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氤氲着拂抹不去的潮湿气,温漫芝就是否让季节亲自去采访陶穆樊而兴师动众召开了紧急会议。季节的态度很强硬,说不去就不去,管他陶穆樊何方神圣。会议也就三人出席,她们两个外加季节的助理桐桐,反应敏捷的如花美眷一枚。
温漫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季节,动不动搬出虎视眈眈的宿敌《贵族》大做文章,季节斜靠在办公桌沿边,眼皮懒得抬一下。温漫芝示意桐桐站她一边,桐桐一眼识别,何况她早暗自对陶穆樊兴趣浓厚许久,怎能放任季节错过这一契机。
季节油盐不进,温漫芝摊了摊手:“你看着办,如果你认为封面开天窗是个独特的理念。”
“我有说不采访他了吗,让桐桐去。”季节一口令下,随后越过温漫芝和桐桐两人的大眼瞪小眼,桐桐半天回不过神来,难以致信地问温漫芝:“老板,季主编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恩,我们俩的听觉没出错。”温漫芝挑眉轻笑,她破罐子破摔了,直觉告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旁观者只够扮演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整个下午,桐桐都沉浸在不上不下的工作状态中,季节把所有关于陶穆樊的资料摆在她桌上。她看得津津有味,陶穆樊当之无愧“高帅富”的代言人,并且非他莫属才贴切不过。问题也出现在这里,桐桐身为专业素养一流的主编助理,专访一般的成功人士不在话下,可她自认以自己的实力,驾驭不了陶穆樊这样的男人。
桐桐去季节办公室软磨硬泡了半小时,季节除无动于衷之外,一头栽在电脑屏幕上搜集各种资料。她终于泄了气,桐桐以为事情有转机,季节却一再破灭她的希望。
“你明天先去,他不配合你,那是他的过错,我们如实交待给大众就可以了。”
第二天,桐桐垂头丧气地回到杂志社,温漫芝直接找到季节秋后算账:“陶穆樊把桐桐打发了回来,人家非你不可!”
季节稳若泰山地吸收了这个消息,她二话不说拎起包,喊上摄影师赶往陶氏集团。打狗也还看看主人,陶穆樊究竟是多么目中无人,一鼓作气到了陶氏集团对面的无人咖啡馆。这次轮到季节摆谱,一个电话拨到陶穆樊秘书那里,秘书委婉客气地告曰陶穆樊正在开视频会议,季节没心情和他们周旋,说明十分钟之内见不到陶穆樊人便永久性取消合作。
季节底气十足,陶穆樊是主动约稿,本末倒置的意思她还懂。
果不其然,陶穆樊匆匆赶来,身着浅色条纹衬衫,领口半敞着。季节扬起标志性的笑容,笑意里掺着不甚明了的较劲,暗藏杀机。摄影师迅速就位,陶穆樊回以温和谦逊的浅笑,外头已近黄昏,快要沉寂的光影落在他肩头,不由增添几分亲和力。
季节上了精致浓艳的妆,惹眼的红唇大放光彩,身上和着芬芳的香水味。她似乎陷入一个怪圈,那天过后,她情不自禁按着陶穆樊讨厌的女人类型妆扮自己。陶穆樊走近她,季节主动伸手与他相握,两个人没事人一般简单寒暄。
陶穆樊一入座,他提出要求:“我不需要摄影师。”说完,捂着鼻子轻咳起来,季节这才细心地注意到,他眼睛里布着血丝,神清气爽之下,藏着劳碌疲倦之意。
“请陶先生配合这次采访,好吗?”季节见多了挑剔难伺候的上层人群,尝过不少苦头也就积累下来不少的经验,区区一个陶穆樊难不倒她。
“我自然是无条件配合的,如果没有摄影师在,我会表现得更自在。”陶穆樊的无辜骗倒了所有人,摄影师已经朝季节使眼色,季节点了点头示意摄影师下班,实属无奈之举。
“看不出陶总是个拘束的人。”季节浅嘲热讽,陶穆樊顾左右而言他,顺水推舟:“我正好有个饭局,季小姐方便……”
“不好意思陶总,我是正经的媒体工作者,不提供工作以外一切服务。”季节终于扬眉吐气,招来远观他俩的服务员,陶穆樊举手投降,点了杯咖啡,顺便要了两份主食。
“吃饱了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