉献体力，这不是白折腾。”

    “你……”听到耳里，让人刺耳的难受。

    莫振浩笑了一下：“要我侍候也行，除非你给我生孩子。”

    “不生孩子，这可是我们一早就说好的。”

    “阿颖，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你又没有事业可以追求，又不是明星名人，为什么就不生？除非是……你根本就生不出来。”

    “谁说我生不出来？”

    “有本事，你就生一个出来看看。”

    “莫振浩，你少激我，我不生，就是不生。”想到母亲产生发福，金颖是说什么也不会生的。如果她生完孩子，就发体，那也太难看了。不，她要做个魅力四射的女人。

    “好了，不生就不生吧。对了，我看你鼻子两边都长了几粒雀斑，是不是避孕药吃的？不如，从现在开始我用安全套吧。”莫振浩少有的温柔体谅，心下却打起自己的主意来。“不生也好，免得婕婕和妤妤会觉得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冷落他们。”

    “老公，你真好！”

    莫振浩贼贼地笑了起来。

    又一夜的缠绵，对于金颖，他是不需要温柔的，没有任何的前奏，突然的开始，又慢慢的结束。

    金颖累了，侧身睡在一边。

    莫振浩起身进入洗手间，冲了个澡，看着已然睡熟的金颖，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想不生就不生，到时候让你怀上孩子，看你生不生。”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金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大姨妈早就该来了，可这个月还没有至，搞得她很紧张。这个月，并没有太频繁的夜生活，也就泡过几次酒吧，去夜总会玩过两回，每次都是和朋友。

    金颖自己买了试孕纸，看着上面的红道道：怀孕了？怎么就怀孕了呢？每一次，莫振浩不是都戴了安全套吗？不可能怀上的呀。

    第二天，金颖又去做了一次检查，结果是：早孕！

    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瞒下怀孕的事儿，与莫振浩云雨之后，又见他进了洗手间冲澡。小心地从床头柜里翻出安全套，奇怪的是，按理这种套子，是一个单独包装的，可一盒里的所有的套子已经打开。取出一个，借着灯光，陡然发现，那安全套上，竟然有小小的洞眼。显然，这是人为的事件。这洞眼，就跟针眼差不多，一定是有人用针扎出来的。

    “莫振浩！”金颖一声大叫，跳下床来，推开洗手间的门，便见莫振浩正站在莲蓬头下，不甘心地走近垃圾桶用两指提起用过的安全套，便见那下面正滴落出白色的浊液。“是你干的？你居然敢算计我？”

    已经有两个月了，早不发现，晚不发现，今晚金颖突然就发现了。

    莫振浩认真想了一下，笑容灿烂，伸手抱住她的腰，水喷洒到她的身上，金颖疯狂地挣扎着。“老婆，你是不是怀上了？”

    “莫振浩，我不生孩子，我不生！别以为和我玩这种把戏，我就会上当，我不生。”

    “不生？难不成，你不想和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金颖，你是我老婆，给我生儿育女便是你的义务……”

    “我不生。婚前便说过的，我不要生孩子！”金颖的嗓门更大了。还以为他有多好，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在安全套上扎针眼，她怎么可能想到呢。

    “可你已经怀上了？”

    “谁说我怀上了？”

    “这个月，你的那个不是该来了，为什么现在……”

    “你记错了，我很正常。”金颖满口否认，她才不要自认怀孕，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还能由得她处理掉孩子吗，现在还早，明天，她就去医院拿掉这个孩子。坚决不生孩子，坚决不变胖女人，坚决不要丢失自己的美丽。

    次日一早，金颖开车到了医院，未加思索，便偷偷地做了手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也没多大痛苦，这是她第二次做这样的手术。第一次，是在多年前，与莫振浩酒后缠绵后怀上的。这是她为莫振浩第二次做人流，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虽然不是很痛苦，但绝不要有第三次。这种手术，还是太伤身体的，她赌不了。

    在医院里的长廊椅上休息了十来分钟，金颖又开车回到了莫家，一回家便躺在床上，只说不舒服。

    莫振浩回到家里，看她面容苍白：“你怎么了？要不去医院。”

    “没什么。只是这次大姨妈来，有点痛。我已经喝了些补血的饮品，休息一下就好了。”

    莫振浩有些落漠，他用心良苦，正指望着让她怀上孩子呢。婕婕、妤妤虽好，可到底是女孩，尤其是父母，就巴巴地希望着能给莫家添个男孩，也便将来能替他们承继家业。

    这下好了，孩子没怀上，金颖还觉察到了。

    数日后，金颖身子康复了。因为是早孕，对她来说，就跟来一次月事差不多。

    在亲热之前，莫振浩说：“我戴套。”

    “不用了，还是我服药。”金颖再不肯相信莫振浩，仅限于这种事上，小心行得万年船，她可不想害了自个儿。

    转眼间，结婚就三年了。

    他们的婚姻生活就这样不好不坏的过着，时有拌嘴，时有吵架，偶尔赌赌气，偶尔冷战一场，还是这样共同地生活着。

    生气了，金颖便约上三五个朋友泡在酒吧里，亦或去夜总会里跳跳舞。或者，在国内做一次短期的旅行，对于她，解闷的方法总有很多。

    对金颖也好，还是对莫振浩也罢，婚姻生活不再如最初的预料。没有了恋爱时的热血沸腾，牵肠挂肚，相反的偶尔会觉得厌烦，会有想逃离。

    有时，金颖会耍耍心眼算计莫振浩。有时，莫振浩会骗骗金颖。

    “莫振浩，你说，上周末你去哪儿了？开会，又是开会，你骗谁呀？你怎么与人去渡假村了，你去渡假村做什么？说呀？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客户干什么去了？”

    莫振浩只是不想让金颖知道，这次与他合作的国外旅行社负责人是个年轻的女子，金颖的醋劲很大，没事也能掀起五级地震，有事就成九级地震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事还是让她知道了，追在后面非要问过究竟不可。

    这，将又是一场冷战。不过在冷战之间，会有一场针锋相对的争吵。

    “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了？”

    “我懒得理你！”莫振浩离了自己的卧室，又近了大哥、大嫂生前的房间，好像是从景琂进入莫家开始，他便时常到大哥的房间，如今每遇金颖和他吵闹，他又会住到里面。

    公司的生意，并不如他最初的预想那么好。

    五年时间，说到就到，而他还给皇甫烨的借款才一半而已。花出去的总是太多，赚回来的又似太少。

    他真的很烦！

    为什么金颖就不是温婉、善解人意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