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喜梅儿只觉鬓角垂下的那钗上的银线流苏,有些晃着她自己的眼,离得这样近,她都不知道那让她晃眼的,是那根金钗,还是赵冽的脸,总之,她不敢侧过头去,怕看到,那秋潭一样深沉的眼。
而赵冽亦如此,身子燥热,还不曾是夏天,可是,菲薄的寝衣却让他感觉到燥热不堪,可是,不想放开,只固执的拥了喜梅儿的身子在怀中。
那纤柔的身子,有些不服从的贴近着。
赵冽闻到一抹女子的幽香,从茶香与他自身的龙涎香中溢了出来。
所有的记忆,那初夜里,她处子的芬芳,全都一下子涌到了脑海里,更是燥热了,可是,他提醒自己,他真的,只想和她说些话而已。
“太后走后,朕怎么没有见到你,你那时去了哪里?”赵冽突然的问道,他松了些力道,让喜梅儿能更从容的答他的话。
“回皇上,奴婢被刘尚宫叫着,去储秀宫里!”喜梅儿答道。
“去储秀宫?为什么?”赵冽有些不解,侧过脸来,看到喜梅儿一张粉面,微微发颤的睫毛,而她的耳垂就如玉一般,有着玉的光泽与透明,深吸口气,赵冽扭回头来,压下心底的悸动。
“选秀之日不是提前了……”喜梅儿回道,如提醒般。
赵冽才想起来,舒口气道:“是啊,朕倒是忘了!”
赵冽冷笑了数声,松开了喜梅儿的肩,喜梅儿要退下,他却不让,只捏了她的手:“你就这样坐着,朕有话与你说!”
喜梅儿不再动,她见赵冽把那茶桌上的杯子都腾开来,漏出一个空地来。
他先将一个闻香杯放置在中央位置。
“天下人都道天圆地方,我昊国就如这个杯子,就在这地之中央!”赵冽说着,又拿了着那稍大些的品茗杯放了两个在一旁:“这两个一个是大周,一个是昭国,分列我们的西北与西南。”
又拿起数只小杯,分列在昊国的左右,不下四五个之多。
“这些,都是些小国,亦或不成为国,只是些小部落,分散于我国边境线上。三国鼎立,群雄割据,这些年来,各有钳制,现如今,有人要动,一动而牵全局,咱昊国这十余年来,休养生息,才有些恢复元气。前些日子,朕叫慕锦出征,收复我们原来的疆土,不想,却有人,对我们已经虎视眈眈。”赵冽轻声道,把大周的杯子向着昊国推近了些。
“大周与我国疆土相当,但他们兵强马壮,其族人历来是能征善战,不像我们昊国国人,多为儒士。他盯我昊国,不是一天半日,总是恃强凌弱,这一次,更是过份,朕的后宫之事,他也要假以之手,说什么念及当日情分,不过是找个借口,朕同意便了,不同意,便是他出征的缘由,朕本欲想出战,可是,太后说,韬光隐晦,我昊国的天下,不差这一些时日!他逼朕娶了他的女儿做皇后,朕便封那六公主为皇后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