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怀出身农家,从小接触贫困农民,深知农民的疾苦,决心学习法律使人民得以平等。
民国初年,田宝怀求学于京师大学堂攻读法律;打下扎实的专业基础,为其日后在司法界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田宝怀从京师大学堂法律系毕业后,便就回到自己的家乡达理县,出任法院院长。
可是田宝怀生不逢时,兵燹灾起,经济凋敝,曾经一度高涨的法治思潮也日渐退却。
田宝怀却不绝望,仍然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充满希望,以四川人特有的韧劲苦苦支撑;每次都能迅速扭转或减轻被动局面,成为民国法律战线一面旗帜。
田宝怀任职达理县法院院长期间注意建章立制,从制度上完善地方法院的规章制度;倡导业务学习风气,并利用总理纪念周的时间每周由一名推事讲解审判工作中应注意的事项,切实提高审判水平。
田宝怀对法律的执着,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念;以及在审判案件中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作风;自然使当地的阔佬绅士心中不舒服,甚至在一些案件的审判中和阔佬绅士结下梁子;阔佬绅士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联合起来挤兑田宝怀。
一天夜里,田宝怀家中突然闯进一伙土匪,土匪们尽管蒙着黑面罩;但田宝怀任然能听出他们的呼吸声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呼吸声是田宝怀审判案件时没有偏向的几个地方土豪。
这些地方土豪冒称土匪,明火执仗地威胁田宝怀:立即滚出达理县,要不就拿狗头交差!
田宝怀不明白这些人要拿他的脑袋给谁交差,在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念暗示下,只好逃离达理县。
一个没有法律环境的社会,不可能有真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执意坚持者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田宝怀是达理县提倡法制的建规立制者;也是达理县依法办事的始作俑者;可是他却无可奈何地被不**制的势力逼出达理县。
田宝怀心灰意冷了,雄心壮志早就蒙上阴影;他开始消沉,甚至还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京师大学堂的老师知道田宝怀的境况后,推荐他去莱芜县;并鼓励田宝怀振作精神有所作为。
在老师和同学们的鼓励下,田宝怀在莱芜县办了几桩大案子取得成功;很快升任为县长。
县长不是法院院长,责任更大,担当更多。
就在田宝怀劝阻张生杰尽快终止和日本人的铁矿石交易时,几个日本浪人闯进县衙砸了田宝怀的办公室,还将田宝怀揍了一顿。
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冲进一级政府的办公室打砸抢,还殴打执政长官?
日本人就敢,打砸的事由他们没说,但田宝怀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他阻拦了张生杰和日本人进行铁矿石交易而引来的后果。
田宝怀那个气呀,简直就像烧红的炉火直冲天灵盖。
田宝怀想动用保警队将日本人赶出莱芜县,可是权衡了一下觉得那样做只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日本人还没占领莱芜县,就这样的为所欲为,田宝怀一直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也是白搭,只能装逼顺着张生杰的指挥棒转似乎才能换来一点安全感;这是田宝怀从达理县那里总结出来的经验,能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田宝怀装逼了,顺从日本人和张生杰了;因之,在张生杰给他送来银元说是回扣时,田宝怀只能毫无选择地笑纳,以此换来暂时稳定。
但忍辱负重的日子太难熬,就在田宝怀不想再难耐下去时;昨天晚上便有好消息传来了,说张生杰杀死日本娘们木村芳子和木村惠子。
田宝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便就兴奋起来;兴奋之余,不断地有保警们报来好消息——日本人藤原中寿率领小鬼子冲击木桶巷12大院和张生杰干起来——十几个小鬼子被狙击步枪一个个射杀在木桶巷12号大院门口——日本人宫本次郎被忠义护国军王司令率领的人在一线天报了饺子——忠义护国军就是莲花山上的胡子——忠义护国军在王司令率领下正向木桶巷12号大院逼近——马鸡唤和高剑利标榜张生杰是反戈一击的英雄——艾伯特·福克斯火上浇油,提醒王国伦警惕伪装成绵阳的狼——王国伦没有对张生杰客气,说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齐并论;还要张生杰拿20块大洋赎命……
“老天睁眼,终于盼到这一天!”田宝怀手舞足蹈地喝喊起来:“苟队长,赶快派人上木桶巷12号大院去请王司令,就说莱芜县县长田宝怀请他县衙一谈!”
警卫排长邓苍勋和保警贾河、甄强前邀请王国伦去了;田宝怀让县衙披红挂绿准备迎接王国伦。
县衙里一派忙绿景象时,田宝怀便和苟晓武毕恭毕敬地站在县衙门口恭候王国伦到来……
王国伦和林一鹏走出木桶巷12号大院时,东天的早霞燃烧得仿佛一膛炉火。
太阳未出山前的情景竟是这样的神奇和瑰丽,却也不乏其中的繁琐和絮叨;就像一场三分钟的群众大会,准备工作却要30分钟甚至3天。
然而,当太阳露出来的光芒在天际出现后,那些繁琐絮叨的早霞燃烧呀,彩云颦飞呀便都烟消雾散。
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地亘古不变!
这种亘古不变的规律运转了数亿年,而人类有史以来也就暂短的几千年、上万年;却充满了凶杀、仇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肮脏场面!
单虾米被蚕食受不了时也会将小鱼杀死,这叫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历史的车轮就是这样滚滚向前。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蒙古人引以为傲的战神成吉思汗,征服世界的马队曾经驰骋欧亚大陆;可是现在哪里还有痕迹?成吉思汗本人恐怕早就化作一团泥土做了植物的饲料啦!
日本人哪?自以为能征服世界的日本人正在做着地球之王的美梦;他们的野心能实现吗?回答当然只有两个字——休想!
正义战胜邪恶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昨天夜里一线天和木桶巷对日本人的绞杀,不正是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的例证吗?
到现在为止,王国伦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忠义护国军剿杀宫本次郎和30几个小鬼子的激烈场景。
高剑利、胡大光、雷大帽、刘麒麟、张大芒5人将宫本次郎和30几个小鬼子带到陈方木村芳子和木村惠子尸体的板车跟前来了;就在宫本次郎用手揭开苫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痴呆呆看着时,高剑利5人趁机溜走了;高剑利5人一溜走,王国伦便命令埋伏一线天山头的二营兄弟开了枪,密集的枪声仿佛炒豆子一样想了几分钟;王国伦估计30多个小鬼全给报销,便就命令停火下去查看。
王国伦和兄弟们下到一线天底下,便见满地摆的全是鬼子的尸体;数了数一共37个。
宫本次郎的尸体倒在一块大石头上,这个吃过女人子宫的恶魔临死前好像还反抗过,但身上被子弹打穿十几个窟窿。
王国伦看见宫本次郎的尸体并不解恨,将他的脑袋砍下来悬挂在大树上,将尸体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光丢在一线天的山头上,饲喂那些已经在空中开始盘旋的老鹰和秃鹫……
王国伦心中想着,深深吸吮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依旧忖道:自己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正是由于对日本侵略者的满腔义愤,才从广袤的东北大地来到关内;而现在竟是率领上千人的兵马总都头!
王国伦突然感到,用兵马总都头这个称谓很是亲切;高剑利他们一口一个司令的呼喊总是别别扭扭……
王国伦这么想着,便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走在王国伦身边的林一鹏见王国伦突然笑出声来,便就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问:“司令,您笑什么?”
王国伦听林一鹏喊他司令,便就“嗨”了一声道:“什么司令不司令的,你喊我兵马总都头或者头儿、大哥都行!”
说着振振精神道:“林兄弟刚才问我笑什么是不是?”王国伦自问自答地说:“我是看见东天火一样燃烧的早霞才笑出声来的!你看太阳未出山之前天边是多么的繁忙?那些早霞呀,云朵呀什么的堵在蠢蠢涌动展示自己的风姿;可是太阳一旦出来,他们便都连踪影也找不见了,大自然就是这样的规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周而复始!”
“是呀是呀!”林一鹏应答着说:“头儿您说得对,小弟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清晨的莱芜街头,踩踏着被早霞涂红的青石板街道向前行进。
王国伦突然问道:“林兄弟,镜铁山铁矿除了宫本次郎的护矿队,还有多少日本人的经营人员!”
林一鹏不假思索地说:“经营人员四五十个哩!”
“他们有没有武器?”王国伦急不可耐地问:“头儿是谁?没有没战斗力”
“经营人员全都配有南部十四式手枪,头儿叫安培信义!”林一鹏郑重其事地说着:“安培信义对经营人员进行武士道管理,他们要是组织起来,战斗力不亚于宫本次郎的护矿队!”
“坏啦!我们怎么忽视了矿上的经营人员!林小兄弟,”王国伦急切地喊道:“你马上返回木桶巷12号大院,通知谢家泉营长还有马鸡唤,让他们率领部队火速赶往镜铁山,当然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