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云压顶,是个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面对面说话看不见嘴动。刮着东北风,路两边的草被风吹的唦唦的作响,淹没了脚步声。远处时而有枪声、狗叫声。侦察连到石羊以后,特别是火烧龙台以来,几乎天天夜里传来枪声和狗叫声。这是土匪们夜里出窝抢劫,他们已经习惯了。乔清和、王周元和成忠孝,走在队伍前面,前往佐家寨。李世龙给部队带路,张文秀拉着捆在李世龙手上的绳子。张文秀小声警告李世龙:“放老实点,你敢带错路,敲碎你的砂锅!”李世龙一瘸一拐,腿上挨了打,走起来不得劲。
部队悄悄的行进,没有一点声音。他们走了约两小时,黑蒙蒙一座大山堵在前面。乔清和停下脚步向山上看着,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景物。
“拢啦,长官!”李世龙胆怯地说。
“从那条路上去近?”乔清和转身问李世龙。
“就两粂路。前面是条大路,直通前寨门。山后面还有条小路。从这里的田埂上绕过去,走四五里,看见一条路,上去就是后寨门了。别处再没路了。在石羊我就说过了。”李世龙回答。
成忠孝又问李世龙:“寨外有无岗哨?”
“岗哨站在寨子前后门口。从大路上去就是前寨子门。寨墙上也有一个游动哨。”李世龙小声说着。
这些情况李世龙在石羊场交待过,看来李世龙没有说谎。
乔清和小声对张文秀说:“把他交给二排。”然后对王周元、成忠孝和柴少山说:“天黑有天黑的好处,好隐蔽。”
天黑,地形地貌看不清楚。
乔清和、王周元、成忠孝和柴少山,研究了进寨作战方案。
乔清和果断地说:我和二排长柴少山由李世龙带路,从后寨门进寨,指导员和一排长成忠孝由大路到前寨门,半小时以后同时进寨。先抹掉岗哨,隐蔽进寨。包围寨子,不让一个土匪跑掉。
王周元对乔清和说:“我和二排到后寨,你在一排,就这样吧,老柴咱们走。”王周元要照乔清和少走五里路。
成忠孝碰了张文秀一下,张文秀会意了,从裤兜里拿出手帕,左手上去紧紧卡住李世龙的脖子。李世龙一张口,话还没有说出来,一块手帕早已塞进嘴巴里了。这傢伙嗯了几声,张文秀小声笑着说:“对不起,怕你咳嗽,受点委曲吧。”这一手是张文秀的拿手好戏。他将李世龙交给了二排四班长杨喜。
王周元和柴少山带领二排走了以后,乔清和同成忠孝带领一排从大路上寨。他们静悄悄地快速行进着。当侦察员的,背多少东西也收拾得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走起来干净利索。在离寨子不远处,可以清楚地看到黑乎乎的寨墙了,成忠孝挥手让大家停止前进。原地卧倒不动。大约过了半小时,成忠孝对乔清和小声说:“我和王长寿上去抹岗。”乔清和知道,抹岗哨时只要成忠孝在现场,他必定亲自出马。
成忠孝和王长寿匍匐到能看到寨门的地方停下来,他们详细地观看了地形:从他们爬着的地方到寨门还有二十多公尺,地势比较平坦,寨门比一般的大门要大,寨墙有一丈多高,寨门口有一个黑黑的人影来回走动着,看不清枪是端着还是背着。寨墙上的游动哨没有看见。成忠孝想:就这样匍匐过去,万一寨墙上的游动哨游动过来,会被发现。他往寨门右边看是个斜坡,能过去人。成忠孝爬在地上没动,他要等寨墙上的游动哨游过来。约两三分钟,寨墙上的游动哨游过来了。寨墙上的哨兵问寨门口的哨兵:“喂!有啥子情况没得?”
寨门口的哨兵说:“你不要给老子蒜汤子?”
寨墙上的哨兵说:“小心点,弄不好你的脑壳当球踢。”说完向左边走去,不见了人影。又过了三四分钟才转来。这次没有说话,随即向寨墙右边走去。
成忠孝爬近王长寿小声说:“你绕到寨门右侧,扔块石头,臥着不要动,看见我收拾了那傢伙,你通知连长他们上来。”
王长寿一声不响地手抓着地往右边移动,转眼就看不见了。成忠孝听到寨门右边传来石头碰撞草的声音。寨门口站岗的土匪朝有声音的寨门右边走过去,嘴里还嘟囔着说:“给老子闹鬼。”
他刚一转过墙角,成忠孝往寨墙上扫一眼,见没有人影,爬起身来几步窜到寨门口,隐蔽到门洞里。一会等那傢伙走过来,嘴里小声说着:“是那来的菩萨敢打叫我啊?”他边说边走到寨门口,成忠孝一步走出寨门洞,左手抱住土匪的脖子,小声而又严厉地说:“不要动!叫喊打死你!”成忠孝右手用驳壳枪顶住土匪的腰,拖进寨门洞。土匪吓得小声说:“不叫!不叫!我不叫!”成忠孝左手松开土匪的脖子,顺手拿过土匪的枪,轻轻放在地上。
“里面有多少人?快说!”成忠孝小声又严厉地问土匪。
土匪浑身发抖地说:“大概一百多个。”土匪说完,王长寿将毛巾塞进土匪嘴里。从子弹袋上解下一条绳子,麻利地捆了土匪。成忠孝和被捆的土匪隐蔽在寨门洞里。
王长寿爬回来报告了连长。
乔清和知道成忠孝抹土匪岗哨得手,等寨墙上的游动哨走过去,带着一班来到寨门前,迅速进了寨门洞里。张文秀站在寨门外站岗。
寨墙上的游动哨过来说话,张文秀没有理他。
乔清和对土匪哨兵说:“李玉君住那?其他人住那?老实说。”
张文秀伸手取出土匪嘴里的手巾,土匪不语。
乔清和声音和蔼地说:“看来你也是一个普通土匪,只要你老实说,我们不会为难你。就是你不说,今晚李玉君也跑不掉了。”
在乔清和的劝说下,土匪哨兵终于开口了。他说,大部分土匪住前寨平房里,李玉君平常都住后寨,有时到寨外找女人,今晚上在不在寨里不知道。
二、三班也避开游动哨进了寨门洞。
乔清和对成忠孝和三班长王淋说:“三班进寨后抹掉寨墙上的岗哨,守住前寨门。”
王淋轻轻推开寨门,战士们猫腰鱼贯而入。王淋带领三班进寨门就向右拐,边观察地形地物,边搜索前进。隐蔽前行几十步,走到一间大平房后面,见一条通往寨墙的台阶路。王淋轻手轻脚走到房檐下,顺势往寨墙上看去,有一个土匪双手抱枪好象面朝寨外张望。王淋靠着寨墙顺石台阶隐蔽爬上寨墙,陈志明紧跟在身后。当他们上到头和寨墙平的时候,王淋看见寨墙上的土匪面朝外,爬在寨墙上的缺口上不动,再细看,看到土匪的头扬着,看出土匪没有睡觉。王淋静听一会,周围没有一点动静。王淋突然跳起来,双手铁钳似的对准土匪的脖子。那傢伙还没有来得急扭头,脖子早已被王淋卡住叫不出声了。按王淋的脾气,早已把土匪的脖子拧断了,可是他记得指导员的话,现在这里的土匪多是国民党协迫当了土匪的普通农民,要区别对待。陈志明上去夺过枪,随手把土匪的两只胳膊拧到身后,三下五除二用绳子捆了。可是这个傢伙不识相,趁机扭动脖子,王淋没有想卡死他,手上没敢用大劲,在土匪扭动脖子时手松了一下,让这傢伙“啊”了一声。王淋一急,右手拿二十响驳壳枪朝土匪头上砸去,谁知这傢伙就像没有架的丝瓜藤,一弯腰就倒在地上了。陈志明拉了一把,不动了,看头上,白帕子包头巾已变色,好象脑子流出来了。
王淋下寨墙向乔清和报告消灭了寨墙上的哨兵。
一班长商洪生跟在排长成忠孝后面,二班长施良弼跟在乔清和后面进入寨门。
三班将寨门关闭,一个小组守住寨门洞,其他人隐蔽守在寨墙上。
乔清和进了寨门就和成忠孝仔细观察寨内地形地物。寨内地形平坦,前寨门正面有一排平房,寨门右边不远处有一排平房,那些平房住着老乡,那些平房住着土匪,难以分辨。
乔清和再次提审了土匪哨兵。
乔清和果断地说:“二班跟我上,目标正面平房,成忠孝你带一班,右边平房,能不开枪,就不开枪。”
成忠孝和一班走近寨门右边靠寨墙的平房时,听到大房子里有人说话:“给老子,那龟儿子又发啥子疯?”
成忠孝走到一房门口轻轻推门,门没有开。他因为刚才听到屋内有人说话,没有冒然硬推门。他让张文秀绕到屋后一颗树下隐蔽,其他人站在房外隐蔽静等。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光脊梁只穿腰裤的傢伙。他走到门后一棵大树下就尿,张文秀就隐蔽在树后,没等那傢伙尿完,张文秀绕到那傢伙背后,左手梧嘴,右手用枪顶住后腰,将那傢伙拖到寨墙根。商洪生跟过来对那傢伙小声说:“我们是解放军,不杀俘虏,你出声就敲你的沙锅!”
那傢伙连连点头。张文秀慢慢松开捂嘴的手。
商洪生小声问:“房内住多少人?”
“报告解老板,三个房屋,住五十多人。”
张文秀问:“你们的枪放在什么地方!”
“乱放,靠墙上。”
商洪生对张文秀说:“你们进房摸枪,尽量不要开枪。”
张文秀二人进入房内,摸黑摸到二十多支枪,轻轻拿到大树下把枪栓卸掉,分别放在地上。当他们进入第二个间房摸枪时,碰到一个土匪,他以为是同伙碰的,大骂起来,把全屋的人都抄醒了,互相对骂起来。
张文秀二人退出来,商洪生果断命令张文秀组,“进房”。张文秀进房大喊:“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们被俘了,赶快下床高举双手站在外面!”
张文秀小组押解29人站在树下。
李保山一步垮进被摸掉枪的第一个屋,屋里的土匪们因找不到枪大乱。
李保山轻松地说:“起床啦,起床啦!外边集合。”
正当土匪下床时,屋内突然有人开枪。子弹从李保山头顶飞过。王长寿手端机枪,朝枪声响的房角一个点射,有人例地。他随即大喊:“谁敢乱动,枪不留情!赶快到外面站好。”
第三个房间的土匪,听到枪声,惊慌中互相穿错衣服,互相大骂起来。有的人慌慌张张乱跑乱撞。商洪生举枪就打,大喊:“缴枪不杀,原地不动,举手投降!”有人举手投降了,有人跑出房门跑散了。
有人向前寨门跑,王淋看到有土匪跑过来,大喊:“那里跑,缴枪不杀!”
土匪们又往回跑。
王淋对土匪射击,打倒几个,其余的跑进平房院里不见了。
乔清和带着二班,进了前寨门正面搜索前进。离前寨门不远,有一片平房区,他让二班副班长王勇隐蔽在屋外面观察敌情,他带领其他战士们见屋就进,有两间房门紧锁,也不理他,直往正房里走去。乔清和到了房门口推门就进,屋里阵阵打呼噜声和鼻声。定神往屋里看,乱七八糟睡了一地的人。从房门右边走过去,把两张床上的蚊帐撩起,也睡着人。乔清和想:这可能又是个什么官。他走过去伸手往床头摸了模,摸到毛茸茸的一个脑袋,再摸,一枝手枪顺在床上。他轻轻地把枪拿起来,用手捏了一把床上睡觉的人的胳膊。
“啥子事吗?啥子事吗?”床上的人嘟囔着。
“解放军来了,起床吧!”乔清和用驳壳枪顶在床shang人的头上。
chuang上人呼地坐起来两手乱模,枪已不在了。
“不要动!”
“不要动,小心脑袋!举起手!”
接着几声不要动的喊声,土匪们一个个睡眼蒙胧地爬起来,个个只穿了个腰裤,高高地举着双手站在院子里了。大房间旁边的屋子里,也在几声“不要动”的喊声中,狼狈不堪地举起双手走出房门。施两弼拉着一个土匪去找到油灯点着,屋里亮起来。
把土匪集合起来一数,五十四人,四十三支步枪,几支手枪,子弹来不及清点。乔清和命令施两弼带人再到房间里搜索一边。
乔清和和施良弼带领二班,绕过前排平房,搜索二三排平房。正在这时,枪声响了。
乔清和想,坏了,惊动土匪了,看来要有一场战斗了。乔清和小声命令施良弼:“注意隐蔽,看好房门!出来就打!”
土匪在房间里向外盲目射击。听枪声,两个房间内有二十多人。乔清和判断,其他房间内可能住有老乡,如果让土匪在房nei射击,可能误伤老乡。他小声对施良弼说:“让开正面,绕到房后打。”
施良弼带领一个小组,绕到房后,向房nei射击。土匪们开了房门跑出来。乔清和大喊:“放下武器投降!举起双手!”
喊声从三个方向响起,土匪投降了。
乔清和同成忠孝会合了。乔清和对成忠孝说:“跑散的土匪天亮再搜捕,给你留下一个班看守俘虏,一班跟我到后寨门。”
王周元判断一排可能进寨了。
从前寨门到后寨门,走大路有五六里,走小路有三四里。李世龙带路,走的是小路。小路,就是田间小路,不好走,由其是夜间,更不好走。走小路反倒慢了。
接近后寨门时,王周元指挥二排远离寨门卧倒观察,隐隐约约听到寨内有枪声。王周元拿起一块石头向大门扔过去,发出响声。也没有人出来看动静。他想哨兵睡觉了,或者根本没有哨兵。王周元同柴少山爬近北寨门观察,发现这一段寨墙有一个凹陷部位,约一丈来高。王周元对柴少山说:“搭人梯上。”
四班长杨喜三人爬行到寨墙根下,两人蹲下,杨喜踩在两人肩上,站起身,双手抓住寨墙用力一蹭上了寨墙。杨喜蹲下身观察,没有发现哨兵。他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被地上的一堆黑东西跘倒。左膝盖碰到硬地上,着实把他摔疼了。他不顾疼痛,扭回头看,是一亇人。那人晃晃悠悠站起来了,嘴里骂着:“给老子,见鬼。”
杨喜明白了,这是土匪的哨兵,躺在地上睡觉了。
杨喜没等土匪反映过来,立即用枪顶住后腰说:“不动!”随手下了土匪的枪。
这时杨喜听到有人从寨里向后寨门走来。
时云景也看到寨墙上有人,便低声问:“谁?”
杨喜听出是时云景的声音,立即回答:“杨喜!”
杨喜押着哨兵下了寨墙。
时云景打开后寨门。一二排会合。
这时天已微明,乔清和看见右边有一排独立平房。乔清和考虑寨内枪声,必然惊动了李玉君,如果他确实住在这排平房,我们进攻,他必然有迎战准备。
乔清和正想着,从平房涌出二三十人,一边向后寨门跑,一边盲目射击。二排进寨门就见土匪涌过来,立即阻击。土匪立即扭头往平房跑回去。
柴少山压低声音说:“二排上!”
“二排进攻,一班掩护。”乔清和命令。
柴少山果断地对五班长杨永新和六班长田春生说:“把平房包围起来。”杨永新和田春生一挥手,五班和六班的人跟他们向独立平房跑去。
正在这时,从前寨门方向,顺寨墙跑过来几个人,他们边跑边喊:“解放军进寨了!解放军进寨了!”
乔清和看见这些人跑近,举枪对空打了一枪,高喊:“别跑,举手投降!”
土匪们扭头又往回跑,正撞上一班。商洪生见土匪回头跑过来,举枪将跑在前面的一个土匪撂倒。他大喊:“举手投降!”
土匪们在两面夹击下举起了手。
这时独立平房里传来射击声,和还击的枪声。
乔清和说:“把李世龙押过来,让他喊话,叫李玉君投降。”
王周元说一句,李世龙喊一句:“李司令,不对,李玉君,你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吧,争取宽大处理。”
六班长田春生在李世龙喊话的时候,摸进平房后院,站在窗户外面,砸烂窗户,举枪向李玉君房顶上边射击,边喊:“举起手来!”。
李玉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呆了,不由得举起双手,手中的驳壳枪掉在地上。
田春生押着李玉君高举双手走了出来。
夜袭佐家寨取得了初战胜利:俘获土匪170人,包括农民自卫纵队司令李玉君,击毙8人,除外出抢劫不在寨内的10人外,还有八人逃脱。缴获的各种武器堆在一起,除几支驳壳枪带走外,其它打捆准备让土匪们抬着回石羊场交区政府处理。
被捉的土匪们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天亮了。
柴少山带领二排在全寨进行了搜查,搜出8名藏在老乡家中的土匪。李玉君的“农民自卫纵队”抢来的物资有粮食、布匹、两头猪和猪肉,甚至还有小孩衣服。对土匪们进行了搜身,抢的金银珠宝全部交出来。
初战胜利,侦察员们都很兴奋。
天大亮了。王周元派人找来当地的保长,让保长把土匪抢来的物资送到乡公所,让被枪的老们去认领。乔清和对保长说:“这里再来土匪就向我们报告,你要搞什么鬼,小心你的沙锅!”
保长连说几个是。
保甲长们叫跟他们来的老乡们,把物资抬的抬,背的背弄走了。
寨子里住着几户老百姓,王周元请各户老乡坐在大树下,向他们宣讲了党的政策。老乡们哭诉了土匪的罪行,土匪强迫老乡们给土匪劈柴做饭,欺辱妇女等。据土匪交待,有的粮食是从龙台场抢来的。王周元和乔清和商量,用一部分粮食救济寨内老乡,每户一百斤。其余粮食运回石羊。
侦察连从佐家寨出来向石羊场走去。
夜袭佐家寨战斗的胜利,使他们欢欣鼓舞!
这天吃过晚饭在大殿审问李玉君,王周元和乔清和是主审,成忠孝和柴少山在场。
当王长寿像提小鸡似的把李玉君从台阶下提上来时,李玉君已成一堆烂泥摊在地上。
王周元见李玉君浑身抖擞,就和气地说:“你不用怕,我们的剿匪政策是‘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立功受奖’,只要你老实坦白交待,争取立功,就会受到宽大处理。”
李玉君连连点头,说:“是,是,我有罪,我有罪,我坦白,我坦白…”
在审问中李玉君问什么说什么,没有问的他也滔滔不绝地说着。乔清和想,这傢伙被吓傻了。
下面就是李玉君的交待。
我和万白达都是安岳县人,一个乡的。我当土匪就是万白达拉我干的。他知道我是县参议员,就鼓动我拉起人和供产党真刀真枪对着干。“农民自卫纵队”名义上我是司令,实际上我们是万白达名下第十大队,都听万白达指挥,他让捉鸡,我们不敢捞鱼。现在万白达名义上是川滇黔游击纵队第七师师长,实际上万白达不尿蒋世航。万白达想把蒋世航的队伍拉过来。现在万白达正在做八大队的工作,想把国民党部队起义后又反叛当了土匪的五个连拉过来,真正听他指挥。现在八大队名义上归万白达的第七师,实际上由蒋世航直接指挥。
说起这万白达,是个淫棒,好se鬼。万白达的祖父万源是大地主,父亲万荣是独生子,15岁结婚,17岁生了哥哥万仲达。19岁有了万白达,万荣年轻时不务正业,抽上大烟。父亲万源被活活气死后,他更是卖地卖房,家产卖的所剩无几,31岁就一命呜呼。丢下母亲带着二兄弟过活。万荣死时有一处小院和十几亩田产,家有女佣人,日子还过的不错。
万仲达17岁时,母亲张罗着给他结了婚单过。可是万仲达的妻子两年以后就病死了。1948年时万仲达自己又找了一个年轻美貌的老婆。
万白达从小和母亲同床共眠,万源死后母亲更是把万白达视为生活的依靠。听他家女佣人说,万白达17岁时,一个夏天,他半夜醒来,见母亲裸露着身体,使他蒙隆的xing欲难以困制。他哆哆嗦嗦地爬上母亲的肚子。母亲被他压醒时情不自禁地用手将他在大腿根上乱顶的小鸡导入自己的yin道。从此,母子两更是亲密相处,因此,万白达一直没有结婚。可是,好景不长,1947年母亲一病呜呼。这年万白达和万仲达兄弟二人投靠了蒋世航,成为蒋在乡村镇压供产党的打手,因此有功,万仲达出任了乡长兼乡常备军队长。后来万白达被蒋世航推荐到遂宁担任了‘遂宁专署保安大队长’。后来不知为什么被停职。解放前夕回到安岳,他和万仲达组织了‘川北十二区游击队’。这个游击队实际上也是有名无实。
去年12月,蒋世航策划召开了石羊毗卢洞会议,策划组织安岳县的**游击队,参加会议的人有三十多人,听说有亇乡长幕后支持了活动经费,是蒋世航的后台老板。毗卢洞开会时万白达叫我也去了,所以了解一丁点情况。会后万白达叫我也拉起一支队伍。我是个文人,仗着我有钱,买了个县参议员,那里会打舍子战吗?是万白达硬要我干的,‘农民自卫纵队’的名称还是龟儿子万白达起的。
这个队伍拉起来以后就去龙台场抢粮,我们顺便也抢了点老百姓的东西。以后,我们就在安岳和大足的交界处一带活动,在忠义场打过一次县的征粮工作队,他们人少,我们人多,包围了他们住的碉堡,他们冲出来,被我们打散了。我们活捉了五个人,送给万白达,他龟儿子二话没说,拉出去就打死了。
李玉君被押走以后,王周元对乔清和说:“李玉君狡猾,把罪行推给别人,极力洗刷自己,闭口不谈自己的罪恶。”
乔清和说:“不过他也说了些万白达的臊事。”