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儿被这一首“绸缪”,弄得坐在那里发呆。
纸笺之上,那墨痕还微微的闪光,仿佛才刚刚写就。
她不太喜欢读书,虽然天性聪慧,她跟在他身边,也熏陶得,识文断字,可是,她并不喜好读书,但这一首“绸缪”终是认得,且明白的。
因为明白,所以心惊,他的大婚夜,他却迢迢来她这里,他弃着他新婚的妻子不顾,却来这里,霸道与温存。
想及此,喜梅儿的心,便慌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叩响,喜梅儿惊得想找东西来盖住这页纸。
可是,也同时听到薛坤在门外,低声的叫她:“喜尚仪,喜尚仪……”
这满宫中,怕只有他,是知道她喜梅儿与皇上之间的事的,喜梅儿轻轻的站起身来。
浑身如散了架般,她勉力的撑住了,系好自己的衣服,再拢了拢头发,才走过去开了门。
殿门外,只薛坤一个人站着,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去,说话时,也不曾抬头,倒像是刻意回避什么般:“喜尚仪,皇上早朝去了,刚吩咐下了,今日里,叫尚仪好好歇息。”
这样说过了,薛坤才抬头,悻悻然笑下,带着讨好般:“喜尚仪,皇上即发下话来,您就放心的歇息吧,我也不会叫旁的人来讨拢尚仪!”
喜梅儿看到薛坤那样一副明了的样子,一向冷静自若的她,竟在薛坤那明显的巴结话语中,窘迫起来。
好在,薛坤并不勾留,只说了这一句,就走开了。
喜梅儿关上门,无力的靠在门上想了下,赵冽竟早起,就派薛坤巴巴的传来这莫名的旨意来。
待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才明白了赵冽的用意,因为,那纤细柔长的脖颈上,一片的淤青,喜梅儿想到刚刚薛坤避着头,不好看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更是羞愧了。
喜梅儿的手无意的抚上自己的脖子,想起,他昨夜里,将她抵在这里,强吻的样子,她的后腰还微微的生疼,仿佛还被他抵在那镜子之上般。
而之后,她不敢回想,身子的酸乏与微微的痛楚之感,让她羞得红了一张脸。
站起身来,勉力走回床边,颓然的倒下去,被子间,隐隐的龙涎香残留,她发觉自己,有些抗拒,但更多的,是接受了,那浓烈的味道般。
这一天,真的没有人来打扰喜梅儿,她自己打了水,在木桶里洗了澡。
身上也同脖子上一样,尤其是胸前,那吻痕,一个复着另一个,如妖娆的花般,让她心悸。
撩水到身上,洗得掉他的味道,却洗不掉,那些欢爱的痕迹。
水气蔼蔼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为什么,那药并不曾同薛坤,一起的来到?
是他忘记了,还是……
抱住自己的身子,喜梅儿缩在水底,不知为什么,她反而想有那一碗药来,虽然第一次喝下时,是那样的心酸,但现在,她竟然渴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