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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使诈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李牧紫问陈思矛道。密室里点了几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摇摆不定,此刻,密室里只有这两个人。

    “我不想说的时候,最好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说,好吗?”陈思矛显得有点烦躁。

    “你不可以!”李牧紫说道,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思矛的背影,陈思矛高大的身材在石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宛若一个黑色的巨人。

    “那你要我说什么?”陈思矛顿了顿,回过头说道,“你知道,我们目前的境况不容得我有私心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我不可能坚持那么久。”李牧紫想了想说道,声音很轻,有点儿惆怅。

    “你这个回答很可笑。”陈思矛笑道,“如果你坚持下来不是因为信仰,只是因为我,那,我想,你可以离开这里,你知道,我们的境况越来越不好。”

    陈思矛的回答让李牧紫彻底绝望。

    “我不会离开。”李牧紫又说道。

    陈思矛再次转身,他要离开密室,两个人在密室里谈论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他感觉心里憋气。

    “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留下的人,我随时随地都会死,当我变成了死人,你还会留下来吗?这就是你参加学生军的本意?”陈思矛说道,迈开脚步朝密室出口走去,他并不需要这个女孩子的回答,他想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答应我,不管如何,行动时你都要小心!”李牧紫赶紧跟上来,忽然从后面贴住陈思矛的背部,紧紧地从后面拥抱住了他。

    忽然被异性拥抱,陈思矛感觉不自在,欲挣脱。他越是挣脱,李牧紫拥抱得更是越紧,他终于有点绝望地气馁不再挣扎。

    刘家宅院里,刘壑杨和莫家祺百无聊赖等陈思矛从密室里上来。莫家祺心急火燎,嘴巴上叼着一根筷子,“阿杨,你说,李牧紫那娘们怎么样?”

    “怎么样,你干嘛问起这个?”刘壑杨很严肃地问道。

    “你不觉得她已经喜欢上了死猫了吗?”莫家祺说道。

    “你一直对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比较有兴趣,要不要我给你说一门媳妇?”刘壑杨还是很严肃,他存心逗莫家祺玩。

    “这个倒是不用,家仇未报,我哪里来的时间想这个?”莫家祺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把刘壑杨的话当成真的了。

    “你也老大不小啦,也应该有个相好的啦!”刘壑杨嘿嘿笑起来,转而拍拍莫家祺的肩膀说道。

    “你是存心说我老莫没有相好的是不是?”莫家祺恍然大悟。

    “老莫?”

    “我以后就叫自己老莫,你们也应该叫我老莫,我已经不是莫少爷啦。”莫家祺说道,他觉得自己灵机一动取的绰号还不错。

    “说正事,你说那事儿是真的吧,消息可准确?”刘壑杨把莫家祺的头拉近,轻声问道。

    “绝对没错儿,那几个鬼子每个半个月就来一次德福居。”莫家祺说道,“我估摸着,这两天他们应该又来了。张掌柜说那几个日本人看起来官都挺大的,衣领上的牌牌最少的有一颗星星。”

    “这事儿在我们这里还有谁知道?”刘壑杨又问道。

    “没有谁了,你是第二个。”莫家祺说道,他看到刘壑杨的神情很凝重。

    “等下除了死猫,谁都不能说。”刘壑杨说。

    这时,陈思矛一脸死灰从后院里走进宅子的正堂,他发现刘壑杨和莫家祺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很自觉地朝自己的衣服上多看了几眼,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眼睛冒贼光,怎么?”陈思矛走进那两个家伙。

    “没怎样,我们等了你不下两刻钟!”刘壑杨笑眯眯说道。

    “被人牵挂还真难受,我说呢,我怎么眼皮直跳。”陈思矛说道,“看你们俩的样子,绝对没好事。”

    “是好事。”刘壑杨说道。

    “好事搞的那么神秘干什么。”

    “莫少爷说。”刘壑杨示意莫家祺把话茬接下去。

    “去德福居吃饭去。”莫家祺说道,“现在马上就走,我估摸着菜已经上桌了,今天老张拿到了桂林窖藏的陈年三花。”

    刘壑杨和莫家祺起身便走,陈思矛跟上。

    “这不好吧?”陈思矛说,“你这东家天天吃吃喝喝的,还用做生意吗?”

    “喝酒吃饭要那么多理由?”刘壑杨说道。

    “下面还有人呢。”陈思矛说道。

    “我知道,回来时再给她带点好吃的。”莫家祺说道。

    三人出了刘家的宅院。密室内,李牧紫感觉自己有点儿失控,她呆坐着,眼泪很不争气地滴滴答答,感觉心里五味俱存。

    她走出了密室,在刘家宅子里找不到陈思矛的影子,她心里暗叫大事不好,顾不得一脸泪水立即跑出刘家宅院。

    大街上,人来人往,李牧紫茫然四顾,哪里还有陈思矛的影子?

    德福居酒楼上的小包间,八仙桌子上几样小菜,洞藏的陈年三花酒香四溢,莫家祺笑嘻嘻地小饮了一杯,“还真他妈是好酒,以前我家有几大坛,现在才知道好酒的用处。”

    莫家祺想再喝一杯,被刘壑杨止住,“别喝醉了,说正事!”

    “对,说正事。”陈思矛也跟着说道,他心里有点疑惑这两个家伙到底搞的什么鬼。

    “我是这么想,我们应该行动!”刘壑杨正色说道,“我们现在仿佛过街的老鼠,活着真憋气,也不容易揪出内鬼,所以,我们要行动,放出消息要行动!”

    “你是说我们用行动吸引日本人的注意?然后……”陈思矛来了精神。

    “没错!我们要行动,要和同学们说有行动,时间地点非常明确。”刘壑杨进一步说道。

    “地点就在这里,时间是后天!”在一旁的莫家祺补充道。

    “我想,会有人放出消息去的,我们的队伍也就这几十个人,应该比较容易揪出这个藏在我们中间的内鬼。”刘壑杨继续说道。

    陈思矛想了想,说道:“那咱就得仔细合计合计,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失手!”

    三人商量了细节后出了德福居,三人一前一后走着,大街上行人匆匆。在一个街角,陈思矛忽然被一个女人堵住了去路。

    陈思矛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是他从不待见的玲子,而且也不知道玲子是什么时候跟踪他的,看来他是有点疏忽了。

    玲子显得有点焦躁不安,生硬的中国话说起来吞吞吐吐,“思茅,你父亲他……”

    陈思矛一阵烦躁,想绕开这个女人。

    走在前面的刘壑杨和莫家祺发现陈思矛没有追上来,回头看到陈思矛被一个女人堵住了去路,赶紧折回来。

    “怎么回事儿?”刘壑杨问道。

    “思茅……”玲子很忧愁地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思矛的脸,“你父亲他……”

    刘壑杨和莫家祺感觉这个女人是认识陈思矛的,不然陈思矛不会不耐烦起来。

    “想说什么,你就说……”陈思矛叹气,“别拦住我,好吗?”

    “你父亲出事了。”玲子低下头,眼泪流了出来。

    “他不回家管我什么事?他是在给你们的人干活呢,这不是很好吗?”陈思矛转身,他不想看到女人的眼泪,那眼泪看起来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是这样的,你父亲是被日本军人要挟,日本军人要他找二十个姑娘,不然他和厂里的人都会被军法处置!”玲子顾不得许多,哆哆嗦嗦地用日语说了出来。

    陈思矛听懂了意思,一帮的刘壑杨和莫家祺听的莫名其妙。

    “你父亲需要你的帮助,不然会死很多中国人。”玲子又小声说道。

    陈思矛叹气,他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出自这个他从不待见的继母的口中,更可悲的是这个继母还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日本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玲子又说道,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现在什么地方?”陈思矛用日语问道。

    “机械厂,和工人在一起,被二十个左右的日本军人看守着。”玲子说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陈思矛说。

    “你一定要帮助他,他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说的是真话,你父亲很需要你的帮助!”玲子又说道。

    陈思矛态度不置可否,这时候,日军巡逻队远远地走了过来,玲子见状,赶紧转入一条巷子里。

    陈思矛看着玲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所触动。

    “她说什么?”莫家祺忍不住问道。

    “她说我爸出事了。”陈思矛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