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矛被陈一鸣的叫喊声分了神,而跳跃起来的高木,手中的战刀闪出一片白光斜劈了下来。
陈思矛见状,手中的步枪已经和高木的战刀碰撞在一起。两个人使用的都是蛮力,忽见刀与枪碰撞的地方闪耀出一片火花,接着,各自的刀和枪脱手飞了出去。
陈思矛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虎口一震发麻,接着,他摔倒在地,嘴巴里一阵腥咸,他感觉自己可能被震伤了。
高木也被陈思矛的蛮力震飞,狠狠摔倒在地,高木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陈思矛不顾疼痛赶紧爬了起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就看谁最先出手。
陈思矛尽了力量抓起了步枪,但是,他感觉自己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这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陈一鸣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哀号着朝高木冲了过去。
高木还在地上挣扎,忽然被陈一鸣手中的石头朝自己的头砸了下来。
高木的头被疯狂的陈一鸣炸的脑浆横飞,陈思矛看着自己的父亲的样子,忽然感觉他很陌生。
陈一鸣继续砸石头,“我砸死你,我砸死你,我砸死你个东洋鬼……”
陈思矛朝自己的父亲慢慢爬了过去,他自己自己真的受了内伤,而且还不轻。陈思矛终于爬到了父亲的身边,地上血肉模糊一片。
“爸,够了!”陈思矛有气无力说道。
陈一鸣还是没有停止砸石头的动作,也不理陈思矛的劝住,陈思矛看到,日军和中国人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
“爸,够了,他死了!”陈思矛爬了起来,抓住了父亲陈一鸣的手。
陈一鸣的手停止了动作,沾满肉浆的石头掉落在地,气喘吁吁,“死了,他死了!”
陈思矛看到父亲的眼神混乱,有点儿不对劲。
“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哈……”陈一鸣忽然大笑了起来。
陈思矛忽然有个不祥的预感,自己的父亲也许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有问题了。
肉搏战是一比一的死伤率,中国人仗着人多,还没死绝的日军一溜烟溃散逃跑了。
刘壑杨尽眼望去,这条街道山血肉横飞,像人间地狱。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中的枪刺落地,他看到远处的陈思矛拼命抱着自己的父亲。
学生军包括刘壑杨和陈思矛在内,只剩下四个人了。
机械厂的工人在刘壑杨的指挥下迅速收集弹药,他感觉日军的大股队伍可能马上就到了。工人们忍受着悲伤,把枪械堆成了一堆,然后把自己人的尸体集合在一起,日本鬼的尸体那就暂且不管了。
刘壑杨看到工人把林易生的尸体抬了过来。
林易生的身上,鲜血染红了他的上衣,刘壑杨慢慢走了过去,对抬尸的工人说道:“把他放下吧!”
工人停下脚步,刘壑杨却忽然蹲了下来,心里涌上无尽的悲凉,他知道,他的人已经死绝了。
“抬他走吧!”刘壑杨又说。
战场收拾完毕,工人和刘壑杨他们立即撤离,此地不宜久留,浅川带着队伍马上就到了。
刘壑杨感觉陈思矛有点不对劲。
“你爹怎样了?”刘壑杨问道,他同时看到陈一鸣神情恍惚。
“没事儿,受了刺激,过些日子就好啦!”陈思矛说。
还活着的人撤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学生军的人和工人要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你们回家吧!带上家里人,日本人会找你们麻烦的!”刘壑杨和工人们说道,“你们马上躲起来!”
几个工人不为所动,“我们想和你们走,我们也走投无路啦!”
刘壑杨想到眼下艰难的处境,还不具备条件带着这些工人继续和日本人周旋,所以和工人们又说道:“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但是,现在我们先要保存自己,要一起起事,等过些日子吧,我们若还活着,会找到你们一起**日本鬼的!”
学生军要赶回刘家宅院和学生军先行撤退的队伍汇合。刘壑杨和陈思矛都有点担心他们是否在路上出事,那是一支满是伤员和女生的队伍。
陈一鸣神志不清,陈思矛要带自己的父亲回刘家宅院,他们的家是不能再回去了。
五个人和工人散了之后,立马朝刘家宅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走的路是当初奔袭机械厂的路子,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刘家宅院的后院。刘壑杨首先翻身上了院墙朝里面观望,院子里依旧如初没有人的气息,他内心一紧,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了院子里,其他人陆陆续续翻墙下来。
刘壑杨立即朝密室入口跑下去。
密室里黑漆漆的,没有灯火,刘壑杨朝密室里看了看,心里大叫大事不好,许淳秋他们并没有回来。
刘壑杨和随后跟到的陈思矛说道:“她们并没有回到这里!”
陈思矛也预感到问题的严重,不禁惊讶:“啊?”
“可能半路出事了!”刘壑杨说。
许淳秋他们并没有回来,事情由此峰回路转,几个人焦急地在后院的佛龛旁蹲下来商量对策。
“她们到底能去哪儿?我们在和日军作战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城里有枪声!”刘壑杨陷入痛苦的思索之中。
“也许他们各自回家了呢?”陈思矛说道。
“有点不大可能,我们说好了要在这里汇合,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
“也许情况有变,他们迫不得已。”陈思矛又说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是分析不出个结果,这时候,只听见刘家宅院后屋的门被轻轻开启,佛龛旁边的人赶紧警戒以防不测。
莫家祺带着王乐怡进到了院子里。
刘壑杨从影壁后面看到来人竟然是莫家祺,不禁一阵激动。
“丢你妈妈!”刘壑杨朝莫家祺说道。
莫家祺带一个陌生的姑娘死里逃生回到了刘家宅院,这让这几个人心里轻松了一些。他们下了密室,在密室里,莫家祺向刘壑杨和陈思矛说了他那部分的战斗经过,去的十个人只有莫家祺一个人活着回来,说道这,大家都揪心了起来。
“都是因为我!”陈思矛自责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爹,我们不用死那么多人!”
一说起这个事情大家更是沉重。刘壑杨顿了顿,安慰陈思矛道:“我们会再次爬起来的,我们不是一直在危险中行进,最后不都是死里逃生吗?”
莫家祺说起了路上碰到的奇特的事情。
莫家祺和王乐怡到刘家宅院的时候,并没有日本人尾随他们而来,这样莫家祺感觉很奇怪,按说他自己穷途末路,日军应该穷追不舍赶尽杀绝的,但他和王乐怡却安然无恙回到了刘家宅院,莫家祺和刘壑杨分析道:“我想,日军可能半路发现新动静,所以他们转而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么说来,许淳秋他们凶多吉少!”陈思矛说道。
他们越深入分析,越是疑窦重生,陷入迷雾重重之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密道那边传来,刘壑杨他们停止了说话声。
是在密室出入口警戒的同学发现了新情况,他慌张地和密室里的人说道:“有个受伤的同学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