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晚间卫生部
会议这会才刚刚开始,除了卫生部长、行政院副院长和CDC的二位主任外,还有几位不知道什么部门的专家、领导一起列席了会议。这会黄宇正在介绍事情的大致经过。
“8日两名铁路乘组人员随车抵达冰城,随后在当晚因身体不适住进医院。9号晚二人被确诊为吸入性炭疽感染,当地的卫生部门立即向我报告了此情况。在接到报告后我CDC即启动了应急预案,对与其有过密切接触的人群进行了隔离。9日晚23时左右劫停了两位感染者曾经乘坐的那趟列车,对列车进行了专门的消毒。在消毒完成后待铁路的替换乘组到达后之后再次日凌晨3:30分左右对该次列车放行。之后在从被隔离的乘组人员那里了解到,曾经有一名没在旅客和工作人员名单上的铁路职工曾乘坐过前次车次。地方上的人员立即开始寻找该名工作人员,并于早上9时前后在其家中发现该人,但其确认已经死亡。经过尸检显示其生前已经感染炭疽病毒且已经出现严重的并发症性状。”
“他死因是什么?”行政院副院长问。
“死因是外力造成颅脑损伤进而休克死亡。很可能是……”
没等黄宇说完话就被打断了。“就是说他不是死于炭疽病毒的感染了?”行政院副院长又问道。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们判断很可能是由于……”
又没等黄宇说完,他的话又被行政院副院长打断了。“好了,这个问题先放下你接着往下说。”行政院副院长这次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黄宇。
没办法黄宇只能接着往下说“之后在今日上午10:30分左右当该趟列车进入盛京北站时,车上的乘务人员在进行例行的进站流程时,意外的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倒毙在车上的卫生间内。经过我们现场人员的诊断确认其也已经死亡,且其病状表现为典型的炭疽感染。我们邓主任在听取了现场人员的报告后决定彻底隔离此趟列车,但出于各方考虑并没有在沈阳进行隔离。而是以列车本身为隔离设施进行了流动隔离。”
“你这么作判断的原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行政院副院长又问。
这次轮到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邓不多说话了“我主要是考虑道了这么几点第一,事发突然盛京北站并没有准备,现场没有足够的专业人员进行隔离作业。第二,因为不了解车上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车上病毒的传播途径和扩散状态。贸然间打破列车近乎封闭的现状,尤其是在盛京这样的大型交通枢纽人群密集地恐怕对防止病毒传播有百害无一利。第三,出于对信息管理上的考虑,一旦消息走漏会造成社会恐慌。基于此我才决定暂时对列车上的人进行就地流动隔离,目前我们已经在凤凰城附近建立隔离点,再过差不多两小时列车将到达。到时候就可以为车上的隔离人员提供适当的医疗救助。”说完邓主任对黄宇作了个眼色意思你接着说。
黄宇喝了口水接着说“那名在车上死亡的男子的遗体在大虎山被移交给当地人员后,立即被送往盛京进行了尸检。结果表明其有多种炭疽感染病状,包括接触性感染、吸入性感染、摄入性感染。其死因为摄入性感染引发的呕吐,造成呕吐物堵塞气管进而引发心梗造成的猝死。”其实最后这段话是黄宇临时发挥加上去的,本来数据上写的死亡原因写的是饮酒过度造成的呕吐,不过现在已经不能这么说了。他也看明白了今天会议上边根本就不是来听取汇报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旦这两粒死亡病例都被当场推翻那他们CDC的隔离行动就站不住脚了。而他和他们主任就成两个杯弓蛇影的小丑,而没有人会把像CDC这样的部门交给两个小丑的……好在上边的两位领导对眼前的数据都没什么兴趣,而列席的其它人也没有找这个茬的意思。
“隔离点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准备充足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部长终于开腔了,而且一张口就流露出了其推销员本性。
“你个推销员……”虽然黄宇心里这么说但嘴上还是让部长放心,准备十分充分。不过也多亏了部长这么个“和稀泥”的角色张口,本来针尖对麦芒的行政院副院长和CDC就没再有针锋相对的机会。大概又过了一刻钟会议结束了,邓不多被部长叫去单独谈话不知道说些什么。黄宇又不好一个人走只能收拾好东西坐在那等着。
“你还真敢在行政院副院长和部长面前瞪眼说瞎话。”说着有人把一份会议材料放在了黄宇面前,指着上边关于第二例死亡病例的那段说。黄宇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是一名漂亮的女性看上去30来岁,一身浅色的职业装手上还搭着一件白色的长风衣“凌冰,行政院的卫生安全顾问兼行政院长私人医生。”
“哦!”黄宇赶紧站了起来“凌博士,我拜读过您的大作尤其是那篇关于西非埃博拉病毒的防治的论文,像您这样的女性竟然在那样的环境下与如此可怖的疾病战斗着实是让吾辈汗颜。今天能有幸见到您本人实在是我的荣幸。”
“这真是过誉了。不过我今天并不是来找茬的。”
“那您的来意……”听她这么说黄宇多少松了口气。
“我在报告中发现了些不太正常点的现象。例如这两例死亡病例,如果他们都是在列车上感染的炭疽病毒的话,那这个病的发展也太快了。而那两个女性乘务员现在却病情平稳这不奇怪吗?还有我事先得道的关于第一个死者的报告上有一点让我比较注意就是死者背后有注射的痕迹但没有进一步说明。今晚的报告上也是只字未提,这又是什么原因。”
“啊……”被凌冰连珠炮一样的一吨乱轰黄宇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回答,沉思了片刻后黄宇终于理清了思路“对于你的疑问我目前也没有准确的答案。我现在只能说在分离出病毒样本前不好作什么猜测。至于您说的尸检的注射痕迹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如果我作些大胆猜测您不会反对吧。”凌冰问。
“您的宝贵意见将是对我们莫大的帮助,请说。”
“有没有可能是病毒在传播中已经产生了重大的变异?”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产生如此大的变异似乎在概率上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是零,不过说道概率你们考虑过一种极端的情况没有。就是同时有两种病毒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传播……”凌冰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种情况的概率恐怕比变异还低。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下,很难想象两种相似的病毒可以在同地同时共生共存。”
“如果整件事并不是自然发生的呢?如果是有人故意散布的病毒呢?用炭疽病毒掩护真正的病毒扩散,等我们确认时恐怕已经是滔天巨祸。”
凌冰的这几句话已经把黄宇的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天灾了,就算不是战争行为也是恐怖袭击了。下这种判断错了一步弄不好会影响道历史的走向和国运也说不定。一想到这种事很可能会牵连上自己…谁要说不怕那只能证明这人没心没肺已经道了一定地步了。
看黄宇样子凌冰诡异的一笑“当然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测,黄主任不必惊慌。希望以后我们还可以在这件事上多多沟通。”说着凌冰把一张自己的名片轻轻的放进了黄宇的兜里“再见了,黄主任。”说着凌冰转身三晃两晃就消失在了会议室的门外。
“你傻站着干什么呢?走了。”邓主任在背后推了黄宇一下,看他的样子恐怕和部长谈的并不愉快。
回到了CDC中心黄宇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他这样子邓不多就生气“你会上那精神劲哪去了?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嗯~”黄宇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把凌冰的话告诉他,想了想这件事目前还只是捕风捉影告诉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说句实话我恐怕是太累了,这三天我一共睡了三、四小时。刚刚的会议上我已经透支了来生的精力来应付了。这会您再要求我精神百倍,那……您这有大麻吗?先给我两支。”
“…”邓主任也知道黄宇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他快成熬鹰的鹰了,现在关灯那双充血严重的红眼睛说不定都能放光了“好吧你先去睡吧,今晚上我来指挥。不过如果万一出了什么紧急情况那我也没办法了。”
“谢谢主任,那我先去休息了。”从主任那出来黄宇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找了间僻静的没人用的办公室。然后一头倒了下去。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见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了21点。
同日晚凤凰城附近
一刻不停的奔驰了8个多小时后,这列特别的列车终于放缓了速度渐渐的停了下来。车上的旅客们惊慌的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漆黑的窗外看不到半点城市或者站台的影子,停车的地方似乎不是什么常规的车站,这更让已经满怀疑虑的旅客们起疑。暮然间几盏烁亮的探照灯出现在半空中,把车外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明亮。这时候旅客们终于看清楚了车外的情况,几乎每一个车门外都已经被半透明的塑料信道封闭,那些信道一直延伸汇聚道远处一个不太大的帐篷前。在那帐篷外几十辆闪着各色警灯的车辆整齐的排在一起。除了这些还有为数不少的穿著防护服,带着防护面具连五官点都看不清的人等待着。
“开始隔离程序。”随着不知道从哪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命令,门被打开穿着防护衣的人开始蹬车。不一会就见一名名乘客在两位防疫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列车直奔他们未知的命运……
晚上21时整娘娘庙的隔离行动正式开始了,所有这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坐在办公室的邓不多看着现场的实时监控,好在场面比他预想中的平静许多“全部疏散要多久?”他问现场指挥?
“按现在的进度还要40分钟左右。”
“好疏散完毕后,立即对列车进行仔细的检查。所有可能的传染源都给我取样,取样之后立即对列车实施无菌化作业。”
“知道了,不过主任我还有件事要请示。这趟列车上的这些行李要怎么办?很多乘客都想之后取回……”
“我们是CDC不是EMS!所有这些物品一律按生物污染品处理。”这种蠢问题也来问主任当然有些不悦。
“知道了。”
“那就快去办。”说着主任把目光转向了窗外。雾霾趁着漆黑的夜晚正悄悄的变得浓重,远处清晰可见的车流正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消失在那厚重的阴霾中。“漫漫长夜啊!”主任感叹道。但是他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同日几近午夜
“Sir,内部消息说决定维持二级事件回应。还有魔都那边报告一切顺利。”说话的还是那个保镖。
“事情又被上边压下来了吗?”被称为Sir的男人问。
“好像是行政院副院长的意思,内线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我就知道。”说着男人把目光从显示着疏散现场画面的屏幕前移开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等博士。”他命令道。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