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打开大门,从门缝里看到阴影里几个青年人的影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把这几个人让进了屋子里。
玲子看到陈思矛扶着陈一鸣,陈一鸣目光散乱。
“陈君!”玲子大叫起来,她不知道陈一鸣受了什么刺激,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他受了刺激!”陈思矛说。
陈思矛让玲子把屋子里的灯关了,“我们无处可去,所以,先来这里躲一躲……嗯,我说的是要在没有日本人的地方躲一躲,你明白我的意思?”
玲子在黑暗中拼命点头。
陈一鸣被玲子拉进后房,莫家祺带着王乐怡上了阁楼,他们担负上半夜的警戒任务。另外两个同学抱着枪,渐渐睡着了。
刘壑杨在黑暗中把伤口处的绷带再勒紧了一些,他浑身轻松之后,伤口又开始痛了。陈思矛把一个新绷带给刘壑杨,刘壑杨接了过来,“小利巴又不在,你哪儿来的绷带?”
“日本鬼的!”陈思矛说。
“等下我想出去一趟。”刘壑杨说。
陈思矛帮忙刘壑杨把被血浸透了的绷带换了下来,他看到刘壑杨身上的伤口很深,并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刘壑杨忍着痛把新绷带给缠上。“过不了明天,也许明天早上,这儿马上出现日本鬼的影子!”刘壑杨大呼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们尽快转移,最好出了南城。”
“那……许淳秋他们怎么办?”
说到生死未卜的许淳秋,刘壑杨的心又开始沉重。
“他们应该是被日本人包了饺子了。”陈思矛想了想说道。
“只有我们安全了,才能想办法搞清楚他们是死是活。”刘壑杨站了起来。
“我……要和你走一趟?”陈思矛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有何不可?我要去找组织,我想,你对这个可能有兴趣。”
陈思矛笑了笑,他想,如果刘壑杨找到了传说中的**地下组织,也许他们的处境可能会好一些。那些生命顽强的人,他们一直战斗在这个城市里,为了信仰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陈思矛忽然想到,他对这个组织一直很有好感。
“我是否也可以加入**?”陈思矛小声说道。
“我想可以。”刘壑杨说。
陈思矛又笑了笑,这是他需要的答案。
“你不是**,但你已经具备了一个**的能力,我想,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这不是什么问题!”刘壑杨回头和陈思矛笑。
刘壑杨和陈思矛悄悄出门,午夜后的大街上清冷无比。
他们沿着大街上月光投下的阴影处警戒前进,午夜后的南城宛若一座死城。他们并没有与巡夜的日本军队遭遇,一刻钟后,他们到达了江边的茶楼。
茶楼里黑灯瞎火,没有任何生气。
刘壑杨留陈思矛警戒周围的动静,他敲响了茶楼的沉重大木门。敲门的声音一长一短又一长,很有规律,那是规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须臾,屋子里有了动静,门轻轻地开了。
“本地不是客,远客又不来!”门洞里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着刘壑杨的脑袋。
“异乡为异客,来来往往都是客!”刘壑杨说道。
茶楼的二楼,老板对于刘壑杨和陈思矛忽然深夜前来仿佛胸有成竹。老板开门见山说道:“今天的动静太大了,鬼子满城出动,我以为你们已经失散了。”
“是失散了!”刘壑杨说道,“撤退的路上半路出了差错,有同志被日本人抓了,生死未卜!”
“损失多少?”
“机械厂的人是救出来了,我们的人马只活了不到一小半。”
老板陷入沉思,“敌我斗争总会有损失的,只要建制还在,只要大家都不要灰心,都会有办法的!”
“我需要组织的帮助!”刘壑杨说道。
“现在正在风口浪尖,组织这几年关系网也差不多瞬时殆尽,你们是组织的队伍,组织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们!”
“那就太好啦!”刘壑杨松了一口气。
“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搞清楚下落不明的同学是死是活。”在一旁的陈思矛说道。
“傍晚,我们外围的同志接到消息,说日军司令部抓了一批人,我想,那些被抓的人应该是我们的人无疑了!”老板说道。
刘壑杨和陈思矛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们是否想个周全的办法营救他们?”陈思矛紧追不舍。
老板又陷入了沉思。
“这样,天亮了我活动活动,现在还无法确定那些是不是我们的人,一但确定是我们的人,我们再想办法营救,好不好?”老板想了几分钟,终于开口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落脚的地方不安全,我想,我们已经完全暴露了!”刘壑杨说。
老板又想了想,提笔在毛边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他把毛边纸递给刘壑杨,“你们去这个地方!那是我们一个未启用的联络站,我想,那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刘壑杨看了纸条上的地址,发现那地方就在日军司令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头。
“刘壑杨同志,你还有疑问?”老板大概看出了刘壑杨的疑惑。
“那地方离日军的大本营太近了!”刘壑杨说。
“非也,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你们安顿好后,不要随便出门,你们等我的消息,会有专人联系你们的!”老板又说道。
李牧紫从睡梦中醒过来,她刚在在梦中看到陈思矛被浅川和一大堆的日本军人三刀六洞。这个恶梦让她惊叫起来,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家中。
那地方其实也不算是自己的家。
李牧紫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地,身上没有任何遮羞物,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醒了!”(日语)黑暗中有人问了一句。从声音上判断,李牧紫知道那是自己的上司,那个她叫他爸爸的老者。
“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儿?”(日语)
老者在黑暗中嗤嗤地笑着,“如果你不在这儿,你是否就在中国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