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许诅咒

    苏纹不知道Susie是苏一，可她喜欢苏一的几首曲子，觉得曲子很带劲。苏纹在吃饭的时候将Susie身患绝症的事当成八卦说与父母听。苏刚当时就怔住了。立马打电话去新回坡，对方告诉苏刚：“苏一已回国休养了。具体去了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苏刚想了一会儿，忆起之前苏一说要在故乡买房子的事，猜想她一定会回故乡。因为苏一当时说到“叶落归根”几字时，带着超越了年龄的感伤。那是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才应有的。

    苏刚当即买了机票回到省城，又从省城回到小镇别墅，昨儿就到了，一问物业，知道钥匙还在，就猜想她们近期也许会回来，所以昨天下午和今晨一直在物业管理处周围等着。

    吴萍还想问，苏刚说：“你不要多问了，让她回家休息吧，回头我再细说的。”

    苏一只觉鼻子里一热，一阵眩晕袭来，鼻血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落到水磨石地板上，像洇染的血梅，妖冶而醒目。

    “Susie！Susie……”

    吴萍急得团团转！

    苏一指了指自己的小包，吴萍示意，打开小包，取出一叠纸：“你怎么会流鼻血，你怎么？”

    “哎呀，不要添乱，看着包，我把她抱回去。”

    苏刚推开吴萍，将苏一横抱在怀里。

    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像现在仿佛又有无穷的力量，苏一依在他的怀里，用纸巾不停地擦拭着鼻血，神思恍惚，看着身边的苏刚，仿佛看到了苏正……

    吴萍身体不好，可这会儿也像有了无数的力气，拖着行李箱里在后面追着。

    好心的过路人看不过，帮她拿了行李箱。

    苏刚一口气将苏一抱到了家门，开了门，让她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他是医生，他知道怎么更好地处理。

    鼻血是止住了，可苏一昏昏欲睡，无力地躺在沙发，一张脸苍白如纸。

    苏刚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站在客厅里，吼叫着：“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为什么不尽早治疗，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啊……这种病，发现得早，是可以治疗的……”

    吴萍进门，远远地就听到苏刚的声音。

    苏一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身体极度虚弱，呼吸急促，微阖着双目，

    吴萍说：“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患了血癌，看这样子已经转重了……”苏刚说完，坐到沙发上捂脸痛哭。

    他对不起苏正，没有照顾好苏一。

    吴萍只听到一个“癌”字，浑身颤了一下，手一松，行李箱跌在地上。

    “我就看不得你们这样子，所以才会瞒着你们。我治过，这些日子也在等消息，也一直在吃药……”苏一颇感无奈，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伯父，我爸的曲谱都完成了，也许，是他在召唤我。”

    苏刚听到这儿，松开手，咆哮起来：“你怎么这么消极，为什么不积极地配合治疗，只吃药，你只吃药管什么用？”

    “可过去的一年多，病情一直没有加重……”

    “你这是侥幸心理，没加重就并不代表可以永远不加重。不行，我必须把你送到大医院去治疗，不能让你在这儿坐以待毙……”

    苏刚说着就走到沙发前，要抱苏一起来。

    苏一拽住他的衣袖，眼神里全是央求。

    吴萍一急，大吼：“放开她！”

    “你懂什么？这样下去，她拖不了多少时日，她会死……”苏刚也见过无数的死亡，可看到这样的苏一，还是忍不住流泪。

    “伯父，我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就让我好好地休息两天，或者再给我输一袋血浆，也*天一觉醒来，我就好了……”

    吴萍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以来，她都单纯地以为苏一是太累，是因为她有贫血，什么时候，苏一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她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苏一等待死亡。

    “伯父，我知道你生气。气我一直瞒着你，可我就是担心你们会难过。伯父，我想去楼上休息，能让我安静地睡一觉吗？”说完，她的嘴角划出上弧线，像是在笑，“本来不会发作的，只是这两天赶路，为免妈生疑，我一直没吃药，早知会这样，我就吃药了……”

    吴萍听她这么一说，“哇”一声往厨房奔去，痛哭失声。

    苏一正要坐起来，苏刚将她扶起：“能走吗？”

    “能。”她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她的房间，是昨儿苏刚和物业的一位女工一起整理，被子、床单全是新的，别墅只简单地进行了一翻装修，楼上楼下有二百六十多坪，装修起来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苏刚从行李里找出苏一的物，喂她吃了。

    吴萍还坐在客厅里一个劲地抹泪，那泪珠像断线的珠子，鼻尖哭得又红又肿。

    “阿萍，我特意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准备好好地陪陪苏一。你去给她做些吃的。她现在身体很弱，需要卧床静养。”

    吴萍含泪应了一声，到厨房时给苏一熬粥。

    等她做好，再上楼时，苏一已经进入梦乡，实在不忍喊醒她，看着虚弱的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吴萍的泪就涌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苏一已经很可怜了，居然会患这种病。

    ——新浪独家连载——水红——分节线——

    当南宫浚习惯性地搜索引擎里输入“作曲人Susie”时，相关消息就有一万多条，其中一条“亚州金牌作曲人Susie身患绝症，回国静养”的消息跃入眼帘。

    他本能地点了一下，就算放弃了对她的追求，可对她的关注依旧还在。

    页面切换，立即就跃出一张苏一在亚州流行乐坛“年度最喜欢的流行曲”颁奖晚会中的领奖照片。她笑容甜美，在那上面是最醒目的几字“身患绝症”，心咯噔一下，细细看下去。

    “日前，亚龙公司发言人称，为亚州歌坛巨星阿泰量身作曲的华人作曲人Susie身患绝症，而近期阿泰推出的专辑中有三首出自她手……”

    为了有更好的唱片销量，各方总是挖掘更多的卖点，标题是一回事，可内容却是关于歌坛巨星的。

    以南宫浚对这行的了解，没必要杜撰出这样的消息。他曾记得Susie对他说过，将来有一天，他会明白真正拒绝他的原因。

    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病？

    已经很久了吗？是从他开始追她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路短，所以不能接受他的追求。

    这，就是她和李非之间守着的秘密吗？

    “喂，李非哥！”南宫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网上在传Susie患了绝症，是真的吗？她真的病了？”

    李非并没有说话，这一天的到来是早晚的事。他甚至害怕听到外界的传闻，因为到外界知晓的时候，那就是她的身体状况很差了。

    李非不回答，看来这就不是空穴来风。南宫浚又问：“多久了？很久了吗？”

    李非还是没应。

    这些日子，李非一直在接受苏一患病的事，可当南宫浚问及时，心头的痛还是没由来的漫延开来。

    “当初，他拒绝我，是因为她的病？”

    李非声音低沉：“阿浚，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安静地休养。我一直在打听治愈这种病的方法。”

    “她现在在哪儿？”

    “好像是回她的故乡了……”李非合上手机，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望着电脑思绪停凝，他发给她的讯息已经七天了。七天来，她一直都没有上线。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等她还活着，还是等她已离去……不，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她不是还有那么未了的心愿。

    坐在书房里，眼睛一直望着她的QQ头像，多希望那头像变成彩色的。

    Susie，你在哪儿呢？为什么不上线？你的身体怎样了？

    外面，南宫泠和章一一又去疯狂购物了。

    章一一总是不停追着慕超的脚步，而慕超依旧在外沾花惹草，章一一总是对付了这个，又去对付那个，忙得不可开交，而她的手法也越来越纯熟，但和慕超的关系也越来越糟了。

    “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太痛快了！没想到Susie那狐狸精居然得了这种病……”

    李非再也无法忍了，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愤怒地看着章一一：“什么人都可以诅咒她，最不该诅咒的人是你！”

    章一一冷哼一声，笑起来：“姐夫，我为什么不能诅咒她。我巴不得所有的狐狸精都死个干净才好，尤其是那个Susie，死得越惨越……”

    章一一的话还没说话，李非已经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在我家诅咒Susie，往后就别再登我家的门。”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咒骂苏一，任何人都不行。

    苏一到底做错了什么，世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对苏一，李非着实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可恨的地方，如果有，那就是她太过柔弱。女子的柔弱是她的错吗？不是，她们生来就是柔弱的，就像是春日的娇花，需要人呵护、爱惜。

    章一一满是不解：“姐……姐夫……”

    李非怒目圆瞪，样子极为吓人。

    南宫泠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丢下，冲了过来：“李非，你今天发什么疯？你也被勾住魂了吗？啊，我们骂她怎么了，如果不是她坏事干多了，怎么会得这种病，我看她……”

    “南宫泠！”李非厉喝一声，“你们南宫家欠她的已经够多了？可你还在这儿骂她，我对她好，是在替你们南宫赎罪、替你赎罪！”

    南宫泠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摇着头，呢喃着：“不可能，她不可能是那个人，不可能的……”

    他们都明白对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非话里的话就是：她就是苏一！

    “以前，你不是一再地说她是吗？现在怎么又说不是了？”

    章一一手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听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如果她是，为什么不报复？她为什么……”

    “南宫泠，这一直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报复，她要做的只是实现她父亲生前的遗愿，做一个作曲人。”李非将脸转向一边，每一次想到苏一，心里都一阵扯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自他知晓她患病的真相，他一直在恐惧和害怕中度过，每一天都在为她的病担心，也时时静待着她回复消息。

    这一次已经有一周没有在网上碰到苏一了，他总会有一种预感，苏一这么久不上线，也许是病情恶化了。

    他甚至不敢想像，有朝一日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子突然逝去，他又将如何面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烈地想要保护一个人。

    他痛苦地说：“你猜得没错……我爱上了她。可她却说要做兄妹，因为她怕你误会。可你……还是不肯接受她，那样的伤她。阿泠，你不了解她，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是那样的善良，又是那样的无助和柔弱……”

    李非居然在哭，在为苏一而哭，当着他的妻子为另一个女人流泪。

    南宫泠呆呆地望着他的脸，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常过。

    “如果她的心愿是我娶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你离婚。可她没有，她只想做我的妹妹，总是喊我‘李非哥’。现在，她病情加重，我却不知道她在哪儿。”

    李非蹲下身子，痛苦地捂住脸，身子发颤，他担心自己再也无法见到苏一，上次一别也许是他们此生的永诀。“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打听救治她的法子，可一直都没有消息，现在，她却再也等不了。阿泠，你不会明白的，你曾说过，相爱而不能在一起有多痛苦。你和慕超当年是被人算计拆散，可至少你们都还健康地活着，而她呢？她就要死了，我却想不到救治她的法子。每一次我难过，她总是安慰我说：李非哥是待她最好的。她说：生命的长度都一样的。只不过有的人很直，所以看起来长。而她的生命路是弯曲的，所以看起来很短。”

    “她已经七天没上线，又离开了新加坡，可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她对我说，不需要同情，也不想被打扰，更不想要别人的怜悯。她不知道，我对她从来都不是同情和怜悯，是不由自己的爱惜，更是内心的害怕。”

    南宫泠若有所失，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李非。

    他在说什么？

    他对苏一是“爱惜”，他爱上了苏一吗？

    自己才是他的妻，可他居然对她说出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你们在我的面前诅咒她，实在太残忍了！这就像，有人在章一一面前中伤慕超，有人在阿泠你的面前用恶毒的话来骂特特。你们会有怎样的感受？当你们一次次在我面前咒骂Susie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难过和心痛。为了打击她，不惜用卑劣的手段……”

    南宫泠心中一痛，她一直以为，李非会是此生最爱她的男人，原来李非的心里深爱的却是另一个人，她拥有了华美的婚姻，却并没有赢李非的心。李非把心给予了另一个女人，不是她！什么时候李非对苏一的爱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如同她生命里最爱的儿子特特。

    一时间，南宫泠惊诧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Susie是苏一已经够让她意外了，尽管以前她怀疑过，当Susie出国发展，当Susie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实施报仇计划……南宫泠就认定Susie不是苏一。

    可现在，李非却说Susie是苏一！

    怎不让她意外！

    李非居然爱上了苏一，还对她直言坦白，这无疑是给她重重一击。为了苏一，李非居然说会和她离婚，即便他们之间已经有两个儿子。

    李非说：“我也曾问自己，怎么就和南宫泠走在一起，怎么就结了婚，生了两个儿子。阿泠，你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和我离婚？我是不懂情趣，可我懂感情。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在背后抵毁别人，而她从未在背后说过你们俩的半句坏话。”

    李非直起腰，心里好受了些，“我想去一趟绿都，也许她的伯父家里人知道她的下落。无论她接不接受我的感情，我都要告诉她，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她怕，比李非更害怕。

    Susie真的是苏一，虽然以前她怀疑，只是嘴上的怀疑，心里也未必肯信。尤其是慕超调查后，说是她们俩血型不同，她就相信Susie不是苏一。硬说成是苏一，是给自己赶走她的藉口。

    当李非道出了事实，心里空落落的。原来她在自己丈夫的心里，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她说不爱他，当李非也说出爱的是另一个女人时，她觉得好难过，就像有人在心里挖走一块肉，又痛又空。

    “阿非……”南宫泠想哭。

    以为无法爱上他的人是自己，原来是李非不爱她，几年的朝夕相处，她何偿不知道李非的优点，至少李非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他不沾花惹草，从不在别的女人身上花钱，如果有，苏一就是那个唯一，其实也不算在苏一花钱，因为最后苏一又把那房子还给了李非。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明儿一早，我要去绿都。”李非折回书房。

    章一一吐了吐舌头，低声说：“这个该死的狐狸精，人都要死了，还要……”

    南宫泠说：“他说得对。最不该骂她的人是你！”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骂？”

    章一一是苏一的替身，她代替苏一享受章曼玲弥补的母爱，也代替苏一享受着慕超的宠溺，可以大把大把地花钱，可以无忧无虑地穿好的、吃好的、戴好的……简直就是从一个乡下的采茶女，摇身变成了公主。而苏一呢，还在承受她的算计与欺负。

    南宫泠放大嗓门：“那就直接告诉慕超，就说Susie是苏一，你看他会怎么对你。”

    “什……什么？”

    章一一还不明白。

    南宫泠不满地看了面前这个动作长得像以前苏一的女人，可动作与言谈之间丝毫没有苏一的风度：“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南宫泠拾起地上大堆的包装袋，径直往楼上移去。

    章一一嘟着嘴巴，近乎自言自语地说：“Susie是苏一，什么跟什么嘛，当我是三岁小孩，她们明明就长得不一样，却说是一个人……”

    如果苏一还活着，章曼玲就不会对她好，因为章曼玲有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果苏一还活着，慕超根本就不会瞧她一眼，因为苏一才是他爱的女人，还是他几年前的妻子……

    章一一不敢再想下去，幸好这只是他们乱说的话。因为苏一死了，她才从一个采茶女变成了高贵的公主。

    这一夜，李非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的。

    他在想，如果和苏一说，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无论是青春年少，还是二十多岁，他从未这样向女孩子表达过。他是一个不善表达情感的男人，若干年后，就在他已经三十多岁时，却要向所有恋爱中的人那样道出情感，他觉得开不了口。

    这一夜，南宫泠一样的难眠，一样的辗转。

    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李非的话，他爱上了苏一，爱得那样的深，又那样的忍……这比当年她和慕超相爱还来到猛烈，因为他们不需要忍，可以拥抱、可以亲吻，甚至可以在郊外偷尝禁果……

    而李非和苏一的爱，是这样的生离死别，是她和慕超都不曾品尝过的。

    卧室的门一直没关，卧室的灯也一直开着，南宫泠在等，等李非回到房间里来。可是，她的希望一次次扑灭，有李媛高跟鞋的声音，有保姆给给小儿子希希冲奶粉的脚步声……

    南宫泠想到李非要向苏一表达，他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苏一要死了，可他还是去。一旦说出来，会是怎样的后果，要么是苏一的拒绝，要么是苏一的接受。毕竟，李非对苏一真的很好，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苏一的病情，还在想方设法地四处奔走，想要救苏一。

    他怎么可以离开。他是富华珠宝集团的总裁，是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老板，可现在他却要抛下一切，陪苏一度过最后的日子。

    就算苏一死了又怎样，这相伴的日子，将在他的记忆里化成永恒，从此以后，李非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南宫泠想到这里，就觉得后怕。

    她不要这样，不要李非离开。

    在相濡以沫的日子里，李非早已经成为她心上最重的男人。如果不曾感受到失去的恐惧，她不会知道自己在这几年里，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李非，李非不仅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更是她爱上的男人……

    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不要一个将死的女人带走李非的心，更不要李非将来像个没有心的躯壳般活下去。

    怎么办？

    她该怎么阻止？

    南宫泠翻身坐起，手摸索到电话，快速地按下了慕超的号码。

    很显然，现在能阻止李非，能挽回她婚姻的人只有慕超。

    南宫泠知道：慕超深爱着苏一。而苏一也爱着慕超。否则当初她有很多种拒绝阿浚的理由，却最终选择把自己卖给慕超来拒绝阿浚。

    “慕超！”

    慕超已经睡下，今晚喝了酒，心情很不好，章一一又无理取闹了，他和天娱公司的签约女歌手只是偶然碰到，可章一一非说他和那女歌手有问题。说两句话也叫有问题，那这世界上，有问题的男女还真多。

    “慕超……”南宫泠又喊了一声。

    慕超惺忪地揉着双眼：“嗯，是我。阿泠，怎么了？”

    “慕超，Susie是苏一。”

    慕超笑了：“阿泠，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回了。”

    “慕超，你怎么就不信呢。为什么李非就信，而且今晚，他很痛苦地告诉我，说他要去找Susie，说只要苏一接受他的感情，他……呜……”

    南宫泠觉得太可怕了，他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李非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丝毫没有考虑后果，或者说他是想过后果的，只是情感的冲动已经胜过了一切。她后面的话语，淹没有一片哭声之中。

    “李非要和我离婚，他说他深爱着苏一。他还说……明天一早就要去找苏一，他说绿都苏一的伯父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呜呜……”“慕超，我不想和他离婚，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居然要去追求一个快死的女人……”

    慕超感觉到情况的异样，南宫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今晚在电话里哭得这么伤心。

    “Susie怎么可能是苏一？”

    “呜，我不知道。可李非像是知道很多事，今天还生气地打了章一一，那样子好吓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阿泠，你别哭。我马上就到你家来，你别哭……”

    慕超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翻身起床，开车来到李家。

    李家的保姆被吵醒，慕超将车停在院子里，风风火火地进来，大声说：“李非，李非……你给我滚出来，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寂静的夜，因为慕超到来变得喧闹起来。

    南宫泠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上的栏杆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宛如两个熟透的桃子，显然她哭了很久。

    慕超的声音引来了李媛，还有一副还看好戏的崔学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