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难逃掌心

    苏一在上海的二手车市场里，挑了一辆不错红色桑塔纳小轿车。

    每天都要往返在家里和亚龙公司。

    亚龙大厦位于上海一处不算特别繁华地段，每天从家里到公司要走半个小时。好在在亚龙公司上班，并不需要每天都到，更多的时候，她是留在家里谱曲子。和高森的合作让她很满意，没有太大的压力，高森本来是学音乐策划的，音乐感很好，经常都能给苏一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

    苏一去了上海，南宫浚还在天娱公司策划部上班。

    南宫浚对这个来自于西南小镇的章一一并没有什么好感，整天嗲声嗲气地把章曼玲喊干妈，像个跟屁虫跟在她的后面。

    章曼玲通过关系，终于将章一一送到了花城市影视艺术学院学习。下周一起，章一一就是花城市影视学院的学生了。章曼玲说等过些日子就让章一一入天娱拍戏。南宫浚觉得好笑，章一一不过是初中毕业，除了有一张和章曼玲年轻时候长得相似的脸蛋外，一无是处，居然还要演戏当明星。

    因为南宫杰在旁边，南宫浚吃完早点就出门了。

    昨晚，南宫澈在瑶池仙宫又喝高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早上，南宫浚还没出门，就见慕超捧着一大束的鲜花来家里，自然不是为他去公司上班送花，而是在追章一一。

    “大情圣，来了啊！”

    南宫浚走到慕超的车前，敲着他的车门，近来几乎每天他都会过来送一束鲜花。

    慕超说：“听说Susie签约亚龙了？”

    有时候想起来，追Susie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有时候感觉很远，有时候又觉得很近。

    “追呀，大不了追到上海去。”

    南宫浚苦笑：“她和所有寻常的女子都不同，如果送几束花就能追到，她早就是我老婆了。”摆了摆手：“祝你好运！”

    南宫浚开着车，收音机里飘出一个甜美的女主持人声音：“本周金曲排行榜第五名的是由苏氏作曲，高森作词，歌手百芸演唱的歌曲《初恋》，淡淡的相思，浅浅的追忆，让人如同重回青涩岁月。”

    优美的曲子飘散出来，南宫浚听着曲子，仿佛又回到法国，穿行在香水客商的玫瑰园里，乘坐在湖上的小艇上，一起看夕阳，共同赏星月……

    她心中喜欢的男人不是崔学伦，她说是他认识的，是谁？是高森吗？可高森已经有家室了。

    南宫浚实在想不懂，可他却不得不停止追逐的步子，停留在另一座城市，默默地关注着她。听着收音机时不时传出她新作的消息。

    苏一不懂爱情，不，这样优美的曲调，是有过酸涩初恋的人才作得出来的，时而轻灵甜蜜，时而如烟忧伤，仿佛让看到一个少女坐在春雨里托腮回味……

    没有理由，南宫浚从喜欢上她这个人，到喜欢上她作的曲子，办公室里也放着她的曲子，一曲又一曲，耳熟能哼，百听不厌。

    南宫澈很关心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弟弟，因为母亲过世时阿浚才十多岁，父亲忙于生意，他总是在生活上给予了阿浚更多的关注。忙完手头的活，就想到策划部来看看阿浚。刚近他的办公室，就听到一阵幽伤的曲子，这样古典的中国风是Susie一贯的作词风格。

    南宫澈轻咳一声，阿浚在沉思中睁开眼睛，将电脑上的喇叭音效关小：“哥！”

    南宫澈一眼就看到阿浚办公桌上的照片，是Susie的，站在玫瑰花丛里，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就像是一个天使，可她的眼神却带着感伤，自怨自艾、孤芳自赏地手捧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像在闻嗅，又像在沉思。

    “你……就这么喜欢她。”南宫澈信手从桌上拿起苏一的照片。

    阿浚不知如何这个问题。

    南宫澈说：“可她不喜欢你。”

    “我一直都觉得她的坚强、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如果她真是一个冷漠的人，根本写不出这样的曲子。哥，你不觉得她的曲子真的很美吗？就像最近中国流行乐坛的《初恋》写得很好，如果不是能引出许多人的共鸣，根本无法登上流行乐坛的榜首……”

    就算现在南宫浚回到天娱公司帮他了，可他的心还是记挂在Susie身上。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南宫澈像一个最称职的兄长，大手轻柔地落在阿浚的肩上。

    阿浚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桌上的照片上，是呀，他也要过生日了。

    “阿浚二十六岁了，是大人了。这回想要什么？跑车？房子？还是美女？”

    对于南宫澈只要南宫浚想要，他都会送给这个唯一的弟弟，自小被他和阿泠都捧在手心里的幼弟。

    阿浚的跑车是半年前才买的，现在他还不想换车。

    要房子，可南宫家的房子已经够大了，他也不想在外面另置房子。

    美女，天娱公司里美女如云。只要他使一个眼色，美女们都会蜂涌而至。

    可这些，都是他不想要的。对于一个自小在豪门长大，被兄姐爱惜的阿浚来说，他什么也不缺。想要什么，都会有一大堆。这么多年，唯一得不到的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阿浚虽然没说，可南宫澈却像已经明白了一样。

    笑：“决定了？”

    阿浚苦笑：“什么？”

    “要这女人。”

    “哥，她已经签约亚龙公司了。”

    “哈！哈……”南宫澈留下一长串的声音，“真想要她？”

    “开玩笑，这是人，不是件东西。”阿浚坐正腰身，问：“哥今天过来，不会是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吧？”

    南宫浚每次想到Susie心都会被莫名的牵动，最初是因为她目光里的怨艾，她漂亮的外貌，可后来则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如果这么易得，他也就不会如此上心。

    “看你在这边工作怎么样？先做做策划部副经理，等有经验了，就可以替我独挡一面。最近干得不错，值得表扬。今儿是周末，晚上我和李非、慕超在瑶池仙宫有个聚会，你也一起去。”

    “好些年不过生日了，今年就算了。”什么时候不过生日，好像是他到法国留学的那年开始吧，如今回国离生日还早，南宫澈就开始在筹备了。

    在南宫澈的生活中，能让他分心的私事并不多，而弟弟阿浚的生日宴却是其中之一，甚至比他父亲的寿辰还要用心。

    “要过的，已经和李非、慕超都约好了，你这个寿星可不能缺席。”

    如果真要过生日，南宫浚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出现：Susie！

    对，只有她！

    只有她才能让觉得开心。

    他浅笑说：“哥看着办吧！”

    南宫澈满是怜惜地拍着他的肩，“好好准备一下！”

    南宫浚看着办公桌上Susie的照片，她笑得浅雅如兰，嘴边露出一对醉人的小酒窝。现在的她在上海，她一定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他从不曾忘了她的生日，而她不过生日，就像他也因为她习惯了不过生日。

    ——新浪独家连载——水红——分节线——

    亚龙公司上海公司。

    苏一衣着干练的套装，风风火火地从电梯里出来。

    正要进部门经理办公室，却迎面碰到了高森：“Susie，出了点状况。”

    “什么？”

    高森将苏一拉到一边，在僻静的角落里，他神色凝重：“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没有细看那份合约。”

    “什么？”苏一努力让自己镇定，“高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高森一脸难色，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印象里，Susie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可她是因为他才来亚龙公司签约的。

    “合约里有一条，就是同行合作，我们必须配合。崔导要接一部大片，相中了天娱公司的一哥柳坤为主角。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柳坤在国内很红，是数一数二的大腕巨星，为了保证新片卖座率，公司准备和天娱公司合作……”

    苏一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种合作，会和自己有关。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天娱那边已同意，但条件是你。”

    “我？”

    苏一惊骇不下，对方提出的条件居然会是她。用她去换一个天王巨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她不是演艺界的人，她只是一个作曲人。

    “我怎么也没想到，天娱公司这次没有提出同等交换条件，而是要你给天娱公司作一百首曲子。”

    “多少？”

    “一百首。”

    没有弄错吧，要她作一百首曲子。

    一百首曲子，通常少有作曲人的一生能作出这么多的曲子，成名的作曲人一生能有二三十首就算是成功的。就算是她的一生也未必能作出这么多。

    “亚龙公司的高层都认为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居然全票通过。所以现在，柳坤在天娱那边还有三年的合约也以合作形式转到亚龙公司，三部电影、两部电视剧，未来三年柳坤不比你闲……”

    这算是哪门子的合作，分明就是后台操作，两家公司的高层把他们当成彼此的条件。一百首曲子，可以说把她的余生全买了，而她只签了三年，也就是说未来的三年都要留在天娱公司。如果期限满了，自然要用其他的人来补充。

    苏一气急：“这算什么？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可没带这样。”

    她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就是为了逃离天娱公司，她才迫不及待地与亚龙公司签了约，哪里晓得，兜兜转转还是变成了天娱公司板上的肉。

    “我去找人评理。”

    高森止住了苏一：“没用的，那份合约我已经请律师看过，说这一条在合约里有，我们签字就表示赞同。所以，下周一你恐怕就要到花城市的天娱公司上班。”

    苏一想揍人，可眼下一切都是徒劳。

    “他们是故意这样？一定是南宫澈的意思，一定是……”

    “这回你去天娱，万事都小心，虽说是一百首曲子，可三年合约期满，你就自由了。”

    高森处处提醒苏一多长心眼，不想到，苏一还是因他栽了跟头。除了要她往后小心，他实在无法帮上她的其他忙。

    后悔有什么用，这世间也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苏一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只是她没想到，在这样不对等的交换合作条件，天娱公司也舍得，舍了天王巨星来换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曲人。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他们理论过。他们叫你来就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事，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亚龙公司上班，下周一去天娱公司报到！”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后台交易，而她成了这场交易的物品。

    苏一很想发火，看着满是歉意的高森，怎么也发不起来。

    “是我拉你来亚龙公司的，Susie，对不起！不知道这合约里还有这样的玄机。”

    怪高森，不，她已经和崔学伦闹成那样，高森是她在国外五年的朋友，她真的无法怪他。再说出现这种事，高森也不愿意。

    她转过身，带着所有不满，却不得不压下冲天的怒火。

    “Susie……”高森唤住了她，“是我一时大意，以为让律师朋友看过就不会有事……”

    她回头，带着无奈地苦笑：“这是他们一早就盘算好的。有什么法子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用我和亚州巨星交换，好像是我赚了哦，没想到我Susie的身份，如今也和亚州巨星一样了……”

    身份再高，有了价格就是有价的、低廉的，早知如此，当初她还不如继续做个自由作曲人。

    站在父亲的背影照片前，她长久的沉默：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她吗？就算前路艰辛，她也一定会走下去，走下去……

    她，又回到了花城市。

    天娱公司给她安排了一套一居室的临时住处。

    明天，她就要到天娱公司上班，尽管想过回拒、逃离，可最后还是因为两家公司达到的默契被迫拉回到这里。

    她也想远离花城市，可还是回来了，这个地方就像是她无法逃离的恶梦一样，总能轻易地困住她。

    天娱公司不会好呆，且不说之前她与南宫澈之间的矛盾，就是南宫浚因她为情自杀那件事，以南宫澈一向的为人，不会轻易罢手。

    苏一猜想不到去了那边后可能遭遇的难题，但她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上班第一天，在后期制作部担当着清洁阿姨的工作。

    好吧，她就放弃自我，做一些这样的工作，她得象打不死的小强那样。

    “苏小姐，你的曲子什么时候交给我？”

    真是好笑，上班三天了，没人向她提作曲的事儿，每天都将她当成打杂小妹。

    “这样吧，今天晚上到瑶池仙宫，我们认真地谈谈。”

    她能说不吗，因为当后期制作部的经理说这话时，没有给她回拒的理由。

    临离开的时候，他又说：“苏小姐，今晚打扮得漂亮一些。”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人，或者说除了小时候听父亲的话，她就再也不愿意听其他人的话。

    部门经理要她打扮漂亮，她偏偏要穿着随意地进入瑶池仙宫。

    可心里犯了疑惑，坐在电脑前细细的琢磨了起来。

    又是瑶池仙宫，又要她打扮漂亮，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翻看自己手里的小笔记本，无意间跃入眼帘几行字。

    今天……

    居然是南宫浚的生日。

    让她打扮漂亮，会不会和南宫浚的生日有关。

    想到这里，苏一已经能猜到几分。这几年在国外，除了拼命学习，也在努力地学会了如何求生和保护自己。就算她对南宫浚没有别的意思，相识几年，从未替南宫浚过个生日，大家相识一场，就算为了南宫浚打扮漂亮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以。

    苏一想着，就挑出一件式样不错的晚礼服，换了另一种款式的发式。着了淡妆，虽只是淡妆，但恰到好处，镜子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有着熟女的丰韵，还有着少女一样清纯。

    打的到了瑶池仙宫。虽然没问在哪家KTV包厢，可她却来到了上次相聚南宫澈呆过的雅间。在这里，有一家专门的雅间供南宫家使用，也是南宫澈和慕超、李非按例相聚时的雅间。这么多年了，他们几人的约定还是没有改。无论工作有多忙，他们还是会抽空在这里碰面相聚。

    推开雅间房门，部门经理和一位女音效师坐在里面。

    莫不是他们来得太早了些，其他人还没有到。

    部门经理指了指案上的饮料：“知道你不喝酒，我也就不为难你，以水代酒自罚一杯。”

    苏一问：“浚公子在哪儿？”

    两人面面相对，部门经理笑：“你知道了？”

    “今天是他二十六岁的生日。”苏一笑着，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让自己来这儿的原因，接过饮料，浅饮一口。

    音效师说：“不是酒，是饮料，一口喝完又喝不醉。”

    在亚龙还有高森相助，可在天娱，她没有朋友。苏一不想再与人为敌，得罪了一个南宫澈已经够让她头痛的了。

    她捧着饮料杯，一饮而尽。

    女音效师招呼着：“坐啊，坐啊，老板和浚公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到，我们得继续等……”

    苏一在女音效师的旁边坐下，昏暗的灯光耀得她的眼有些花，紧接着连头也有些发昏起来。这几天虽然心情不好，可睡眠不算差，每天都有按时作息，怎么现在就困了。

    她固执地睁大眼睛，可困乏如潮地涌来，她依在沙发，不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女音效师看她睡着，用手推了推，喊道：“Susie！Susie！”

    部门经理说：“睡着了，睡着了，就按计划行事。”

    “嗯！”女音效师站起身，和部门经理将苏一扶出了雅间，二人进入电梯，上了事先备好的车，又将苏一送到一家早就准备好的酒店客房。

    早有一名漂亮的女秘书等在客房里，她的眼睛看着昏睡的苏一，神色里掠过一丝不屑。在天娱公司里，没有才女一说，对于老板来，女人只分两种：漂亮和不漂亮的。显然，Susie就属于那种漂亮的女人。

    女音效师问：“郑小姐，需要我再帮什么忙？”

    “不用，不用。把人交给我就好了。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布置，你们可以走了。”

    部门经理和女音效师离了酒店，回到车上就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板，按照你的吩嘱已经做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南宫澈那平静的声音，轻淡的“知道了！”

    晚上十一点，在瑶池仙宫南宫家长年包下的豪华雅间里。天娱公司的员工布置好了生日庆典。

    慕超、端木竞、李非和南宫兄弟相聚在一起，他们都是赶来给南宫浚过生日，和往常不同，他们是在花城市最华的中餐厅吃完饭后才过来的。五个人，早已喝得半醉了，摇摇晃晃，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歌，一路说笑地进入瑶池仙宫。

    近了雅间，南宫澈“嘘——”了一声，几个人都停止了唱歌。

    南宫澈说：“阿浚，开门！”

    南宫浚推开雅间的房，屋顶悬挂漂亮的彩灯，像数盏色彩各异的钻石星星，还有一轮形似弯月的吊灯，散发出荧荧的光亮。一盏旋转似的灯，闪烁出形似雪花一样的光影，一片又一片。桌上是一只很漂亮的双层大蛋糕，二十六根蜡烛燃得正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几个人围着南宫浚同时再度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南宫浚回头，带着感动地望着南宫澈：“哥……”

    “阿浚，这几年你一直在国外，哥都没能替你过生日。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这个生日。”

    他走到屋子里，在自幼一起长大的哥哥们面前，用力吹灭了蜡烛。

    几个围坐起来，你抓一把蛋糕，我抓一把奶油，像小时候那样的疯狂起来，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每个身上都染上了奶油或粘上一团蛋糕。

    累了，到底不是小时候，几个人歪七竖八地坐在沙发上，你望着我笑，我望着你笑。

    端木竞突然有些羡慕起阿浚来，他们同样都有哥哥，可慕超就不会这样为他安排特殊的生日宴会。阿浚真的很幸福，有一个爱极了他的哥哥和姐姐，先是南宫泠和李非为他准备了一场别有生动的生日晚宴，现在又是南宫澈在瑶池仙宫安排这样的聚会。

    “阿浚，开心吗？”

    “开心！”

    “那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南宫澈大叫一声：“服务员！”

    每个豪华雅间外面，都有两名专门侍候的服务员。是两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轻男孩，长相清秀。

    “老板，需要什么？”

    “酒！最好的酒。另外，找十个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小姐过来。”

    “是！”

    不一会儿，服务员领着两列衣着各异，却一样艳丽年轻的小姐进入雅间。

    “阿浚，今天是你生日，你看着挑吧！”

    南宫浚抬头看了一眼，她们很漂亮，可他对她们并没有好感。复又垂下了头，十九岁就到国外去了，虽然这种场面见过，可真正轮到自己头上时，南宫浚还是有些不喜欢。

    南宫澈用手轻击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不就是几个女人，你害什么羞呀。难怪这几年你连个Susie都搞不定……”

    慕超说：“阿浚和阿竞小时候都最胆小了，好了，好了，我们替他挑。就选一个长得像Susie的。”他站起身，走到两列小姐的中间，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指了指其中一个，“你！”

    小姐走出队列，几个人示意小姐走到南宫浚的身边。

    慕超了解他们几人各自的喜好，挑了南宫澈喜欢的类型，又挑了李非喜欢的类型，最后也给端木竞挑了一个坐陪小姐。所有人都有了，未被挑中的小姐，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套豪华雅间里的人身份不同，若被挑中，被她们视为骄傲，除此之外，这里的客人给的小费也是最多的。

    “浚公子，祝你生日快乐！”

    识趣的小姐捧起一杯红酒。

    阿浚要接，不曾想小姐却先一步将酒喝到嘴里，然后嘟着红艳的香唇伸了过来。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要露骨。南宫浚皱了皱眉头，再看四周，端木竞和小姐正在闲扯，慕超、南宫澈却已进入主题，抱着身边的小姐又是摸又是揉的，李非虽已抱着，却没有他们二人那样露骨，至少还保持着优雅。

    南宫浚正瞧着，不曾想小姐的嘴已经袭了过来，她的嘴堵住他的嘴，她熟练而灵巧地将舌头攻他嘴中，红酒像洪水一样漫入他的嘴里，流入咽喉。脑子里一片空白，南宫浚只觉一阵气闷，快速将她推开，不停地咳嗽起来。

    真恶心，他居然喝下了那小姐喂来的酒，变了味了酒。真不明白，他的哥哥们怎么就喜欢喝这种酒。

    南宫澈和慕超哈哈大笑，阿浚因为饮下酒，被呛得连连咳嗽，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喝了酒而红，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实在太丢脸。

    喂酒的小姐有些得意起来，她没想到阿浚在这方面根本就没经验，一阵娇笑。

    南宫浚看着众人的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现他们有着丑陋的面孔，就连艳丽的小姐也变成了巫婆。

    他想逃，逃离这里。

    也许，这是他和哥哥们不同的地方。

    他喜欢女人，便会视她为唯一。

    对，唯一，真正的唯一。

    在众人笑过之后，阿浚说：“哥，我想回家休息。”

    “休息？”南宫澈摇了摇手，忆起另一件事来，“你喝了酒，不易开车。你就这样离开，我不放心。”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阿浚要休息了，你过来接送他。”

    不到三分钟，阿通就进入雅间，走到阿浚身边：“浚公子，走吧！”

    阿浚看看了几位哥哥：“哥哥们，我先回去了。”

    南宫澈对他的话表示不满：“走就走，不用打招呼。”

    给阿浚点的那位小姐也站起身，意思是要跟着阿浚走，还没走几步，阿通阻在一边，低声说：“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出台的费用可是坐台的数十倍甚至百倍，她听其他小姐说过，只要坐了这套豪华雅间的小姐，一旦出台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阿通说了话，小姐不便再跟着，只得乖乖地坐了回来。刚坐下，南宫澈和慕超的魔爪就伸了过来，两只大手在不经意间触碰，南宫澈和慕超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相视而笑，各自放手，怀里抱着一个，可手却伸向另一个，还是同时伸向了她。

    端木竞和李非都算是比较老实的，虽然也抱，但从不乱摸，端木竞带着小姐在舞池里跳舞。他好像是这几个里最喜欢跳舞的人，而李非则更喜欢K歌，唱得还很地道，尤其是和小姐的对唱。

    你一杯，我一杯，红的、白的、啤的……混杂在一起，女人的笑，男人的笑，柔的、刚的，交织在一块……这是一幅荼蘼的画面。

    累了，大家都累了，停止了最初的兴致，就连不老实的大手也停止了乱摸。

    南宫澈带着七分醉意，在李非唱完歌后大声笑了起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

    小姐问：“澈老板，有什么事这么好笑，你说来也让我们大家听听！”

    “哈——哈——”南宫澈又干笑两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事是否值得可笑，只是想到那个带刺的女人还是栽在自己手里，这一回看她还怎么故作高傲，心里就乐：“Susie，Susie……哈，那个Susie的，我把她弄到天娱公司来了，今天晚上……”

    他坐正腰身，取了一瓶红酒，轻轻地摇晃着，这是他安排好的，这是他送给阿浚的生日礼物，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南宫家的男人，就算是Susie也不可以。如果高贵的追求要拒绝，他也不屑再给她任何尊重。对于南宫家的男人来说，女人存在的意义，要么是传宗接代的妻，要么就是玩偶。

    李非心中咯噔一下，Susie这个词，就像是醒酒丸，追问到：“Susie，她怎么了？”

    南宫澈饮了一口，包在嘴里，慢吞吞地咽下：“这次我和亚龙公司有个合作，用柳坤换了她，她以为和亚龙公司签约，就可以逃离我的掌控——休想！”

    李非疯狂地想要追问，他到底把苏一怎么了。

    苏一，苏一，这个柔弱的女人，即便过了几年，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轮回。以前被端木兄弟所伤害，现在又落到南宫兄弟的手里。

    慕超笑问：“你不会是把她当成礼物送给阿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