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面镜子,它能照出你的荣辱成败,也能照出你的喜怒哀乐,更照出走过的人生路上是否有得失。皇甫烨觉得“不问前程有愧,但愿来生无憾。”这话对应自己,再真实不过。错失过、误会过,蓦地回首,才发现,在他心底一生都挥释不去的还是她——景琂,他的最爱。
因为到上海工作的缘故,景琂与莫振浩的事便这样冷静下来。直至半年多后,才有媒体就她与莫振浩的事进行猜测。相关杂刊如此说“据知情人透露,景琂与莫振浩已于数月前分手。”轻描淡写,仿佛那已经是发生久远的事。于景琂,那可不就是很久的事了。
在离开花城的日子里,景琂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不要让人生留下遗憾,还是放手从前,重新来过。错过,是一种遗憾。重来,是一种缘份。能重新拾起的人,是幸福的,如果能重来的机会,为什么不可以重头来过?
拿定了主意,景琂就原谅皇甫烨的算计之后,开始正视自己与皇甫烨的感情。皇甫烨对她的情,她是知晓的。本想试试看,未想这一路过来已是两年。
又值周末,今天景琂要从上海回花城,皇甫烨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备了百合花,风风火火地赶至花城市国际机场。
这两年,景琂的名气越来越大,她的微博里拥有粉丝近八百万人,还有人特意组建了“景琂粉丝团”的QQ群。在群里,粉丝们畅谈关于景琂的近况。成了有名气的女主持,可以出唱片,可以接拍时装戏,景琂也不例外,即便时常往返在上海和花城之间,可还接拍了两部电视剧,随着偶像电视剧在南海娱乐频道的播出,景琂的名气与日俱增。也因为拍电视剧的缘故,景琂似乎更忙了。
上次,她回花城,便拒绝了皇甫烨去机场接她。说是还有一些同事随行,回了花城,却是忙得与皇甫烨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景琂提着随行的小挎包,那样随意的提在手里,架着一副墨镜,一头波浪长发自然地披散在双肩,衣着得体的职业装,给人清新而干练的感觉。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中等个头儿、戴着近视眼镜的年轻女孩,那是南海省电视台通过经纪人公司特意给她配备的私人助理。
皇甫烨看到景琂,心跳加快了几拍,每次别后再见,总会让他有一种得而复失的感觉。重新开始已经两年了。这期间,分分合合,对她的思念从未间断过。捧在心里,怕化了;放开手指,又怕飞了。他冲着景琂挥了挥手。
景琂走近,回头低头声助理说:“你先带我的东西回公寓吧。”
助理见是皇甫烨,含笑点了一下头,喊了声“烨少”算是打过招呼。
景琂接过皇甫烨的鲜花,低头闻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不等景琂开口,皇甫烨紧张地夺近花束问:“有玫瑰花的气味?你对玫瑰花的香气过敏,我丢了!”
皇甫烨正要离开,被景琂拉住了胳膊,她的笑容温和:“不用了。许是有点感冒,和花没关系。”
看他这样紧张她,她是欢喜的。有一种被视若珍似宝的感觉,有人呵护是福气,被人爱更是幸福。
“感冒了?”皇甫烨脉脉钟情地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再看她的鼻子,好像真有些不一样,就连说话都带着些许的鼻音:“和你们领导说说,派别人去上海,你这样两头忙太辛苦。”
“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
“可我心疼你。”
两个人并肩出了人群,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上了车,皇甫烨发动车子,车驶出了机场,走在熟悉的高速公路上。景琂用纸巾拭了拭鼻翼,有些疲惫地依在真皮座上,微阖着双眸。
皇甫烨瞧了一眼,本不想打扰,可是这两年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一个月好则有三次约会,不好时才一次。每一次分开,他都恨不得天天可以和她相对。“阿琂,前几天,妈咪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景琂睁开眼睛,曾经在冲动下想过拥有婚姻。但她全身心扑入事业上,婚姻似乎就成了别人的事。被皇甫烨提起,会有一种错觉。
她虽未答。皇甫烨看在眼里,问:“你这段时间,不会没考虑吧?”
“我们还年轻,不急的。”
“阿琂……”皇甫烨有些落漠地轻唤,将车驶入一个路口,一拐角进入支路。在这柏油路的深处,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渔家渡假村。
“皇甫,今晚我还要去台里录节目呢,有什么事回头细聊。”
皇甫烨仿若未闻,依旧开车往渡假村方向去。
景琂提高了嗓门:“皇甫!”
见她真的着争,皇甫烨这才踩住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痛苦而茫然地望着前方,突地回头,看着她时,眼里有情深、有不解,更有许多迷茫:“阿琂,你爱我吗?你到底是不是像我爱你一样的爱着我?”
景琂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尤其是她接拍电视剧后,皇甫烨不止一次地这样问她。
母亲的死,让她学会了坚强和冷漠。与皇甫烨的重新开始,则让她学会了如何对待生活。对待生活,不能只是坚强,还要有温暖、温柔。
她的笑,明媚如阳光。皇甫烨却更加地生气:“不要搪塞我,这半年,我每次问你,你一笑置之,应付了事。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
她身子一倾,轻柔的吻在他的脸颊,依旧笑着。
“你就吃准我了。每次和你谈结婚的事,你就这样对我。”
“皇甫,先回城吧。”她眨着灵眸,像是央求和拜托。
任他如何生气,见她这样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莫振浩和金颖结婚了,就连霍天宥结婚又离婚了,可咱们呢,还这样谈着恋爱……景琂,我想结婚了。”
“回城吧……”景琂又重复了一句,只是神色已然转肃,敛起笑容,说完后,她闭上双眼,开始假睡,可脸上的疲惫尽现。
“阿琂,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和你重新开始以来,生怕你多心,连我身边的秘女都换成钟无艳类型的。为什么每次说到结婚的事,你就这个样子,阿琂……”
“回城。”景琂打断他的话,带着几许责备,“我今天累了,身体不舒服。”
“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藉口,每次说到结婚的话题,你就逃避。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你心里压根就没想过和我结婚?你倒是说话呀?”
她真的很累,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呢?
“认识你好些年了,这两年我们名义上是恋人关系,可一月中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我见不到你的人,也握不住你的心。这是我第三次和你谈到结婚的话题,你怎么想的,总得说出来。”
“早点回城吧!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皇甫烨俊朗的脸上露出几许痛色。
景琂都是理解的,只是她心里没底。皇甫家是商贾之家,更是南海省地界上数一的大富豪、亿万富翁。当年皇甫夫人说过的话,她还记忆犹新。
“我希望你真能认真的考虑考虑。”
“我会考虑的!”
车内一片寂静,她在阖目养神,他一心开着车,时不时侧目望她一眼,无数次地望她,她始终都是一个表情。
皇甫烨不禁要问:阿琂,你爱我吗?真的如我一样爱着你那般?他越来越没底,自从和景琂重新开始,将爱挂在嘴边的那个人仿佛一直都是他。她会亲吻他的脸颊,却不愿意像所有的恋人那样,深情的相吻。相识这么多年,他未曾得到过她的人,甚至连她的心也捉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景琂从耳边的车鸣声判断出已经入城。低缓地说:“晚上十一点,来电视台接我吧!我们一起吃宵夜。”
进了城,她就要回电视台,然后开始与栏目组其他同事一起讨论今天晚上的节目。之后,便进入一个短暂排练阶段,再化妆,进入正式的节目录制,如此往复,成为她每次加花城的工作程序。
他是商界的巨贾之子,他是众年轻女子眼中闪耀的钻石。
她是电视台才貌双全的女主持,是无数男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他们都是夺目的,可是,却不知为何,一次次的相近,却总觉得这其间隔阻了些什么?那是一道无形的大山,更是一条不能跨越的河。
“今晚,我要参加一个酒会……”
“这样啊。”景琂笑着,“没时间就算了。”
近了电视台,景琂从包里寻出工作证,将证挂在脖子上,这是为了方便进入电视台。她冲皇甫烨灿然一笑,本想说些什么,到了这当口,才发现一切都是多余。依是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迈入电视台的大门。
皇甫烨望着她的背影,与她之间的恋情,若即若离,近的是感觉,远的还是感觉。有时候,觉得她很近,就如同一直陪在身边,未曾分离。可有时候,又觉得很远,远到他不知道景琂到底在想什么。
重新开始,是为了不让人生留下遗憾。生活中,并不是每一对错失过的恋人,都可以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很珍惜,甚至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他在珍视,而景琂呢?无论有多忙,总会挤出时间应约与她见面。而她仿佛从不受任何的限制,可以说不,也可以说要。面对这样的景琂,皇甫烨总是会缺乏一种信心。在所有人面前拥有的骄傲,在景琂的面前却化成最卑微的尘埃,他愿意为她卑微,愿意为她敛起在员工面前的冷傲与严肃,甚至在她的面前,只愿做个寻常的男子。
皇甫烨调转车头准备离开时,却见倒车镜里出现一个追奔而至的倩影,他停下车,景琂已经近在车窗外,用手敲打着他的车窗。
“皇甫,我爱你……”
皇甫烨顿时只觉云里雾里,她很少说出这几个字。
“可是……对于婚姻,我真的没有信心。”她神色黯然,但脸上依旧有笑,笑得让人心疼,笑得让人觉得痛惜。“你今晚玩得开心!你的事要紧,不用来接我。”
她落漠地转身,就如追来时那般,飞快地进了电视台的大门。
她说“我爱你!”她总算说出来了,皇甫烨欢喜地望着她的背影。他开车回到家里,便见手机上有一条新短讯“皇甫,不用来接我。今晚我让弘文哥来接我!”
每次说宋弘文接她时,便意味着,她会回宋家。
因为宋弘文做了父亲,石小燕和宋妈妈都围着孩子转。宋弘文又回到了圣瑞公司上班,依旧做他的副经理,因有景琂赠送的百分之二股份,也是圣瑞的一个小股东,虽说是副经理,却没有人敢欺他,就算是霍天宥也会给他两分薄面。
宋弘文在花城市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三居室公寓房,还在百花景苑小区里,对于这里,他们似乎都有了一种感情。一则,相识的老乡都住在这里;二则,在这里也住得久了,不愿去其他地方。
石小燕似知道景琂的心思一般,早早地就搬了张折叠小圆桌到天台,一并搬了两个折叠式的小凳,备了酒水、果点便又回到家里忙碌。
宋妈妈赞赏似地说:“你这么做,就对了。”
石小燕笑问:“景琂和弘文虽然不是亲兄妹,可他们就和亲兄妹一样。自从我来后,景琂就很少回来,我听别人说过,我没来之前,他们可是经常在天台喝酒聊天的。景琂不容易,她在这座城市没有亲人,我们就是她的亲人,我就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
宋妈妈笑着:“你看孩子,我去厨房里煲点汤,一会儿给他们送去。”
夜风轻拂,景琂和宋弘文坐在天台里,赏着花城的夜景,望着星月,聊着话。
宋弘文说:“你又遇上什么难事了?”
景琂倒了半杯红葡萄酒,浅呷一口:“弘文哥,你说我和皇甫之间真的是爱情吗?”
“怎么这么说?”
“我有些糊涂了。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她是恋人。可当他说到结婚的时候,我又觉得不是。如若要放手,还真舍不得。这么多年,他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景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皇甫在说结婚的事时,让我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为什么?”
“三次了。每次他都和我商量结婚的事,和我想的不一样……”
宋弘文想了一阵,很快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你商量结婚的事,是尊重你,不想草率地决定,不想你为难,所以才没有贸然地向你求婚。”
“商量结婚,让人觉得这是两家长辈的事,而若是求婚感觉就不一样。”景琂喜欢以这种聊天的方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原本,我是想和他长谈一次的,可他今晚有事。还有,他一直说他的母亲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我见过他母亲几次,他母亲虽然表现出了热情,却是拿我当客人看待,也没有郑重地表示过她的立场和态度。这些,都让我没有信心。”
宋弘文不由得想到了别的事,“你和香港梁世豪先生是怎么回事?”
“他是那部电视剧的制片人,私下里难免会有些接触……”景琂说这话时,眉目低垂,并没有看宋弘文。
“我看不是这么一回事吧?你和他怎么了?”
景琂抬头,望着宋弘文,心里挣扎、纠结着:“梁先生他……跟我求婚了……”
“什么?他向你求婚?那……那皇甫……”
景琂神色中面露愧色,“这段时间心里很乱,我一面试着避开皇甫,一面又在避开梁先生。弘文哥,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梁世豪比你大太多了。”
“爱情从来就不分年龄和国界。他待我彬彬有礼,关照、体谅。皇甫对我很好,可是……对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越来越没信心。面对他,我会有一种自卑感,那样的豪门,那样的世家,不是我可以轻易步入的……一次次半夜醒来,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你在选择上更多的是倾向梁先生?”
景琂没有否认。低下头来,过了许久,才说:“在拍戏的时候,我已经见过梁先生的家人。他的大姐、女儿,还有他的母亲,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虽然同样是豪门,可是弘文哥,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和你们在一起……”
宋弘文语塞。没有家的景琂,对家庭有一种渴望。“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皇甫结婚?”
景琂茫然地望向夜色,“我感动他的深情,愧疚曾经伤过他,有了这些,爱情也不再纯粹。我答应梁先生,下个月会给他一个答复。”
夜色这样迷蒙,灯火阑珊,如梦似幻。
面对爱情,景琂陷入从未有过的迷茫之中,有疑惑,有不解,更有梁先生介入这段情感带来的情路分叉。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地说:“我听人说过皇甫和华阳集团服装形象大使白菲菲小姐的绯闻……”
华阳集团除了是建筑业龙头老大,也做服装和化妆品生意。
“因为白菲菲比你有名气,所以你才会自卑?”
“我也说不好。当知道那件事后,有意外,却从未正面问过皇甫。是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是不敢知道吧?你在害怕,害怕这内里还有别的什么事?”
景琂认真地想着宋弘文的话,她不否认,“也许有吧……”
想要放手,却想到重来的不易。
想要继续,却联想到现实的无情。她是公众人物,皇甫又是商业圈内的王子。如若结合,就意味着将来会有太多的猜疑、绯闻,无论是她,亦或是他,怕是都会有不少。
她与皇甫的恋情,让她感觉到一路的坎坷。重新开始了,可真的能够依如大学校园时那般吗?
初恋,就像是一张网。困住了皇甫的心,也困顿了她的情。
宋弘文说:“你应该和烨少好好谈谈。”
景琂扬了扬头,悠悠地说:“我更想和他好好谈谈。开始两年了,从来都没有轻松过,反而是一种负累,突然发现,好像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两年来相处的点滴,她是想在无压无负地重新开始,可是隔阻在彼此间的是心灵的距离,“我和南海电视台的合约就要满了,眼下又面临着新的选择,近来找我签约的电视台也有不少,除了国内几家电视台,还有新加坡、香港和日本的。我迟迟没有决定,便是等着和皇甫之间的事有个结果,成也好,败也罢,也许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开始……”
景琂捧紧了手中的葡萄酒,半杯酒,扬颈一饮,一口气饮尽。这酒,是这样的苦,像是中药汁,苦得她想要大哭一场。
“我从来没有像最近这两月一样,突然间害怕寂寞,害怕孤独,感觉自己独自走在无边的黑夜里,没有光亮,寻不到风向……弘文哥,我不怕累,也不惧辛苦,却害怕这种无所偎依的感觉。”
眼泪,便这般毫无征兆地滑落而下,她在天台上缓慢地走着,一直走在了天台的边沿,最后止住了脚步,静静地凝视夜色,将风景收入眼底。
“弘文哥,多亏有你,多亏有宋妈妈,因为有你们,我才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家。”她转而笑了起来,不愿自己的坏心情也一并影响了宋弘文。
“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我相信等过了这段就好了。和南海电视台的合约期满前,我会有决定的。弘文哥,你曾说过,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决定,你始终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宋弘文肯定地点点头:“我永远支持你!”
“谢谢!说出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对我来说,和皇甫这样不好不坏的吊着,其实也是一种折磨,他觉得难受,我也觉得难受。”
“我明白的。”宋弘文满是疼惜地看着景琂,心里是真的疼,景琂心里是有皇甫的,只是他们之间实在缺乏沟通了,时间长了,就会出现问题。
这一夜,景琂并没有回电视台给她在花城分的公寓里,而是留在了宋家。
宋妈妈因为要照料孙子,便住到了婴儿房里。一会儿起床给孩子冲奶粉,一会儿又要哄孩子睡觉,一整夜里,景琂都听到宋妈妈的忙碌的脚步声。
景琂问:“妈妈这样不累吗?”
“当然累啊。可是看到孙子长得又白又胖,越来越可爱,他冲我一笑,再多的辛苦与疲惫都没了。虽然累,却觉得累得快乐,累得幸福!”
这便是一个长辈的心情,一个做了奶奶甘愿为孙儿受累的幸福。
景琂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她何尝不是想要结婚的。只不过,不想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上一次她已经仓促了一回,现在不可以再重复上次的错。
早餐,正坐在宋家餐桌上,景琂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孩的甜美声音,景琂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海伦呀!什么时候到的花城。”冲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景琂离开餐桌,走到落地窗前,“让我陪你购物呀?好啊,八点半,我们在皇后街大世界商场碰面……”
放下手机。石小燕笑:“都知道你是大忙人,你今天还有心情陪别人逛商场?”
“是香港的梁小姐来了。拍戏的时候,她没少帮我的忙,再忙也得抽时间陪陪人家。”景琂喝了几口粥,“这丫头,真有意思,还说要看我今晚录制节目呢,哪是看我,分明就是想见胡坤。”
石小燕笑得更灿烂:“今晚的嘉宾是大明星胡坤?景琂,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啊……”
石小燕不是追星族,但对这个胡坤是另眼相看,因为胡坤是演技派实力演员,戏演得很好,去岁又获了好几项电影、电视剧的大奖,一时间成为年度最受欢迎的演员之一。
景琂打了电话给助理,让她开车过来接自己。到大世界商场上,便见梁海伦已经等在那里了,迎了过来,拉住景琂的手:“景琂姐,我今晚可全指望你了。帮我挑一套今晚看节目时穿的衣服,一定要够显眼夺目。”
“好!”
两个在大世界商场里转了一圈,衣服挑了好几套,可总是挑完一套,海伦又看上下一套,原是说买一套,结果买了四套。梁海伦索性穿上新买的衣服,站在镜子跟前,让景琂给她参考。
“这套颜色挺合适的,款式也不错!”
梁海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瞧着,只见镜子里走过一个人,瞧着眼熟,心头一惊,立马就回过头来,见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不是这女人引人注意,而是她身边的男人,长得又高又帅气。
梁海伦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戴墨镜的女人:“景琂姐,那个女人……好面熟啊!真的好面熟。”
景琂回头,随着梁海伦的目光停落处,望见了正陪着墨镜美女的皇甫烨。皇甫烨不花心、亦不风流,更不是那种喜欢追捧明星的男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梁海伦大叫一声:“白菲菲,她是白菲菲呀!”不顾一切地提起挎包,往那边急奔而去,“你是白菲菲小姐吗?能不能和我合影啊?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突然有人认出了白菲菲,跟在暗外的保镖、助理有些措手不及,就在皇甫烨准备喊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的景琂,她一身随意的装束,一头波浪卷发披在肩上,裸妆打扮,只觉让人眼前一亮。
白菲菲被人挡在一边,直急得挥着双臂叫嚷起来:“我只是想拍张合影……”
景琂走了过来,冲保镖说了声“对不起”,“海伦,周围好多人呢。”
“景琂姐,我想和白菲菲照张合影,我好喜欢她的哦。”
白菲菲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崇拜明星、偶像,疯狂地喜欢男星,如果遇见有名气的女星,也会欢喜若狂。
梁世豪先生偶尔也拍电影、电视剧,按理梁海伦接触明星的机会不少,怕是白菲菲的签名家里也是有的,可还是吵嚷着要和人家合影留言。
景琂劝了几句,还是阻不住,白菲菲不管不顾地追在人群后面,口里疯狂地大叫着:“白菲菲,和我照张合影吧?就一张,一张就好了……”
景琂见她人跑了,也没去追,还呆在原来的专柜前。因为她知道,海伦追不上白菲菲,就上追上了,也会被保镖给赶走,外出散步、逛街、购物被人认出来,而打乱计划,这是许多人都有过的经历。景琂也曾遇到过的,因为白菲菲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她的存在反而降低了被人追讨签名的风险。
服务员问:“小姐,这三套衣服还要吗?”
“稍等一下,梁小姐还会回来的。”
景琂就坐在专柜里的凳子上,忆起之前的那幕,心头的感觉很古怪。有酸楚,有讥讽,还有莫名的难受。
“你每次回花城,不是很忙吗?这一次怎么有时间陪人逛商场了?”
说话的是皇甫烨,她看见他陪着白菲菲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责备。
景琂笑了一笑。
这一刹,梁海伦走了过来,正因为没弄到合影而垂头丧气,却见皇甫烨出现,惊叫一声:“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刚才陪白菲菲小姐的先生!”她望向景琂,“景琂姐,你认识他吗?”
“认识。”
梁海伦刚刚有几分颓丧的神情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兴奋地问:“帅哥,那你一定能帮我喽!我想要一张和白菲菲小姐的合影照。”
来不及等景琂说话,皇甫烨说:“可以!白菲菲现在回家了,我可以带你们去她家里。”
“真的吗?太好了!这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
皇甫烨肯定地说:“当然!”他走近景琂,低声说:“能劳你亲自陪同的,看来非同寻常。”
景琂莞尔一笑:“她家里其实有许多明星的签名照,可她像是在搞收集,怎么也不知够。”
梁海伦令人将衣服包好,对服务员低声说:“刷卡!”用一个极漂亮的姿式递过信用卡,冲景琂努了努嘴,“爹地最近一直很忙,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只好过来找你了,景琂姐,明天你有空不?我陪你去香港玩好不好?我真希望,你能和香港中娱公司签约,这样你就可以在香港多留些日子……”
“今天陪你,不说这些。”景琂打断海伦的话。
海伦固执地说:“这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爹地的意思。”
景琂望向那边,两名服务员已经装好衣服了,接过服装袋,说:“你还是好好想想,今晚穿哪套衣服去见胡坤。”
“对啊?哪件都漂亮,我穿哪件才好啊?”海伦烦恼起来,“景琂姐,把我衣服放你车里好不好,我想去白菲菲家里照合影哦!”
“好!”景琂答了一声。
三人出了商场,皇甫烨开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
海伦怪异地看着皇甫烨,低声问:“景琂姐,他是谁啊?”
“你自己问他吧?”景琂笑。
海伦坐上车,问:“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皇甫烨!”
三个字,好耳熟。
景琂上车便坐在后排,而海伦则顽皮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皇甫烨透过后视镜,小心地观察着景琂的表情,这样的淡,这样的平静,令他看不懂。多少年了,他好像从未看懂过景琂。
皇甫烨问:“美女怎么称呼?”
“我叫海伦。”
“你是怎么认识景琂小姐的?”说这种话时,好像他和景琂是认识,却并不怎么熟络。
海伦笑着,看看周围,除了街道便是商店,“你不会是狗仔队的吧?”
“你看像吗?”
“不像!”海伦拿定主意他不是,这才低声说:“你得发誓,这事儿不能说出去。”
皇甫烨笑了一下。
海伦颇有些得意地说:“景琂姐是我爹地的女朋友!”
皇甫烨一惊,颇有些不信。
海伦正色说:“真的!真的!不是女性朋友,是女朋友,是会结婚的……”
“海伦!”后排的景琂叫了一声。
海伦回头,看着景琂,若无其事地解释说:“你不用担心,他又不是狗仔队的,更不会说出去的。本来嘛,看他之前和白菲菲小姐的样子,他应该是白菲菲的男朋友吧,我可是早就听说,白菲菲和南海省华阳集团的烨少在拍拖呢。”
这样的话,钻入彼此的耳内,是这样的刺耳痛心。
她做了别人的女朋友,他是别人的男朋友。
私下里,他却认定了她,她也顾忌着他。
景琂不作解释,因为也勿须解释。就像她不会问皇甫烨是怎么回事,与信任无关,只是觉得有些事不需要问了。真如何?假又如何?他们都会重新审视彼此在对方心里的重量,重新选择往后的路。
她侧过脸去,打开包,取出自己的太阳镜,罩在脸上,默不作声。
皇甫烨看着里面的景琂,问:“这么说,你爹地是中娱的大股东梁先生?”
海伦笑:“哈哈!”
“早就听人说,梁先生和景琂小姐关系密切。”
海伦歪着脑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哦,我爹地对景琂姐可是很认真的。否则,我也不会认识景琂姐,还找她陪我逛商场……”
这样是怎样的关系?梁世豪不仅介绍女儿海伦和景琂认识,二人之间看起来还相处得不错。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半年了吧。那时候,《爱情乐园》还在拍摄阶段,剧里的女二号李彤彤是个集美貌与才华一身的人物,最初导演找景琂姐扮演这个角色只是觉得她的气质合适,没想到,景琂姐不仅通晓几国语言,而且乐器、体育都玩得那么好……我爹地就被她吸引了,经常在我面前夸她,我们就认识了。”
车在一座海边豪宅前停下,海伦跳下了车,景琂坐在车里,静望着这偌大而清幽不失富丽的豪宅。
“白菲菲在花城的家便是皇甫家族的海边豪宅。这房子不错!”景琂故作没事地说了一句。
皇甫烨望向她时,她的目光久久地盯在毫宅上:“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说这房子不错!”她笑了一下,就算下一秒天会塌、地会陷,她还是会笑。坚强的人,不一定会笑。但笑对生活的人,一定可以更坚强。
景琂跳下车,海伦对皇甫烨说:“烨哥哥,你带我进去吧!我太想和白菲菲合影了。”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景琂眺目望去,是助理小姐开着她的车过来了。说:“海伦,你先进去吧,我和杨助理在车里等你。”
“景琂姐,你不进去了?”
“不进去了!”
“陪我一起进去嘛,就坐一会儿,再说烨哥哥你也认识的……”
海伦不过初见皇甫烨,不过半个小时的样子,竟似与皇甫烨很熟络的样子。
“梁小姐,她不想进去,就不要为难她嘛。好了,我们进去!走!”
皇甫烨要走,景琂却已经跟了过来,笑着说:“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就当是参观一下喽!”她笑了一下,快步撇下二人,走在前面,有佣人开了大门,但见里面有着另一番景象,有着单独的后花园,还有一个碧水盈盈的游泳池,池里又另设了玻璃缸,缸里植有荷莲,不带任何泥土,里面还养了几尾色彩鲜艳的金鱼。这让景琂再一次不经意地忆起,大学时一次与皇甫烨碰面无意间说的话来。
进了豪宅,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站在里面,仿佛置身于欧式宫廷之中。沿盘旋楼梯而上的壁上,或挂巨幅油图,或是名人明星的照片,其间更挂着皇甫烨与白菲菲的照片:白菲菲衣着一袭蓝色的礼服,皇甫烨西衫革履,两人手里都捧着葡萄酒杯,相依相偎,仿若热恋中的情人。或笑容满面的追逐沙滩,或相携漫步在花丛,或低眉近距离浅语,如此刺目耀眼,足让景琂心头刺痛、醋海翻波。
“阿烨……”白菲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见到二人不由得抬起头来,好奇地望向海伦和景琂,看到景琂时,白菲菲扱上拖鞋,“你是景琂小姐?经常提阿烨提到你。”
“真是有幸呢,能被皇甫提到的人不多啊。他经常在我面前提到白小姐,说你美丽大方,才华过人!”景琂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白菲菲有太多的探究,而景琂则是道不出的五味陈杂。他们竟好到这种地步,白菲菲如果单纯地只是形象代言人,不会住到皇甫家族的海边豪宅里,可这里还挂有白菲菲的照片,与皇甫总裁夫妇的,与皇甫烨的……一幅幅,一张张,是这般的刺目。
她仿佛是个跳梁的小丑。忽视了关于皇甫烨所有的绯闻,甚至不屑去打听,原来竟是这样的。
“白小姐,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去外面等好了。不打扰你们,你们慢慢聊。”她落荒而逃,心里的刺痛,越来越烈,她不是在怀疑这是否是爱情,不是在迟疑是否要放手么,当望见豪宅墙壁上挂着他与别的女人的照片,她会痛得这样的彻底,每多望一眼都是搅心的疼。
景琂来不及等其他人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的逃离了豪宅,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车上。
助理小姐连声问:“阿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感冒药有没有按时吃啊?”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昏,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景琂坐在车里,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一张张的照片,白菲菲是被皇甫家族的人接受了吗?否则,皇甫夫妇为什么将与她的合影挂在这房子里。
景琂不敢想下去,她不该忽视那些绯闻,原来皇甫烨和白菲菲竟好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皇甫烨的认同,白菲菲凭什么住到皇甫家的豪宅里……
白菲菲见景琂调头离去,任她怎么喊,就是不回头,无奈地望向皇甫烨:“她好像生气了?”
皇甫烨的脸色比景琂的也好不了多少,苍白无血,凝在那儿像个雕塑,他的脑海里都是海伦说过的话。他连一个步入中年的梁世豪也比不过?她居然做了梁世豪的女朋友,而他却不知晓。
“白菲菲小姐,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哦,和我照张合影吧?”海伦缠上白菲菲,拿出自己的手机。
皇甫烨走了过来,一把拽开白菲菲:“要照合影可以,告诉我你爹地和景琂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你和白菲菲小姐这样喽!”
他和白菲菲怎么了?
白菲菲问:“什么?”
海伦叹了一声:“我爹地爱上景琂小姐了,想跟她结婚,想让景琂小姐加盟中娱公司!”
白菲菲一惊,有些同情地望向皇甫烨:“那景琂小姐她……”
“我爹地是跟她求过婚啦!不过她说,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复。”
皇甫烨惊问:“你爹地向她求婚?你爹地已经四十多岁了?”
“我爹地可是很认真的。自从我妈咪病故之后,我还没见过爹地对什么女人这么上心过。我想……烨哥哥也一定很爱白菲菲小姐吧?”
白菲菲想要解释,不想皇甫烨手臂一抬,将她揽入怀里,温柔如水地说:“当然。你看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海伦拼命地点头,用手机拍下这个画面,连拍两张之后,说:“烨哥哥,你就让我和白菲菲姐照两张呗!”拉开皇甫烨,拿着手机连拍数张,海伦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感觉并没有我多特别,嘟了嘟小嘴。
有保姆捧一饮料,海伦喝了几口,便起身告辞。
见海伦离开,白菲菲担忧地说:“阿烨,我觉得你应该和她说清楚。这样下去,一定会误会更深。”
“她当我是什么?她在上海期间,居然还有追求他的其他男人,都到了人家求婚的地步,可见她和别人的关系有多好?我真傻!居然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那只是传言,就像你和我之间的绯闻一样……”
“表哥!”白菲菲着急唤一声,“你没见刚才,她离开时脸都白了。我也是女人,如果她不是感到意外和痛苦,是不会有那种惊诧和绝望的眼神,她心里有你。你们之间,因为误会已经分开过一次。这一回,难道还要因为误会,再次错过吗?”
“姓梁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女儿都那么大了,居然打她的主意。我岂会让他得逞!”
“表哥……”白菲菲颇有些无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她真的生气了,一气之下真嫁了别人,到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和莫振浩一样,据我所说,这个梁世豪就不是。梁世豪是中娱影视公司的大股东,可这么多年了,他可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星闹出绯闻,连他女儿都说话了,看来他对景琂是真心的。毕竟景琂,和许多女星不同,她有才华,不是花瓶,是让男人、女人都能尊敬和重视的人。”
“她一次次让我难受,这一回,我也要她难受。”皇甫烨孩子气地说,“我那么爱她,可她倒好,什么事都瞒着我。”
“表哥,既然你爱她,怎么舍得让她误会。我和你之间的绯闻是误会,也许她和那个梁世豪也是误会。还是找她说清楚吧,我怕生出什么变故来?”
“不说了!这一回我没错,是她的错。是她不该瞒我,我要等她来向我道歉。”
皇甫烨是难受,既然景琂不说,他当然可以找人调查,用不了几日,就能了解过十之八九。
景琂坐在车里,见海伦回来,令助理开车回城。
海伦并没有随景琂回公寓,还是在半道时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助理见景琂一路回来,少有说话,问:“你真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今晚还要录节目,你不可以病倒的。”
“我吃点药,睡一觉就会好的。”
可是,药已经吃过了,她还加大的剂量,为什么还是觉得浑身无力。闭上眼睛,就是在海边豪宅里看到的巨幅照片,皇甫烨与白菲菲参加酒宴的,一起在海边玩耍的,还有相拥而抱的……一张张,灼痛了她的眼,也痛了她的心。
她伸手抓过床头摆放的相框,这是她一年前和皇甫烨照的。“你爱上了别人吗?我不过是你不能释怀的情结,可她才是现在真正喜欢的女人,是不是?”
与其这样自言自语,不如打个电话问个清楚。
景琂拿起手机,还是拨通了皇甫烨的电话。那头,有些吵,放着闹人的音乐。要说的话,还是得说:“皇甫,你爱上了白菲菲?”
“什么?”
“你一定是爱她的吧?否则,怎么会在家里挂着那么多的照片。恐怕,你的父母也接受了她吧……”
“你说什么?我在参加一个舞会,我听不清楚。”
长痛不如短痛。“皇甫,如果你爱她,那我们就分手吧!再见!”
她快速地挂掉电话,泪水便不由自己的滑落下来,将电视频道调到热闹音乐频道,放到可以压制自己声音的音量上,这才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原以为,这一回,他们彼此都会学会珍惜。
竟不是,还来不及真正的重新开始,他的心却已经走远了。
错过了,回头再来,也难以回到最初。
错过的情,有了再来的机会,是该珍惜,还是随其自然?
景琂想着,也许这随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吧。
既然他不再爱她,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么,为何会伤心得哭,会难过地觉得心都要碎了。她以为不会爱得这么深,她甚至不愿意过多地说出那句“我爱你”,相识这么多年,她说过的这三字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皇甫烨,总会在每次重逢和别离时告诉她这三个字。
挂在嘴边的未必会用心,不说的未必就不会动心。
晚上还有直播娱乐档节目。而她,不想让观众失望,在她抵达电视台前,她必须整理好所有纷乱的心情,以一个乐观的、快乐的形象出现在电视观众的面前。
晚八点半,皇甫烨坐在电视机前,盯着电视里那一袭橙色套裙的女主持人,笑容依然,居然还可以笑得出来。而他,还在为她和梁世豪的事儿在这儿生闷气。
萧家明说:“胡坤,听说以前你做过一段时间的舞蹈老师,我们在荧屏看到的都是你比较儒雅又男人味的样子,好像你之前拍的电影、电视剧都没有出现过你跳舞的情形。能不能给大家秀一下你的舞技!”
胡坤看着两名女主持,说:“能请景琂做我舞伴吗?”
另一名女主持起哄:“为什么是景琂?我就不可以吗?”
“我看过《爱情乐园》里,有一段戏是景琂和男主跳舞,跳得真的很好。”
景琂见不能推辞,看了众人一眼:“上次萧家明跳舞,把我的脚都踩青了。你可别再惩罚我的脚了。”
胡坤笑着,做了一个优雅的“请”动作,搂住她的腰,二人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不过片刻,便见一边的主持人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高难度了,居然把冰上芭蕾的那个那个……跨下飞跃都带出来了……”
几个人正赞着,只见景琂重重地甩在地上,这哪是什么冰上芭蕾的动作,绝对是严重的失误。景琂摔在地上,一脸痛楚的表情。
现场,一阵混乱。只听萧家明大叫着:“插广告!插广告……”
电视里陡然跳转,又变成饮料广告。
皇甫烨盯着电视机,还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突然明白,拍摄现场出了巨大的意外。他是生她的气,可是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不由细想,开车往电视台方向奔去。
景琂被萧家明等人扶到后台,她站立不稳,只觉得足踝处一阵阵钻心地痛。
胡坤面露愧色:“景琂,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有抓紧你,否则就不会摔得这么严重了。”
这也不能全怪胡坤,景琂当时开小差了,在跳舞的那刹那,居然会忆起跟皇甫烨跳舞时的情形。这一走神,才忆起,自打重新开始,她居然和皇甫烨相处的机会这样的、这样的少。少到都未曾在一起跳过一次舞,每次不是喝咖啡便是吃饭。他们之间,虽然重新开始,却已经错过太多的风景。
萧家明问:“还是站不住吗?”
“不行,左足踝处疼得厉害,一着地就钻心地疼。”景琂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疼处。
“只有百秒钟的广告,马上就到了。我们还得出去,小杨,马上带景琂去医院……”制作人进入后台,带着痛惜,“你们几个马上回到前台!”
景琂受伤,住进了医院。这是她两年多来,少有的休憩,上海那边助理也请了半个月的假。她不用再奔波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躺下来。
皇甫烨赶到电视台时,早已经看不到景琂的影子。好不容易找了电视台的熟人打探清楚,待他赶到景琂入住的医院时,宋弘文正坐在床前。装了假肢后,除了左腿有些略显僵硬,几乎和正常人差不多。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过。
皇甫烨正想进去,却在门上的玻璃上看到二人,从里面传出低低的对话声,虽低,传入耳内,却是这样的清晰。
景琂说:“弘文哥,你回去吧。”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在这里陪陪你。”宋弘文顿了一下,“那个胡坤还真是,到底会不会跳舞……”
“其实不关他的事。是我今天跳舞的时候走神了。”
景琂做什么事都很用心,少有这种状况。“你有心事?还是因为你与梁先生、烨少之间的事吗?”
“嗯。”她神情繁复地应了一声,“梁先生待我温文有礼,如长辈,我是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可我也明白,他如弘文哥,只能如兄如叔,不能是别的。可是皇甫……”景琂神色一转,面露几许痛苦。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她不会辨别自己的感情。“今天在海边的皇甫家豪宅里,我看到了白菲菲,从那里的一切来看,白菲菲已经进入皇甫家的生活,所以……”她越来越肯定地说,“我想,皇甫是很爱她的吧。既然他已经找到了真爱,我就不想再纠缠了。”
她还是爱着他的!就这一点,便让他觉得足够了。
“你想怎么办?”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皇甫了,提出了分手。往后与他,还是朋友吧。”失而复得的欣喜,重新开始的珍惜,原以为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彼此都是明了的,走到今天,才发现,其实很多东西要重头来过是如此艰难。
“你要接受梁先生的求婚?”
“爱情是爱情,感动是感劝,在我这里从来都很分明。我不会因为感受到温暖,就嫁给他。弘文哥,我不会再委屈自己半分。我爱皇甫,那是曾经和现在,但今天的是明天的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景琂反过来开始安慰起宋弘文来,“我会好好的,你不用为我担心。无论皇甫怎样对我,我不怪他,只能说我与他之间终究无缘。但是今日的事,也让我下定了决心。”
“什么?”
“我跟南海电视台的合约要满了,这一回怕是真的要离开花城。弘文哥不是曾经说过,我是属于世界的,那么,这次我就更大胆些……”
宋弘文似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要出国?”
“是。”景琂说着,像是解脱,像是决定,“出国前,我想和白菲菲长谈一次。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会退出。”
皇甫烨再也无法装出什么也没听到,推开病房门:“谁说我和白菲菲是真心相爱的?”
见他突然出现,景琂有些意外:“白天我在那海边房子里可瞧得清清楚楚的。”
“梁海伦一直拿你当成是梁世豪的女人呢?可这个也不是真的。”皇甫烨反问,在床前坐下,抬手就捧住了景琂的手,景琂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地捧住,挣扎了几次,还是将他甩不开。景琂有些生气,皇甫烨却是烟消云散:“你从来都没向我提梁世豪的事,还有你为什么一再拒绝和我结婚的事。”
“婚期应该找我妈和我商量。你向她做的是应该是求婚!两家长辈没见面,她怎么知道你父母的意思。你们重归于好已两年了,也没见皇甫家长辈表过态……”宋弘文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景琂一急:“弘文哥,你……”
宋弘文指了指景琂:“昨天晚上,你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你不是不能答应,而是皇甫烨的婚姻根本就由不得他自己说了算。他父母不同意,他就算和你提十次也没用的……”
他有那么无能?皇甫烨带着质疑:“你是这么看我的?”
“烨少,如果你对景琂是有心的,就应该早早捅破这层纸。就算重新开始,她也需要你父母的认可吧。你是你父母唯一的儿子,没有他们的认可,景琂心里会觉得不安,更会缺乏安全感。”
皇甫烨看罢宋弘文,他相信这些话是真的。景琂爱他,没道理一再面对和她商量婚事时,就岔开话题,或者不予回应。“你怎能不相信我?我既然和你谈婚事,自然是有把握的……”
宋弘文提醒似地说:“记住了,你只能向她求婚。如果景琂应了,你才能约见长辈订婚期。阿烨,你不能再晚了,如果再晚,景琂等不了,可就出国了!”嬉笑着出了病房,抬了抬手:“你们聊!我先回家看儿子去!答应了小燕买橙子回去给孩子压橙汁呢。”
静。她窘意地抽回自己的手,将手藏在被子里,不看他一眼,神色里依旧平静如常,可心底早已卷起冲天的巨浪。
皇甫烨打破平静:“这些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一路走来,不是我忙,便是你忙。我们没有坐下来好好谈的时间,我每次回花城,来去匆匆,而你不是出国洽谈生意,便是要开会,总是这么忙……”
“好吧!往后,我配合你的时间。”他想握住她的手,又被她躲闪开去。
“少来。”她将视线移到一边,“我和弘文哥说的话,你在外面听到多少。”
“都听到了。”
如此也好,不用她重复了。而且这种无意间听到的,永远比解释出来的更具有可信度。
“那你和白菲菲的事怎么解释?”咄咄逼人的目光,不容忽视。
皇甫烨就想气气她。本想将她气得更凶些,可一听说她出事,他就坐不住了,甚至不愿再多等一分一秒。“她是我表妹。”
“什么?”景琂有些不信。
皇甫烨说:“她的母亲是我妈的妹妹,姨妈和姨父结婚之后,就去了香港。菲菲是在香港出生、长大的,外界人都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三年前,她从国外留学归国,没有按照姨父、姨母的心愿去经营家族企业,而是进了娱乐圈。后来,我请她做了我们华阳集团旗下服装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与她之间的接触就多了些。因为打小认识,我和她关系比较融洽,那些无聊的娱乐记者就说我和她在拍拖。在我眼里,菲菲就是我妹妹……”
“那你今天在海边房子里,是故意气我的?”
“你是我的女朋友,却有人说你是别人的女朋友,你让我怎么想?”
景琂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在你面前,我就是这样的。”
他愿意为她改变,为她一改众人面前完美的模样。唯独在她的面前做回真实的自己。皇甫烨笑得很开心,景琂却气得不轻。面上在气,可心里是欢喜的。
这一次虚惊,让她明白,其实她还是爱着皇甫烨。
那一段青涩的大学恋情,这一段失又复得的开始,她都是珍惜的。被这样痴痴的有爱着,被这样深深地恋着,是一种幸福,而她更要懂得知足。
“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想听那三个字,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想怎么样嘛?居然还和别人演戏,就瞒着我一个人,还害我因为走神伤了脚……”
“是因为吃我的醋伤到脚?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吃醋呢?”皇甫烨伸手捧住她的脸,这样近的捧着,像是捧住了最珍爱的宝贝,然后低头,就在她以为他要亲吻的时候,他却说:“三个字,什么三个字?哪三个字?”
“忘了!”
“忘了?真的忘了?”皇甫烨惩罚似地低头,覆上她的额头,这样的温柔如风,“你忘了,那我便提醒你!昨天送你去电视台,你说的是‘我爱你’!”
如细语,吻上她的耳根,再一点点游移至脸颊,怜惜如初,轻柔似梦,一下又一下。落在脸颊,化成最温柔的痴情;落在额头,是他最深的怜惜。点在脸颊,心底有一股无名火在升腾、在跳跃。
近了嘴唇,正要吻下,景琂却一挥手挡住:“够了,这里是医院,别太过分了!”
“你是我女朋友!”
“那又怎样?”
“就亲一下嘛!”
“你已经亲了二十下都不止了。”
其实,就这样和她吵吵闹闹真的很不错。
也许,这样的彼此才是亲近的、真实的。
皇甫烨像个贪婪地孩子:“再亲一下!就一下!”
“好!”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说好只有一下,可这家伙真是太贪心,衔住就不放,将他灵蛇般的舌头捣入她的口里,直搅得一阵翻天覆地,还不罢,还不罢,紧紧地抱住她的双肩,霸道而热烈地狂吻着,吻着,吻着,整个人都爬上了病床,将她欺在身上,还继续吻着……直吻得,她呼吸急促,脸颊通红,他才终于放开了,可双手还死死地抱住她。
“你想谋杀?”
“啊——”
“别人杀人用凶器,可你到好,直接用你的热情和强势来杀人。”
“这样不好吗?”
“要是被人抢拍到这样的镜头,我看……就死定了。”
已经死定了!心与情的甘愿为对方而沦陷。
皇甫烨索性在景琂的身边躺下,将她揽在臂弯里,这是他很久前就想做的。“说说你和梁世豪的事儿。”
“好。”景琂是平静的,他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她也应该主动消除误会。
不想再误会下去,也不想错过彼此。有多少人,经历数次恋爱,只为找到真命天子,而她何其有幸,大学时代的初恋,这一恋便是一生唯一的挚爱与痴情。多少女子,为爱空候一生,又有多少女子难以与最爱的人修成正果。
她要懂得珍惜,而不是徘徊中错过,彷徨里叹息,暗夜里踌躇难眠。握住当下,珍惜眼前,什么身份,什么工作……一切皆可暂时抛下。
她以为自己不够爱皇甫烨,但在看到海边房子里白菲菲的照片,那样的痛,那样的落漠,证实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和数年前的爱恋接上了轨,那一段突然而止的爱恋又开始重新续写。
景琂讲了她与梁世豪的相识、相惜,然后讲了梁世豪与她私下仅有的三次接触。她没有因为梁世豪许下“你若懂,便知道怎么做。做好了,你便是下部戏的女主角。”景琂恍若未懂,她也不想做什么,对于她来说,拍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当好一个女主持。许是这样,在娱乐圈敢于说不的女艺人是让人敬重的,这也赢得了梁世豪的欣赏,也有了后来的一起喝咖啡、一起吃饭的事。
误会尽消,皇甫烨终于明白,从一开始那只是梁世豪一厢情愿,更有景琂的一时迷茫。他不怪她,如若自己做得够好,景琂怎会如此。
“阿琂!”他唤着,如梦语,“琂……”
见她未应,侧目时却见她似又睡熟。
“皇甫,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真的可以……”
“我们会在一起。这一次,没有人可以阻止。”
“那一定是个梦。”她笑了。
“今晚,我留下陪你吧?”
“早些回去吧。我没事的!”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好。”
他低咛,她浅语,一样的温柔多情,轻柔地在深夜对话。他久久地望着她恬静而带着平静的面容。
景琂睡着了,皇甫烨这才小心翼翼地离了房间,回头时又望了望里面,恋恋不舍地离开。
原以为,深夜的医院无人留意,可,还是被人拍下亲吻时激烈的画面。
不是景琂惹了麻烦,而是那个拍到这组镜头的人。
一大早,皇甫烨正要开车带白菲菲去海边拍广告,就接到《名流》杂志社一个熟人打来的电话:“烨少啊,你和景琂昨晚在医院的事被人拍到了。已经在网上发出去了!本来要登在这一期的杂志社,您可是我们杂志社最大的广告商,我得先支会你一声……”
“谁拍的?”
“烨少,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只是这组照片实在太火爆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式,也要阻止这些照片传出去。网络那边找人删除贴子,我出钱买断这个消息。办好了,你再回我!”
霸道得不容争辩,皇甫烨挂断电话。
白菲菲笑:“就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你不懂。”
“我知道你对景琂和别人不同,她是你心里的天使嘛。”
“我不想景琂受到伤害。何况昨晚的事,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我不想曝露在人前。我希望我和她的事是水到渠道,自然而然地结合,而不是被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菲菲摇了摇头,“昨天是谁说要让她好好难受一下,不过一夜的时间,又变了一个人。都说我们女人变起来跟翻书一样,我看你比变天还厉害。”
“我不想再错过。也不想因为外界的误会、人言,而断送我们的幸福。”
白菲菲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在养伤的日子里,是景琂记忆里幸福的开始。皇甫烨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时间到医院来看她,后来她出了院,又到公寓来瞧她。
两个人偎依坐在沙发上,听着大学时代最喜欢的西部乡村乐,背靠背,她落在他的怀里,不再有昔日的冰冷与骄傲,而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一个愿意为他放下冷漠的人。
原来,在不忙的日子里,也可以这样过着。
静静地细算流年,默默地观月缺月圆。即便在世上的眼里,景琂是个坚强而冷傲的人,但是,她遇见了皇甫烨,为他许心,为他种下情根,便愿意在他的面前做回那个寻常的女子。也会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他的胸膛,和他低声地说话,与她谈谈从曲子里听到的另一种感觉。就算是一首哀曲,也能从悲哀里听出幸福的味道来。
偶尔,他们会相约去阳光俱乐部,他怀抱着吉它,她敲打着架子鼓,合奏一曲最爱的曲子。他喜欢看她打着架子鼓上那激情四溢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他永远会记得,在北方某所校园里,瞧见景琂那青春如火的模样,她就像一把火,不经意就点燃了他胸腔里的爱情火苗,这一燃,便一生都不得放下,甘愿为她沉陷一生。
或者,一起打台球,看她得意地将他步步击退,男性骨子里的好战和不甘,便由此迸发起来,便不甘地与她打上一台又一台,即便输了一次又一次,输得让人心疼,却输得让他刻骨,又输得让他铭心。那时候,周遭的所有人都好奇地围聚过来,目光里有欣赏的,有仰望的,更有爱慕的。
怎么可以有爱慕她的异性,皇甫烨生气地放下球杆:“不打台球,我们打保龄球!”
在打保龄球的技艺上,她是远不及他的。可她似乎本不在意输赢,她说:“只要有你在身边便好!”多简洁的一句话,却让他步步沉陷。
他们都是人生场景里的过客,这段场景里走来一些人,那段场景里又走失了一些人。有些诺言是苍白的,有些约定也未必能够守得住。既是如此,就不要轻许什么,就用一生一世的时光来验证情的厚度与重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某日网络上倏然出现一个醒目的标题“富二代浪漫求婚,景琂婚期将近”。点开之后,但见上面写着:在女主持景琂生日当天,华阳集团少东家皇甫烨浪漫求婚。白菲菲、胡坤等明星及慕超、傅豪等商界巨子参加了景琂的生日Parrty。晚上10:10时,两家长辈突然出现晚会现场,见证了二人的求婚画面,在众人的祝福中,两家长辈当即为二人商定婚期……
皇甫烨与景琂的婚礼,对于花城百姓来说,虽然不是皇太子娶妃,却充满着神秘的色彩。浩浩荡荡百余台名车齐齐停驻在海边,人们不难发现,那天有许多明星、商贾云集,登上了一艘豪华客船。
那一场婚礼,一直在人们的猜测之中。就连金颖也无数次地猜想过,在那客船上到底进行了怎样的婚礼?那么多的名车停驻在海边,那么多的名人上了轮船,而金颖却没了勇气去参加。她千般相阻、算计,可最终景琂和皇甫烨还是走在了一起。
待莫振浩归来,金颖还是止不住地打听起来。
莫振浩如此说:“也没什么,除了两家的亲朋,便有大约三百多位宾客。”
“三百多位?”
“是啊。这里有景琂的同事、朋友,明星、名人们在专门的大厅里,亲朋们又在另一个大厅,彼此间互不打扰,一上船便有人说明了细则,大家倒也玩得尽兴。还是头一次听说,婚礼也有各种规则的……”
金颖有些后悔,自己居然没有去。
她没有勇气去,前夫娶了别人,而她也嫁了别人。别人是越来越好,可她这算什么呀,是越来越糟糕。不甘心地在梦里上演一回自己变成景琂的画面,也做一回那场婚礼的女主角。
婚后数日,才有人陆续曝光昔日豪华客轮婚礼上的照片与画面,虽然参加婚礼的人不算太多,但个个都是名人、名流。对于寻常女孩子们来说,尤其是在商务大楼里坐着格子间的姑娘们来说,景琂无疑是从麻雀转变成凤凰的灰姑娘。不由得谈论了好些日子,对于知晓景琂和皇甫烨大学时是恋人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好的。
人间情爱,莫过于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你爱的人未必会爱你,爱你的人未必会爱他。相爱的人未必可以在一起,不爱的人在一起就未必不会幸福。如若有幸相爱,如若相爱了又有幸在一起,这便是一种造化,一种极致的缘分。而重新开始,还能依然相爱,更是一种上苍的恩赐,那么,便需得好好的珍视。
谁说错过,就不能重新开始。
谁说错过,就得留下一生的遗憾。
若可以重来,一定会好好地珍惜。
失而复得,是一种缘份。懂得珍惜,则是优点。
有过憾,有过愧,更懂得如何把握。婚姻是一项事业,需要花一生的心血来经营的,但景琂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皇甫烨却是早就想好的。就算未来会有风,会有雨,但他亦不会放开景琂的手。
他想:她是最好的!是他最爱的人!
她却想着:从这一天直至生命的尽头,我要做的唯此一件事——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