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剑利见张生杰低头不语,知道一提起易喜高他便联想到自己,便就嘿嘿笑道:“张老板不要担心,在此之前你和易喜高一样,可现在已经迷途知返,不会像易喜高那样人人喊打!”
高剑利顿了一下,提高嗓音道:“其实铲除易喜高是王司令零号计划的一个环节,零号计划的另外两个环节一个是消灭日本鬼子宫本次郎和他的护矿队;另一个就是荡平张老板这个木桶巷12号大院!”
张生杰听说王司令的零号计划之中就有荡平木桶巷12号大院这个环节,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惊悸起来。
高剑利见张生杰脸色有变,禁不住讪笑一声说:“张老板回归正义了,王司令对你的格杀令也就解除!”
话音一落,便听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向木桶巷这边响来。
高剑利说了声:“王司令他们来啦!”
一边说,一边抬头向空中看去,只见东方的早霞已将半个天空映照得彤红,木桶巷长长的巷道里,这儿那儿斑斑驳驳。
高剑利凝望着瑰丽的天空正想说什么,却见马鸡唤去过的三角形平房上站满人。
三角形平房上站着教堂里的牧师和团契,他们是在马鸡唤离去后站在上面看热闹的。
教堂是一座基督教教堂,牧师是美国人艾伯特·福克斯。
艾伯特·福克斯来这里建教堂是为了传播基督教;可张生杰有了金钱后却通过县长田宝怀的关系,征用了教堂的土地要在上面建筑宅院。
艾伯特·福克斯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在寻找县长田宝怀无果的情况下,直接上书美国驻华使馆;让使馆给国民政府施压,叫张生杰对教堂的土地少生六指。
国民政府立即电报、电话、函件督促莱芜县县长田宝怀将张生杰从教堂的土地上赶出去。
田宝怀接到上司函告后迅速通知张生杰撤离,张生杰看完函件不屑地说:“什么狗屁函件,完全是美国人操纵的!当时间教堂时那个叫艾伯特·福克斯的美国牧师是白占的,一个子儿也没掏!张某掏钱买了那块地,还要让搬走,哪里有这个理?不办,看他国民政府把老子的球咬了!”
田宝怀知道张生杰有日本人支持根本不尿美国人和国民政府,便去做教堂的工作,让艾伯特·福克斯让一条道儿,叫张生杰把院落往后面修建。
艾伯特·福克斯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只好让出一条道儿让张生杰通行;张生杰便将院落建筑在教堂的后边,而教堂留出来的道儿仿佛一只木桶顺在院落前面;地儿便叫木桶巷,至于12号,那是为了吉利和顺口;因为木桶巷只有张生杰这座阔落落的大庭院,没有第二个的。
艾伯特·福克斯因为教堂地皮和张生杰结下梁子后,对张恨得要死;就差喝喊美国大兵来取张生杰的脑袋;可是八国联军时代已经不存在;日本人在莱芜的势力甚嚣尘上,张生杰有日本人做后台,艾伯特·福克斯也不敢惹……
张生杰自从发现了镜铁山铁矿,引来一大批日本人驻扎莱芜;日本人在莱芜的势力给张生杰做了坚定的后台。
艾伯特·福克斯是个基督教传教士,要是不老实的话日本人也会将他干掉;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艾伯特·福克斯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可是昨天夜里的枪声却使艾伯特·福克斯感到十分的意外和兴奋。
听到枪声后,艾伯特·福克斯立即让修士们打探消息;得知枪声是从木桶巷12大院里传来的,确切地说是从大院里的樱花院、樱花屋传出来的,而且还是三声。
“枪声从樱花院樱花屋传出来的?那可是张生杰的密室呀!”听完禀报后的艾伯特·福克斯的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因为他知道樱花院的樱花屋是张生杰幽会女人的地方;突然响起枪声,不是张生杰被打死;就是和张生杰媾和的女人打死张生杰,不管谁处置了谁;对艾伯特·福克斯这个上帝的信徒来说都市一个福音。
艾伯特·福克斯自从来到莱芜这个地方,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他的愿望是用自己的力量教化众生,使人们更加虔诚地信奉上帝的旨意,消弭原罪。
可他走动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里的人浅薄、功利;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灵魂是否被拯救;也不相信上帝的存在;而是浑浑噩噩地打发终生;更让艾伯特·福克斯不能容忍的是;这地方有不少穷凶极恶的异教徒;张生杰就是一个。
张生杰打着莱芜县商会会长的旗号招摇过市,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屡屡抢劫无辜的女性供日本人糟蹋。
更让艾伯特·福克斯怒火万丈的是,张生杰竟然和神圣的基督教叫板,要在教堂的土地上给自己修建宅院。
上帝是爱每一个人的,包括罪人和被遗弃的人,乐善好施的人,甚至是敌人;但对张生杰这样的撒旦,艾伯特·福克斯的态度只有一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因此艾伯特·福克斯让人暗中对木桶巷12大院的角角落落进行探查,等待时机报仇雪恨;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未等他射出复仇的子弹;樱花院樱花屋自先响起枪声来了。
艾伯特·福克斯兴奋不已地让神职人员四处打探真是情况,很快就有消息,说三声枪响后木桶巷12号大院乱成一片;院警和杂役走马灯似地来去穿梭;不一会,便有20几个院警拉着三辆板车,上面苫着白布,好像是三具尸体向城南急急而去。
艾伯特·福克斯高兴得跳了起来,美国佬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又急剧地在胸前划起十字,阴郁地冷笑道:“上帝果然惩罚撒旦来啦!木桶巷12号大院起了内讧,看样子是撒旦张生杰打死了女人,而并非女人干掉张生杰……”
艾伯特·福克斯是在甜蜜的幸福中进入梦乡的,睡得迷迷糊糊时;又一阵激烈的枪声将他惊醒。
这是藤原中寿带领十几个小鬼子来到木桶巷12号大院门前后发起攻击的枪声。
被枪声惊醒的艾伯特·福克斯从卧榻上一跃而起,急忙派人打探怎么回事,方知日本人攻打木桶巷12号大院来了。
艾伯特·福克斯怔得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方知张生杰和日本人起了磨擦;于是便就大喊大叫:“狗咬狗一嘴毛;撒旦和日本人干上啦!”
然而激烈的枪声很快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噗嗤啾”接连不断的冷枪声。
艾伯特·福克斯又陷入疑惑之中,神职人员报,说是木桶巷12号大院的院警马鸡唤手持九七式狙击步枪正在狙击日本人。
艾伯特·福克斯恨日本人,听说马鸡唤用狙击步枪狠揍这帮王八犊子,便就怕个响掌道:“小日本应该这么来揍!”
拍响掌这个动作是艾伯特·福克斯跟中国人学的,现在一派上用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马鸡唤在三角形平房上狠揍一气子后下去了,艾伯特·福克斯便和神职人员一起搭梯子上房,站在上面看热闹。
当艾伯特·福克斯神父听见高剑利和马鸡唤对张生杰进行标榜,说是反戈一击的义士;张生杰乐不可支时;艾伯特·福克斯便想吞下一只苍蝇那样恶心;只见他不住手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叽里咕噜道:“伪善!装逼!以瑜掩暇!撒旦!两个年轻人真是太年轻,竟然被转成美女蛇的撒旦欺骗……”
艾伯特·福克斯正给身旁的神职人员说道着,却听“呱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向木桶巷奔驶过来。
艾伯特·福克斯回头去看,一只三四百人的马队已经来到木桶巷;这支队伍的服装尽管五颜六色混杂不堪;可从骑马者的表情上看,全都英姿焕发威武雄壮。
艾伯特·福克斯很是吃惊,心想日本人和张生杰内耗了一晚上,怎么会有一支马队突然出现。
终于,艾伯特·福克斯看清走在马队前面的白衣使者,便就喝喊一声:“那不是王国伦吗?”
走在马队前面的是忠义护国军的司令王国伦,而这支马队就是在一线天干掉日本护矿队和宫本次郎的二营将士。
王国伦和二营长谢家泉率领二营将士像包饺子一样将宫本次郎和随行而来的30多名护矿队队员干掉后,便就赶来木桶巷支援孤军作战的马鸡唤。
马鸡唤在木桶巷孤军作战的消息是高剑利带给王国伦的,当然王国伦和张大芒、刘麒麟、雷大帽、胡大光5人也将小鬼子宫本次郎和30多个手下诱骗到一线天。
王国伦指挥二营将士快刀斩乱麻一般将宫本次郎和30多个手下一个不留地全部干掉后,便让高剑利、张大芒、刘麒麟、雷大帽、胡大光先行一步支援马鸡唤。
高剑利5人走后,王国伦和二营长谢家泉打扫完战场才骑马赶来;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激战半个夜晚的木桶巷也是一片平静。
王国伦骑的是一匹黑骏马,黑骏马黑色的身姿和王国伦白色的行头在清晨的霞光中反差鲜明;真像上帝的天使匆匆赶来。
艾伯特·福克斯在胸前划着十字道:“莲花山的大当家,上帝派来的天使吔!”
身旁一个教士听艾伯特·福克斯这么来讲,把眼睛细细看了一遍附和着道:“是莲花上的大当家王国伦,他来过我们教堂的!”
“阿门!”艾伯特·福克斯嘴里叽咕着:“神派来的天使,我就得提醒他!”
艾伯特·福克斯话一说完,便见高剑利、马鸡唤已经迎着王国伦而去。
王国伦见高剑利、马鸡唤迎了上来,立即翻身下马扬声对后面的谢家泉道:“谢大哥,让兄弟们下马!”
谢家泉招呼弟兄们下了马,王国伦这才对高剑利、马鸡唤两人道:“木桶巷这边的情况好像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