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儿感觉到赵冽捏着她的脚尖,那样的轻,仿佛她一挣就可以挣脱开,可是,她没有,那白净的手指,如他们两个人一样,纠结着。
做他的女人,好不好?
喜梅儿不由得失笑下,唇边的笑意那样的悲凉。
还有她说好不好的余地吗,她不是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吗,至于他说的封位,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在这次的选秀中,给她一个名额。
赵冽听到喜梅儿说:“不好!”他抬起头来,见喜梅儿轻轻的晃着头,垂着的眼敛,浓密的睫毛上闪着泪珠儿。
“喜梅儿……”赵冽想伸出手去,抱她到怀中来,现在的她,又仿佛那个怯怯的,牵着他衣角的小女孩儿了。
喜梅儿听他的轻唤,抬起了头来,一双如秋水的眼眸,即使在这昏暗的夜色中,也有着星星般的灼灼明亮。
“冽,原谅我再一次这样的称呼你!”喜梅儿说道,眼泪就滑下来。
赵冽的心里,就慌了起来,她已经好久,应该是三个月,至他登基起,就不曾这样叫他的名字,她的发音,早就与中土人一样,唯这个‘冽’字,说出来时,还像第一次,她叫他时那样,带着点拖长音,始终就如拿不准般。
“冽,我真的不想恨你,你不要,让我恨你,好不好?”喜梅儿说,她看到赵冽的脸,沉了沉,可是,她还是说下去:“冽,你知道的,慕锦与我,早就两情相悦,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已经与他约定好了,他要娶我为妻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怎么能面对他。如果要恨,让他来恨我吧,至于封位的事,你再也不要提起了,我会慢慢的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请让我离开吧,离开这里,这样,慕锦,你,我都会好受些。”
“喜梅儿,我不想你离开!”赵冽说道:“那一夜,让你难过吗,我以后,再不会用强,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你相信我,太后那里,我去说,至于慕锦,我是君,他是臣,他应该懂得,君臣之仪,断不会有什么差池!”
喜梅儿听到此,眼睛只看着赵冽,她的唇角轻挑起一丝笑来,赵冽惊怔在她的笑容里,连她缩回去她的脚,也没反应。
“冽,怎么会没有差池的,你自己也知道,方慕锦若是知道如此,他断不会轻易的放开的。我爱他,一直向往着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快乐,可是,我也敬着你,你知道,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一直是这样,所以,我不想你们两个中任何一个,会有伤害,更不想,这伤害是因我而起。冽,我不会怨你的,那夜里,我该离得你远些的,你也不必为我的事为难,
虽然你对我如此,但我不会让你来为我做什么来弥补,我也不会给你填任何麻烦的,让我离开,就当我死掉还是怎么样,总之,别再提封位的事,任何可能,都会比这个,让我们好过一些!”
喜梅儿说完,从另一侧下了床去。
她没有走开,走到灯烛前,拿起一边的小剪子,剪了下里面,垂下来的灯花,那烛光似灭了下,但随即却更明亮了些。
烛光灼灼,她有些恍惚,这一夜,再漫长,终要过去。
紧了紧衫裙,夜已经过半,更是冷清般,她回下头,那纱影里,赵冽一动不动,如泥胎木雕般。
他应该知道,她的离开,才会是,最好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